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然拉下臉責怪,語氣頗爲嚴厲。
歡心連忙道歉,“對不起,是妾身失禮了,還望王妃降罪!”
她是妾,不是正室。
出口責怪的人,那可是安定王妃。
歡心弱弱的站在一旁,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白靈然冷笑一聲,厲聲的訓斥道:“是失禮,還是有意爲之。本妃心知肚明!太子殿下,你若不想與九殿下合作,大可以直言拒絕,又何須來這麼多的試探?”
歡心聞言撲通一聲就跪在她的面前,“王妃您別生氣!全是妾身失禮,是妾身錯了,太子殿下並沒有說不願意與九殿下合作啊。”
太子上官孤聞言,雖然有些不忍歡心受這份委屈。情非得已,他也不得不開口,“安定王妃多疑了,本宮絕沒有說不願意與九弟合作。歡心廳上失儀,來人,把歡心拉下去杖打十大板!”
歡心先是一驚,之後雙眸帶淚,“妾身謝太子殿下寬恕。”
上官渺在旁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心事百轉千回。
白靈然給李軍帶上了面具,見走進來了兩個家僕,眼看就要帶着靈心出去了,她卻開口制止了家僕們的動作,“慢着!”
歡心意外的看着她,有些搞不懂她葫蘆裡賣什麼藥了。
起身走到歡心身邊,白靈然伸手扶起了歡心,展開笑靨,“剛剛事關王爺,本妃有些控制不住脾氣的向你發火了,還望着歡心姑娘莫見怪。”
歡心有些受寵若驚,順着她的手,站了起來,“王妃哪裡話,本是妾身失儀,本該受罰的。”
白靈然卻笑了,牽着她的手走到了太子上官孤的身邊,“妹妹太見外了,你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寵人兒,若是因爲這樣的小事而讓妹妹受了委屈,豈不是讓太子殿下與我家王爺生了間隙嘛。王爺,您說對嗎?”
李軍附和着她的戲份,點了點頭,“嗯。太子殿下就免了歡心姑娘的責罰罷,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又何須鬧得這般不愉快呢?”
歡心能免去這責罰自然是開心的,但最後要發話的人,卻是太子上官孤。楚楚可憐的看着太子上官孤,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安定王果然心胸寬廣,讓本宮佩服!來,本宮敬安定王一杯!”
太子上官孤起身離開酒桌,走到了李軍面前,親自給他倒了杯酒,李軍也禮尚往來的與太子上官孤對飲了三杯,這才罷休。
白靈然趁此機會,牽着歡心的手,低聲說道:“歡心姑娘,你不會怪本妃吧?”
歡心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妾身怎敢怪王妃?王妃剛剛已經替妾身解去杖打責罰,妾身感謝您都來不及呢!”
果然,是個聰明的美人兒。
白靈然打從心底讚了一下,揚聲說道:“歡心姑娘,不知道您是否還有什麼好姐妹呢?也好給九殿下介紹一下呀。”
她的聲量不小,倒也讓滿屋子的男人都聽個清楚。
上官渺聞言挑眉,她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上官孤先是一愣,隨後不解,“安定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呢?”
白靈然俏皮的笑道:“太子殿下有美人相伴,王爺又有本妃相隨,可只有九殿下孤家寡人,是否少了點樂趣呢?要是有歡心這樣美人兒的姐妹,想來九殿下定不會再單身一人了。又能讓姐妹倆成爲親密的妯娌,兩人也不會分開,太子殿下您說對不對?”
“哈哈!安定王妃伶牙俐齒,本宮佩服!”
太子上官孤暢開懷的樂了,直贊白靈然。
白靈然雖然是笑,眼中的笑意卻沒有到達,她可沒有忘記這個披着人皮的禽獸那天晚是怎麼虐打她的臉蛋!
這筆賬,從今天起,她要好好的和他算算。
至於這個歡心姑娘,白靈然倒是不怎麼想要她的性命。如果利用得當的話,說不定還會是九殿下上官渺的助力呢。
這一天的宴席足足二個時辰,李軍向來寡言少語,也就在旁時不時的附合着幾句。白靈然則是拉着歡心姑娘談些女人家的事,九殿下上官渺與太子上官孤則談着一些合作的事宜。
二個時辰過後,酒菜皆空。
上官渺則起身告辭,白靈然也在李軍的扶持下起身。
送了他們三人出了太子府,太子上官孤心情愉悅,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九弟,有空就多些來大哥這裡坐坐。下次大哥給你介紹幾個絕色美女!”
上官渺虛僞的堆起笑臉,“好,大哥安排好後,小弟一定來!”
上了馬車,上官渺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大哥真是好大的胃口,與他合作竟想要他手中所有兵權與勢力!也就是,什麼都不會給他留下,一旦真的附合了大哥,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白靈然一上馬車,也撕去了臉上的人皮,盈盈淺笑,“九殿下有何不悅嗎?”
