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餐廳旁的一個包房內傳出來的。
我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大哥，求求你繞過我這一次，叫我做什麼都行。”
一箇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擡起腳踹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
“長毛，你他媽的耳朵聾了？還是我說的話不好使了？”
“是，馮哥，二魁動手。”
只見二魁和另外幾個大漢，一把抓起還沒爬起來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在掙扎中被長毛四人按在了地上。
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子，戴着墨鏡、留着平頭，氣憤難平地吸了一口煙。
我知道這就是我要找的人——馮麻子了。
雖然我們三人走了進來，馮麻子卻熟視無睹。
“救命啊！求求你們饒了我，馮老大……”
中年男子撕心裂肺的哀求着。
“動手！”
隨着長毛沉聲說了兩個字。
“啊……”
二魁擡起右手，一刀剁了下去。
隨着一聲慘叫，一節大拇指留在了一攤血泊之中。
中年男子不知是因爲疼還是害怕，已經昏死了過去。
伸直的右手上鮮血直流，看得讓人心發慌。
二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拎起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拖到外面去，真是髒了地方。”
長毛一聲喝，按腿的兩個壯漢，立馬拖着中年男子的腿走了出去。
“馮哥，孟總的人過來了。”
長毛走到馮麻子面前恭敬地說了一句。
“嗯？”
馮麻子故作訝異地哼了一聲。
看着馮麻子向我們這邊看來。
“大活人站在這半天了，你會不知道？”
我不以爲意，直視對方，心中卻暗自想道。
“你一回來，就派人叫我們過來，藉着懲罰千手跟我一出來殺雞駭猴呢！”
其實能玩跑山局的，而且在一方能混出名堂、稱霸一方的，會是個省油的主？
但是爲了顯得自己有底氣，我挺了挺身子。
“哈哈，你就是賴老弟？”
馮麻子起身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昨個進山，遇到個不開眼的東西，教訓了一下。”
看我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害怕的神情。
“讓老弟見笑了，看來我馮麻子很久不發威，別人都把我當病貓了！”
“哼，你這是挑戰我心理的極限嗎？”
我心中不由地牴觸了一句。
要不是自從離開家，遇到的事情，讓我經歷了一番，我還真的有點害怕。
“馮哥的大名，早就傳到彭城了！”
樑媚插言道：“敢在馮哥的地盤上出老千，那是壽星老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樑媚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你就是孟總身邊的金牌荷官，樑小姐吧？”
馮麻子很是享用樑媚的話。
“唉！總是遇到不開眼的，能有什麼辦法？只好按規矩辦了！”
說完還有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鎮定自若的報以一笑。
“馮哥，事情處理完了，你看？”
樑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醒了一句。
“嗯？昨晚不是說的好好的，怎麼現在反而主動起來了？”
我心中嘀咕道。
但是也沒多想。
“是啊！馮老大，我們在這裡說還是換個地方？”
“呵呵，剛剛沒嚇到你們吧？”
馮麻子好像沒聽到我們說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做我們這一行的，這是常有的事，還沒那麼慫！”
我聳了聳一下肩膀說道：“既然那些不開眼的敢動手腳，就要想到後果！”
“哈哈，賴兄弟說得好！不愧是孟總的手下能人！真會說話！”
馮麻子說着，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一絲不易察覺怨毒眼神一閃而過。
“這裡太髒，還是到我辦公室談事吧！”
說完，徑直向外面走去。
我們三人緊隨身後。
進了辦公室。
馮麻子坐在了老闆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我一看，也不多說，走到對面坐了下來。
“馮老大，你也知道孟總派我們來的意思。”
正說着，長毛和二魁走了進來。
“馮哥，您熬了一夜，這是剛剛泡的龍井。”
長毛說着將茶杯遞在馮麻子面前，站在了一旁。
馮麻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不錯！呵呵！”
看着馮麻子的神情。
“哼！這是你的待客之道？看來馮麻子沒把我們當一回事。”
我不禁感到有點棘手，也不經意地瞄了一下樑媚。
後者跟無事人一樣，低頭把玩着扎頭髮的橡皮筋。
我甚至懷疑，馮麻子根本就不想給錢。
“馮老大，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談一下，談完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似關心的說道。
“唉！賴老弟，我不是不想給錢，對吧？”
馮麻子唉聲嘆氣地說道：“最近幾個月，我這跑山局裡出了手段高明的千手，就是抓不住。”
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虧了二百來萬了，我現在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真的沒有錢啊！”
“呵呵，馮老大剛剛不是還抓了個老千嘛！”
我打着哈哈說道：“憑你有這麼多的精明能幹的手下，還有抓不住的老千？”
二魁聽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假裝視而不見，兩眼直視着馮麻子。
“唉！賴老弟不知道山外有山嗎這句話？”
馮麻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高手多了去了。”
“呵呵，馮老大說得不無道理。”
我適時地捧了一句，說道：“可是在南興這塊地胖上，你就是王！你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哈哈！賴兄弟真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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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麻子看似聽了非常受用。
“但是，在南興這塊地盤上，還有其他地方的藍道中人經常過來玩的，一不留神還是會中槍的。”
“哈哈！強龍還不敢壓地頭蛇呢，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你搗亂？”
“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馮麻子吐了一口煙說道：“我現在場子上就有兩個南方人，這兩天先後贏了六七十萬了。”
我靜聽其言，暗自思忖。
“該不是你馮麻子故意忽悠我吧？”
可能是我面部的表情出賣了我，也許是馮麻子更是精明老道吧。
“賴老弟，實話告訴你，我也盯了他們兩三天了，就是找不出貓膩。”
馮麻子蹙眉沉聲道：“但是，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
說完，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我。
感受到陰鷙的眼神，就像一隻餓狼看着獵物似的。
心裡還真有點發毛。
“馮老大，你的意思是？”
“嘿嘿！我想在你們來之前，孟總應該對你們講了吧？”
馮麻子狡黠地笑着說道：“只要幫我當場抓住了這兩個人出老千，我立馬給錢，保證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