“我原以爲新任女皇一定會殺了柯馭橫的,沒想到女皇如此大度。”
零息終於擡起頭來,看向亓官雨。
“本尊以仁義治天下,自然是不能亂殺無辜的,而且柯馭橫與陸抽勾結一事,在本尊未登位之前,如果執意追究起來,未免有些牽強。”
亓官雨在說話的同時,也看向魔尊龍少,如果要追究的話,也應該他這個前任魔尊去追究吧,他都沒說什麼,自然也就輪不到自己去做了。
“女皇陛下之所以不追究,是不想開殺戒,給他一個機會,看他以後的表現如何。”
魔尊龍少終於張開了他的尊口。
“女皇的仁慈,老朽已然體會到了,所以特意在此恭候大駕,希望還能讓老朽守在這聖殿之中。”
零息站起身來,向亓官雨走來,在距她三步之遠的地方站定,拱手向她深深一揖。
亓官雨跨前一步,伸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國師忠心,着實令本尊欽佩,本尊今天就當着東城三老的面正式封你爲忠國候,是東南大國唯一的大公候。”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一陣竊竊私語,尤其是令東城三老沒想到,他身爲崬霧的國師,忠心於崬霧,亓官雨卻封其爲忠國候,難道不怕他有二心嗎?
連零息本人也沒想到亓官雨會有此加封,儘管爲人老道,但仍有所茫然的望着亓官雨。
亓官雨微然一笑,“就憑你對故主的忠心,就足以當得起忠國候這個封號。”
“你就如此信任老朽嗎?”
零息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的那份見面禮,本尊非常喜歡。”
亓官雨忽然轉身向着大家宣佈,“以忠國候零息的法力,如果他不在此恭候本尊的話,只怕這聖殿也不會如此容易就進得來的。”
“女皇就不怕他別有目的嗎?”
丁伯超冷笑道,目光從零息身上掃過。
“以丁族長看,老朽會有什麼目的呢?”
零息不慌不忙的應答。
“你揭穿柯馭橫,看似是送了女皇一份大禮,但其險惡用心已昭然若揭,不過就是想要借女皇之手除掉柯家罷了。”
丁伯超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如同看穿了一切。
“你不是看到了嗎?柯家完好無損。”
零息不甘示弱的辯解着。
“那是女皇仁慈,否則的話,你陰謀得逞,此時的柯家豈不是要被滅族了嗎?”
“柯馭橫與陸嶽勾結,就算是被滅族,也不足爲惜,難道丁族長還在爲他叫屈嗎?”
零息的話冷厲而不失國師之風。
“就算柯家罪當滅族,也足以證明你的不懷好意。”
“錯——”
零息忽然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並看向亓官雨。
此時的亓官雨見他們雙方爭論起來,反倒退到一旁不言語了,靜觀其變。
“正如女皇所言,如果我零息不是誠心來投的話,你們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聖殿之中了。”
零息一側身,給了丁伯超一個側面,以示對他的輕蔑。
“崬霧都死了,你認爲以你的能力能長久的守護這聖殿嗎?”
丁伯超也表現了對他的輕蔑之意。
“你大可一試。”
零息對於丁伯超如此的小瞧自己,頗爲慍怒,大有與他一決高你之勢。
“好——”
丁伯超雖然沒有見識過零息的法力,但以他國師的身份,想必不在自己之下,並不想與他決戰,只是被逼到了這一步,不得不應戰罷了。
“好了!”亓官雨及時的出來打圓場,“二位不要爭論了,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相互猜疑了。”
轉向零息,“本尊是相信國師的忠心的,否則也不會封你爲忠國候呀。”
“老朽謝女皇封賞。”
零息從始至終都對亓官雨恭敬有嘉,“既然有人懷疑老朽的用心,老朽不得不與之決鬥,以證清白。”
冷蔑的掃了一眼丁伯超。
“丁族長不過是一時的意氣,忠國候不要放在心上。”
白靈然也站出來打圓場,但她卻是極希望這二人戰上一場的,以便觀察零息的實力。
銀狐眼珠轉了轉,彷彿看出了白靈然的心思,便打算推波助瀾,“主人,丁族長說的是,疑點太多了。”
“閉嘴。”
白靈然表面上呵斥着它,心裡卻在喜它頗懂自己的心意,不愧是跟自己時間最久的,沒有白疼它。
零息發出了一聲冷笑,“好吧,那就請各位退出聖殿,待老朽作法,看各位能否進得來。”
“何必如此多此一舉呢?”
