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意外,白靈然又驚又怒。
閻易天是爲了救他而被人劈傷的!
他那寬闊的懷抱裡,她的手環抱着他的後腰,自然也就沾到了他那溫熱的鮮血。
他一見白靈然沒事,當即修長的腳向後空踢,目的就是爲了讓那個出手偷襲他們的侍衛向後退。
晉親王宮錦宏見他受了傷,也衝了上來,與侍衛糾纏鬥了起來。
二人正在打鬥的時候,宮錦宏認出了侍衛的容顏,驚嚇了一跳,“大哥?”
侍衛聽到他的呼喚,冷笑一聲,“誰是你大哥!滾犢子!我宮錦傑沒有你樣心狠手辣的弟弟!”
閻易天抱着她,走到了一處牆角下,低聲吩咐道:“你站在這裡別亂動。”
“好。”
他轉身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那把天耀軟劍,一記橫掃千軍,劍刃之氣橫殺而出,銀刃所到之處,已經將侍衛宮錦傑手中的大刀,直接劈斷了幾段。
侍衛宮錦傑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就這麼的掉在了地上,而自己卻感覺不到一點痛的感覺。
眼見那把天耀軟劍,就要刺入他的脖子時,晉親王宮錦宏趕緊喝止道:“安定王!手下留情!”
閻易天停下了進攻,收起了自己的天耀軟劍,怒目相向,“你剛剛喊他大哥,是怎麼回事?”
“他是我大哥,宮錦傑。”
“誰是你大哥!少和我攀親帶故!”宮錦傑整個人像是精神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對着白靈然大吼大叫,“賤人,爲什麼你還不死!”
白靈然一見是他,更是生氣!
覺得這宮錦傑根本就是不可思議,明明就是他提着大刀來砍人,怎麼還有理了?
見他這般的講理,她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什麼意思?”
“是你,是你害死我娘!我要爲我娘報仇!”
宮錦傑抓狂的大吼大叫!
他像個瘋子似的,就要衝向她,他失去理智的樣子,一舉一動的反應落在了閻易天的眼裡,直就又是一個飛踢,把他踢飛,整個人趴在地上,啃了個狗吃屎的姿勢。
“唔……”
失去了一隻手,鮮血淋淋的宮錦傑仍是不依不饒,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靈然聞言,衝到宮錦傑的面前,狠狠的兩大耳刮子就扇了過去!
她柳眉倒豎,這幾天在皇上那裡受的氣,在這一刻盡數的爆發了!
天知道,她此時是多麼的想把姓宮的,全部都丟進地獄裡去!
惱火的罵道,“瑪德!是不是姑奶奶不發脾氣,一個個就把我當病貓的看待!你們姓宮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一個個都特麼的白眼狼!”
得!
姑奶奶她這一罵,把無辜的晉親王宮錦宏都一併罵進去了。
她一邊罵,一邊對着地上的宮錦傑,又是一頓的腳踢!
她這一踢,那可沒有腳下留情的。
她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是往死裡整的。
幾腳下去,那張豬頭的臉,就出現在衆人面前了。
踢得宮錦傑整一個豬頭,這還不算完,白靈然走到大刀斷刃的一旁,撿起尖銳的刀刃,雙手握着鋒利的刀刃,對着他的另一隻手插了下去!
下手,無比的狠絕!
“啊!!——”
殺豬般的尖叫聲,劃破蒼空。
“你說你做鬼,都不放過姑奶奶是不是,行!那姑奶奶就廢了你!”
她的狠辣,讓在一旁觀戲晉親王宮錦宏的小心臟縮了縮!
靈兒……
她果然很狠啊!
只是,她的小手不疼嗎?
那鋒利的刀刃,已經劃開了她的手掌,流下了血。
一時之間,那刀刃上也分不出來是誰的血,大刀劈砍傷了閻易天,現在又被她握着刀刃刺向宮錦宏。
三個人的血,直接把這冰窖的門口,弄的一地血跡。
這裡發生的事,很快就有人去通報皇上宮峻龍。
宮峻龍看到的,便是剛剛那一幕,他看到了白靈然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絕美的俏臉上,也帶着狠絕,憤世妒俗的恨意。
那一雙墨色清冷的大眼,眸中含着深深的譏嘲與冷酷,“你母親的死,那是罪有應得!她既然設計毒殺了人,那就該爲自己所做的罪孽償還!你,本該早就死了,若不是晉王爺宮臣洋曾經說過,你終是他的骨肉,求我放你一條生路。我那一次這才放過你,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而你呢?不但沒有思過改正,卻混入皇宮裡,只爲了要殺我!既然你這般的不識好歹,姑奶奶豈能再留你性命,你傷了我最在乎的人,你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死!”
說着,她抽出刀刃,就想劃破宮錦傑的喉嚨。
皇上宮峻龍急急的喚道:“住手!”
