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五殿下上官鴻坐在客廳裡,端起面前茶杯,輕抿一口,一雙鳳眸打量着這樸素的別院。
上官鴻坐在那椅子上,回想起昨天下午在宮中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往他的方向走來。紅脣微勾,淺淺的笑意留在她那完美無睱的嬌容上。宮中的女人多不勝數,他也從未放在眼裡。也就那不經意的一瞥,讓他看到了她。看到她的時候,那一雙墨色清冷的雙眸仿似看透了人世間般的淡漠。只覺得她像是自己認識了許多的人似的,讓他想靠近她。
仿似,他與她都是同一世界中的人。
那種感覺讓他對她不免多了份好奇,得知她是安定王新娶的王妃,於是說今日要來別院拜訪。
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的來了這所別院裡。
只是沒有想到,九弟的別院竟是這般的樸素。與三哥那太子府相比起來,那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這些年來,三哥的所做所爲,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父王也不曾理會過,而他又向來淡漠,不想摻與這所謂的皇室奪儲。
只是,現在父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再繼續淡漠下去。
今日來別院,一面是爲了見她,一面卻是想見見安定王。
白靈然換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裳,更顯得十分嬌美。長長的青絲,只是用一支碧綠的玉籫綰着。依舊是那一雙墨色清冷的雙眸,教他動心不已。
白靈然移着步子,走到了大廳,對着上官鴻福了福身子,“妾身見過五殿下,殿下吉祥千歲。”
“起來吧。雖說安定王是異姓王爺,但也算是與我同一輩。我年紀比他還要大些,若你不介意,喚我一聲五哥就行。”上官鴻看着她,真誠的說道。
白靈然先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爲什麼要對自己示好呢?
桃紅站在一旁,白靈然緩緩的坐在椅子上,然後看着上官鴻,眸子裡有着不卑不亢,“昨天王爺外出並未歸來,還望五殿下莫要怪罪。”
聽到了她的稱呼,上官鴻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覺,她終還是對他有些防備與生疏。不由的苦笑一下,“怎麼會怪罪呢?今天來,我只是來送上你們新婚的禮物。平奕,把本宮準備的禮物,都交給安定王妃。”
“是,殿下!”
站在上官鴻身後的那個侍衛,雖然身材高大,但是臉上卻有一條長長的刀疤,更顯得他粗狂霸道,初初一看,倒像是鬼魅的面容,頗有些駭人。
平奕走到白靈然面前,將手中的紅盒子遞到了她的面前,然後打開盒中之物,恭聲說道:“請王妃收下。”
“啊?!”
桃紅擡眼看到他的面容時,嚇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
看到盒中之物,白靈然只是輕蹙了蹙柳葉眉,“桃紅,你先下去。沒有我的吩咐,別讓人進來。”
“是。”
桃紅臉色蒼白的趕緊退了下去。
白靈然直直的看着上官鴻,斂去臉上的淺笑,聲音驟冷,“五殿下怎麼會有這金釵?”
沒錯,平奕手中盒子之物,就是她前日買草藥的時候,以金釵抵去了龍心草與鳳冠果的價值。
上官鴻輕輕的嘆息一聲,“賣藥的老人,是我的師父。”
“啊?”
白靈然還真的沒有想到,那個不修邊幅的老人,居然會是五殿下上官鴻的師父!
“師父說,在西域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人認出他賣的藥。其實那天師父並不是在賣草藥,他只是在街頭上曬曬他那多年的草藥罷了。也沒有想到你會買下,還會拿這麼貴重的金釵換草藥。”
“錢貨兩訖。我既然給出去的東西,就沒有理由再收回來。”
見她的態度如此的強硬,上官鴻終於面露難色,半晌才說道:“其實,師父是有事想求見您一面。”
白靈然一愣,“老先生要見我?爲什麼?”
“師父沒說。”
“那老先生約了我幾時見面?在哪裡見?”
她的語氣有些鬆軟,而且問得這般的詳細,這麼說來,她肯了?
上官鴻有些驚喜,“師父說,想今天中午見到你,讓我送你去。”
白靈然微眯雙眼,正在思量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見那位老先生。雖然說錢貨兩訖,爲了給閻易天制解藥,若是沒有老先生那兩株草藥,想要儘快的解去閻易天體內的五毒根本不可能。
龍心草與鳳冠果這兩株草藥,皆是世間難尋。
如今老先生把金釵歸還給她,難道是有什麼事要求助於她嗎?她向來不喜歡欠人恩情,也許自己是該去見見他,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事。
“那現在帶我去見見老先生。”白靈然下定決心的說道。
“好。”
上官鴻點了點頭應諾了。
就這樣,兩個人各自帶上自己的隨侍,坐上馬車離開了別院。
小桂子見白靈然離開了,雖然說是跟着五殿下去去就回,可他卻不能不擔心她的安危,待他們一走。他唯恐天下不亂的趕緊快馬加鞭的朝皇宮而去,他必須稟報九殿下,安定王妃被五殿下帶走了!
桃紅在馬車上,忐忑不安的看着白靈然,“王妃,您這是要去哪啊?”
“去見一個人。桃紅,一會你別亂說話,知道嗎?”
“是。”
白靈然這才閉上雙眼假寐了一會,一個能做皇子師父的人,定不是尋常人。而老先生居然要見他,到底是所謂何事呢?還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