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安魂曲

只見我左手攤掌平伸,以極快速度刺了過去,正中菲兒右肋末端。雖隔着衣服,仍能清晰感覺到她的肋骨已在指尖控制範圍。接着四指向上較力,“噗嗤”一聲隔着衣服和肌膚摳了進去,跟着握拳一提。一聲慘嚎聲起,菲兒面部扭曲,渾身顫抖不止,口中喃喃有聲,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左手一扭一扯,“嘎巴”一聲,皮膚內那肋骨似乎已被折斷。這還沒完,鬆左手右腳蹬地身體上躍,右手肘橫着遞出,直接衝着那女人喉部撞去。“噗”的一下,跟着就是“咕嚕咕嚕”幾聲,只見她捂着自己喉部,雙眼怒瞪着我,身體卻緩緩倒了下去。雙腳蹬了兩下,就此不再動彈。

接着大喝聲起:“關!”“砰砰”幾聲,竟有四道鐵閘出現,將一旁伍堂主這老鬼困在其中,跟着一道鐵板封頂,形成一個鐵籠。

伍堂主驚恐地說道:“你…你…小小年紀竟能將人引入自身潛意識,還是多人一起…怎麼可能!”

“你廢話太多了。現在告訴我,‘斬夢’到底是什麼?小虎曾說這組織也存在千年,目標竟是剷除潛夢道中人。你們是誰?爲什麼?”我步步逼近伍堂主。左手伸出,“呼”的一聲,伍堂主從中飛到籠邊,雙膝跪地,脖頸在我手中。無論如何掙扎,好似無法使力一般。這就是我的領域!

“快說!”我吼到。漸漸失去耐心,左手緩緩扣緊,讓他也嚐嚐這痛苦。誰想到,伍堂主一咬牙,雙目圓瞪,表情微一得意。“噗”一陣煙霧,就此不見。什麼情況?死了?

“白癡!是逃了!這老傢伙挺有一手,竟然能從尋香展開的領域逃脫,佩服!”一人從背後走來。

“你就是樂天?”並未回頭,只是冷冷地問到。“既然老傢伙跑出了這領域,讓我出去!”

“怎麼?要到現實去追殺他麼?”樂天問。

“當然!小虎慘死,怎能放過他們?”

“算了吧!外面好像有你的朋友,這老傢伙不會跑掉的。再說這兒還有一個呢!”樂天指着強子說。

並未答話,我只是緩緩向強子走近。他就像被人點穴或者凍僵一般,站在原地,表情似乎在做掙扎,可紋絲不動。

“聽得出小虎本來很信任你,爲什麼?與他父親之間連一點兄弟情義都沒有麼?”

強子勉強一笑,幽幽說道:“那又如何!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跟着賀老三苦哈哈幾年,不如現在一朝得道。任誰來選,也會同我一樣!有什麼錯?”

點點頭。是啊!人活一世,爲自己而努力,有什麼錯?人性本當如此,這也是潛意識最原始的慾望,再正常不過了。

我緩緩坐下,說:“你走吧!如果小虎在,一定也會阻止我的。希望你還有良心,能脫離這全無人性的組織。好自爲之!”一揮手,強子也像煙霧一般消失不見了。

“呦!真讓人意外,蝮人手中能有活口。你殘殺了這女子,又要追趕那老鬼,我以爲這人也難逃一死,誰想到…”聽聲音,樂天在接近。

“廢話!”轉過身正式見到樂天,微微一愣。看他年齡約三十幾歲,身材高大,卻是半人。什麼意思?一半人一半似獸。右邊人的一半,面容清秀,身材勻稱,怎麼看也像個書生模樣;左邊獸的一面,面容猙獰,口中還有獠牙,頭上有角,身體筋肉虯結好似孔武過人,赤足,手腳指甲又尖又長很像鷹爪一般。

看我發愣,樂天嘿嘿一笑,說:“不錯的反應!初次見面。以後相處,還要多照應了。”

終於回過神來,略顯尷尬:“咳咳~你…初次見面。你…”

“想問我在仝怡寒這潛意識中負責什麼?”樂天好似根本不在意。

“是…啊,是的。這樣才能真正瞭解你。”稍稍穩定心神,回到。

“呵呵呵~我負責力量!消滅一切的力量!不是有我,當時在那小屋中,憑你怎麼可能傷得了那個壯漢!不是我,剛纔你能輕易擊殺那女子的潛意識?”樂天右手食指颳着自己的鼻子說到。