可惜,他的叫喚,已經慢了一步。
刀刃,已經劃破了宮錦傑的喉嚨,宮錦傑死不瞑目,倒在了地上斷了氣。
白靈然握着刀刃,不顧自己的雙手流着血,緩緩的站了起來,不屑地看了皇上宮峻龍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有人要殺我,你居然還臉叫我住手?呵呵!說到底,我會有今天的境遇,全是你這個卑鄙的王八羔子造成的!男人欺負女人,你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宮家感到丟臉!”
她生氣了,真的很生氣。
在看到閻易天爲了救她而受傷,她的心很痛很痛。
皇上宮峻龍被她當衆數落嘲諷,臉色驟寒!
今天的事,純屬意外!
他根本不知道宮錦傑什麼時候混入了皇宮裡,甚至是穿着侍衛的制服,在冰窖的地方進行刺殺!
他之所以叫白靈然住手,那是因爲想從宮錦傑的嘴裡問出一點消息,卻沒有想到被白靈然這般的敵視,他又豈會不氣?
皇上宮峻龍的臉色忽青忽白,陣青陣白,夾雜閃爍,冷着一雙鷹眸,連聲音都跟着冷了下來,“政貴妃!你太猖狂了!”
“我猖狂嗎?有你們姓宮的猖狂嗎!”
白靈然毫不退讓,反脣相譏。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讓誰。
再這麼繼續下去,只怕這裡的事,會傳得闔宮都知道。
萬一傳到了前朝,指不定又會引起什麼風波。
最後,還是晉親王宮錦宏開口打和場,“皇上,此時不是吵架的時候,還是先召御醫給安定王與貴妃娘娘治傷吧。您看,他們二人都受了傷,要及時處理啊。”
老太監安德江在旁也輕聲勸道:“皇上,您與娘娘的事,還是先回宮再談吧。這大庭廣衆之下,爭吵不好看。”
“擺駕議政殿!”
皇上宮峻龍咬牙切齒道,礙於這裡太多侍衛與外人看着,他不能在此時與白靈然撕破臉,只能是先壓下自己的心中怒火。
他轉身走了,後面的侍衛們也就散去了。
呼——
終於走了!
晉親王宮錦宏抹了抹額頭的虛汗,這場面真的太難處理了。
雙方不退讓的話,那隻會越來越僵,轉首對閻易天說道:“安定王,請移步到御醫院進行包紮傷口吧。”
閻易天剛想答應的時候,白靈然卻插嘴道:“等等!他的傷,我來包紮。”
晉親王宮錦宏有些無可奈何,盯着她那流着血的小手,勸道:“你的手也受傷了,怎麼幫安定王包紮?”
“我說了,他的傷,我來包紮!”
白靈然固執的說,毫不退讓。
“晉親王,我的傷,就讓貴妃娘娘替我包紮吧。”
他的聲音如罌粟般浸入她的心中,撩起一波漣漪,擡首望了望他的俊顏,白靈然怔怔的望着他。
隨後撇開頭,不再與他直視。
是因爲他的眼中,並沒有以往那般的寵溺。
寵溺她的王爺,已經把她忘了。
忘情蠱,果然厲害。
脣邊溢出了一絲苦笑,“走吧,去如意殿。晉親王,煩請你讓御醫們把止血藥粉一起拿到如意殿。”
“好。”
閻易天雖然不解白靈然爲什麼剛剛會爆發那麼大的怒意,好像恨不得把宮峻龍都殺了的樣子。
這讓他十分的懷疑,她真是宮峻龍的愛妃嗎?
如果她真是他的愛妃,那爲什麼剛剛她說:你傷了我最在乎的人!
在場受傷的人,只有自己……
她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
尾隨着她的步伐,走到了如意殿裡。
如意殿裡的擺設與格局,印入了閻易天的眼中,這裡很素淨,不似別的宮殿華麗貴氣,卻有一番小家碧玉的素樸。
“王爺,請您脫去身上的衣服。”
“好。”
他背對着她,褪去了上身的衣服。
後背,一條長長的刀傷口子,印在了他的精瘦壯實的後背上。
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幸好傷口不深,否則就要連針了。
在御醫們的陪同下,白靈然只管洗了手上的鮮血,自己拿着一塊白布包了一下自己手心上的傷口,便拿起藥粉給他後背上藥粉。
止血的三七粉抹上去後,慢慢的讓血液不再流出。
她也在這個時候,讓宮婢離秋給他的傷口邊緣清洗一下,拿着熱毛巾,輕輕拭去已經乾涸的血液。
白靈然之所以不讓別人給閻易天上藥,那是害怕宮峻龍那個卑鄙的傢伙趁機給他下藥。
她不許別人藉機傷害閻易天,上一次因爲沒有陪在他身邊,結果讓人有機可趁的給他下了噬魂蠱。
因爲這事,已經讓她後悔的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