“靈兒姑娘,你下毒了嗎?”
“下了。”
“是紅粉佳人嗎?”
“不是。”白靈然詭秘的輕笑,“紅粉佳人只是爲了給一些不安好心,想要靠近我身邊的壞人品嚐罷了。”
上官渺一愣,隨後想到了接近她最多的人是五哥上官鴻,這麼說來,靈兒姑娘並不喜歡五哥?
心中乏起一絲喜悅!
冷硬的俊臉,終於緩和了弧度,溫聲問道,“那你給大哥下的是什麼毒?”
“歡情迷心。”
“這是什麼?”
“歡情迷心,是給女人用的。就算是要讓太子殿下出事,也不能看出是我們下的毒。而這種毒,需要男女歡愉之時,纔會一點一點的傳輸到男人的身上。不需要多,三個晚上,足矣讓太子殿下馬中風了。”白靈然淡淡的說道。
上官渺聞言後,眼角抽了抽,這女人還真是狠毒。
只是,這般的狠女人,卻甚得他的心。
回宮後,李軍繼續做他的侍衛,隨時保護着白靈然。
一回到宮中,就有宮婢向她彙報,“姑娘,剛剛五殿下來過了,讓奴婢給您信。”
“信?什麼信?”
宮婢遞過一信封給她,白靈然打開一看,信上只有草草幾個字
——皇貴妃已歿,宮中之權落中宮。
白靈然冷笑,將信紙燃燒乾淨,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這上官鴻還真當她是他的誰不成?
這宮中的勾當、權勢與她又有何關?
連續幾天她已經給皇上施了針術,那針術只能施一次,所以這段時間皇上斷不會有問題,熬一個月也算是他的命了。
太子上官孤該有的教訓,她今天也給了。
剩下的爛攤子,她可沒興趣理會那麼多。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悄然離開西域皇宮,回去大漠,把她落在閻家堡的藥丸都盡數帶走,前往邪月國與大師兄雲歌笑會合就是了。
夜晚,月色皎潔。
有人說過,風高月黑殺人夜。
這樣的月色,對白靈然而言,那可是跑路的好日子。
她就帶上自己的獸寵,易容成不起眼的宮婢,悄然無聲的從御膳房裡的後門溜了出去,離開了皇宮。
這條路還是銀狐這幾天探尋得知。
“主人,我們現在拍拍屁股走人,真的好嗎?”
“要不然呢?你留下?”
“我纔不要勒!你都用了我的血,若是我留下的話,那上官鴻一定會扒了我的狐皮!”
“呵呵,有那麼誇張嗎?”白靈然被它逗笑了。
“主人,你不去見他了嗎?”
白靈然一愣,隨後搖了搖頭,神情黯淡,“不見了。也沒什麼好見的,我又不是他的妻。有什麼資格見他?”
銀狐晃了晃尾巴,跟在她的腳邊,一大一小就這麼的聊着天。
……
半個月後
白靈然一路都是晃晃悠悠的走回大漠,斷斷續續的聽到消息。
太子上官孤突然馬中風,斃於太子府,寵妾歡心不知下落。
後九殿下上官渺納了兩個寵妾,傳言其中一個寵妾便是太子殿下最寵愛的歡心姑娘。
西域國皇帝易主,上官渺登基爲帝!
五殿下上官鴻封爲逍遙王,閻易天依舊是安定王。
白靈然從京城回到大漠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她之所以走得那麼慢,是因爲害怕有人去追查她的行蹤,上官渺看她的眼光也頗爲不妥,更害怕他看出了她纔是閻易天的代嫁王妃。
她不想連累了在邪月國的花明月,只能是放慢自己的腳步。
回到大漠,坐在客棧裡的桌旁,聽着旁邊的食客們的閒聊。
“你們聽說了嗎?聽說安定王妃不見了!”
“怎麼不見的?”
“不知道呢,聽說失蹤了。”
“哎,換做誰也會失蹤啊!安定王爺的鬼臉,誰敢面對啊。”
“這倒也是。”
“唉!”
白靈然聽到這裡,有些不是滋味。
爲什麼這些人都那麼的在意他的容顏,毀容又不是他願意的。若沒有那場大火,他又豈會毀容?
食客中有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指着門外,驚喜的大叫,“看!安定王從京城回來了!”
白靈然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黑色的駿馬上,閻易天臉上依舊是那張銀色的面具,不言苟笑,但仍換得到了大漠的子民歡呼!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一個月未見,他依舊是那般的英俊!
一身墨綠華服,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就在她癡癡的看着閻易天的時候,閻易天卻敏銳的朝她的方向看來,直看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該不會知道了真相吧!
白靈然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在他的直視下,她居然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想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