心中一驚:“那是你…”

“不然呢?以仝怡寒這天生體質,哪兒來的力量。就像現實中,那個馨兒一樣,你真以爲她天生神力?那只是自我暗示的一種用途罷了,一旦肌體適應,就可以永久爲自身各項能力加成,力量僅僅是一方面。我樂天,就是擅長自我暗示,提升各項能力,應對現實所有傷害。我是爲戰鬥而生的!”看他似乎十分自豪。

“朱厭就是你在控制麼?”我問到。

“哦!很敏銳。果然和奈落形容的一樣,洞察力很強。是的!那傢伙與我性格相同,我們分工,它主內我主外。”

“我還以爲,是你的能力將他們困在這兒。”

樂天好似不可思議地看着我說:“你沒有察覺?這個領域是尋香張開的不錯,可僅僅是把這些人拽入而已,她不屬於戰鬥類型。而我只是給你了想要的力量,能做的僅此而已。目前這結果是你在操控,包括放了剛纔那人。”

“是麼。”沒有吃驚,只有平淡地迴應。

“你很怪!不像我們熟知的蝮人。竟然沒有怒氣,只有哀傷,連控制範圍都變得如此寒冷,這…我有些疑惑。恐怕‘他’要尋香前來叮囑,可能就是因爲這原因。你繼續改變,會影響‘他’的地位。”樂天反覆打量着我。

“是麼。不滿意就把我替換掉,快點兒。不然就讓我出去,還有事情做。”仍是不起波瀾。

“好好!好!我負責送你出去。你現在這個樣子,連我都覺得渾身發抖。早早出去吧!”說完,樂天一揮手將我送了出來,同時又說:“記住!不要再動‘蠱魂鎖’,否則‘他’會親自找你。”

“讓‘他’來吧!我等着。”我無所謂狀。

回到現實後,我趕忙去找小虎。還好,他就在身邊。將這瘦小的身子抱起,看着他現在如此安詳,內心好似被堵住了,什麼感覺都不見了。這時纔想起看看是誰救了我,抵擋住那麼許多人。

奇怪!本以爲是九叔等人,可萬萬沒想到,這人根本不認識。看年歲在二十左右,人高馬大,像一個混人,滿身透着十足力氣。一個褡包在後背,帶子被左手拽着,只用右手就擺平了一片。這功夫太強了!難道像樂天所說,這人不會也是…

那人此時騰出手來,越過那一地東倒西歪的人,奇怪地看着我,問:“你們幾個好奇怪!相互對視站着,本來一動不動,忽然那老頭扭身就跑,比兔子都快。接着是另一個男的,本想去動地上那孩子,被我喝住後也走了。這會兒你也動了,只剩這妞了。”

扭臉看了看菲兒, “哼”了一聲:“她不會再動了!”將小虎再往上一拖,緩了緩手道:“謝謝你援手,否則我早就身首異處了,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

“哦~別客氣,我從小就愛打架,所以皮糙肉厚。來這裡投奔親人,無奈,她竟然已經過世。正在氣悶以後將無家可歸時,聽到這些人的喊叫,所以過來看看。誰想到,這麼多成年人欺負你們這倆孩子。我這暴脾氣,最討厭以多欺少,倚強凌弱,再者心頭本就有氣。所以麼…嘿嘿~你也不用謝我,咱們各取所需。對了,我姓雷,叫震生。聽說俺娘生我時難產,差點死掉。大家正不知所措,一聲炸雷響起,把俺娘嚇了一跳,‘呱唧’我就莫名其妙降生了。所以老爹纔給起的這名兒!”

雖然這個氣氛不適合,但我仍在心中暗自一樂。聽他說話,果然是個粗人。不過對他似乎有說不出的好感,有趣,直接。

“對了,這小朋友怎麼樣了?”雷震生問到。

我心一沉,接口道:“他已經死了,我…我還是沒能留住…”“噗通”一聲再次坐倒在地,抱着小虎的屍身,放聲痛哭起來。

遠處天邊朝霞一現,伴隨着附近一聲高亢的金雞啼鳴之聲響起。這黎明前的黑暗終於過去了,小虎,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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