丁伯超如同看出了白靈然等人對他的不信任,自己不如趁機試他一試,解開所有人的疑惑,“你與丁某人戰上一戰,若是勝了丁某人,自然信你,若是你沒這個能力,那忠國候之位就請自便吧。”
看似漫不經心,但零息若是敗了,這個忠國候自然也就做不成了,就算亓官雨執意封他,他也無顏做這個忠國候。
“好,請殿外一戰。”
零息略微駝起的背一下子直起來,顯得越發精神了,把手一揮,請大家到殿外去。
“還是不要了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魔尊龍少何嘗不知道白靈然的用意,卻站出來裝和事佬,“爭來鬥去的,有失和氣。”
“魔尊。”楊雲狂衝他拱手致意,“既然他二位有此意,那就由他們吧,全當是切搓一下,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開開眼。”
楊雲狂這麼一說,魔尊龍少也不好說什麼了,吧嗒了下嘴,不再言語。
一個是魔界十大家族之一的丁伯超,一個是東城的原國師零息,這二人還沒開戰,大家的心裡已經在想像着即將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場面了。
“你說他們誰會贏?”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向退出殿外之時,白靈然忽然聽到一個很低的聲音,這聲音是屬於紫狼的,於是扭頭尋去,只見紫狼與獅昊正蹲在角落裡,相視而語,就在這時,銀狐也湊過去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銀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我們在打賭誰會贏。”
獅昊扭頭看了它一眼。
“好呀,好呀,我來做中間人好不好,有什麼賭注嗎?”
紫狼擡眼皮瞅了它一眼,“想做中間人討些好處嗎?我們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就是。”獅昊附合着,“如果你想賭一把的話,我們兩個倒可以奉陪。”明顯與紫狼站在統一戰線上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想以二戰一呀?”
銀狐看出它們兩個是想跟自己賭一把。
“這個又不需要法力,不過就是賭賭運氣,居然還說我們以二敵一。”
獅昊給了它一個輕蔑的眼神。
“小寒,我們兩個湊一組怎麼樣?”
胖球也跑來湊熱鬧,與銀狐站在了一起。
“好,胖球,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銀狐扭臉問胖球。
“這個呀,我看半斤八兩吧。”
胖球向正在向外走去的人羣瞅了一眼,忽然發現只有白靈然站在離它們不遠處,正在抱着雙臂盯着它們呢,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如同在看一場好戲,不禁把嘴一咧,小聲嘀咕,“散了吧,散了吧,主人要發飆了。”
說着話,它自己先撤了,從白靈然身邊走過,耷拉着腦袋,希望主人能無視它的存在。
“你剛纔說什麼?”
白靈然一閃身擋住了它的路,伸手撫摸着它有頭頂。
“我嗎?”胖球擡起頭,一臉茫然的望着她,“我什麼也沒說呀。”
“那我剛纔怎麼聽到有人說我要發飆了呢?”
“誰說的,誰說的?”
胖球環視着大家,完全就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局外人,見大家誰都沒有作聲,“主人,你一定是聽錯了,誰敢說主人您會發飆呀?想必是這些日子太過勞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樣,裝得還挺像!
白靈然歪着腦袋瞅着胖球,再看看那幾只一臉禍福難料的小獸,最後將目光落到銀狐身上,這狡猾樣,是越來越象銀狐了,難怪它們兩個平時老湊在一起呢,相互學習呀。
“是呀,主人,您一定是聽錯了。”銀狐也向她走來,幫着胖球說話,“我們剛纔可是什麼都沒說的,對不對?”
扭着頭問後面的紫狼與獅昊。
“是呀,是呀,什麼都沒說。”
紫狼也忙一疊聲的附合着。
獅昊是最後一個走過來的,在白靈然面前停住,“它們三個都是你的獸寵,我跟它們不是一夥的,就算你不信它們的話,也應該信我的話的,因爲我根本沒必要騙你的,我們剛纔真的什麼都沒說。”
說完,從白靈然身邊穿過,向殿外走去。
“看到了吧,主人,一個這樣說,你可以不信,但所有的人都這樣說,你就沒理由不信了。”
銀狐眨着無辜的小眼神,彷彿在等着白靈然認錯呢。
還真是少見,這幾個傢伙居然如此的心齊,如此的默契,白靈然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催了,它們居然聯合起來矇騙自己,剛纔明明……
經過它們這一鬧,白靈然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冤枉了它們。
不對,自己根本就沒有聽錯,這幾個傢伙剛纔分明就是……
當她回過神來,想要繼續跟這幾個傢伙理論時,發現它們居然都已經走出殿外了,只有她自己還傻愣在這裡,不禁咧了下嘴,轉身向外走去,心裡卻在尋思着如何扳回這一局,被它們幾個矇混過關,就是自己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