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手細皮嫩肉的,留在這,多可惜了!”
刀疤臉冷聲說。
我轉頭斜了他一眼,並未出聲。
“少廢話,開始!”
黃副總冷聲道。
方老闆衝着身後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各拎一隻密碼箱放在桌上。
黃副總的保鏢也將密碼箱放在桌上,咔嚓兩聲,將其打開。
雙方的錢款一致,各兩百萬。
狐爺衝着老古使了個眼色,後者走上前查驗起來。
片刻之後,老古衝狐爺輕點兩下頭,表示沒問題。
老古伸手從兩隻密碼箱裡各拿五萬,退到一邊。
“老朽在此謝過兩位老闆了!”
狐爺裝模作樣的拱手道。
方老闆和黃副總並不以爲意,笑着說應該的。
我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暗道:
“這就是六叔所說的抽水局,不過又有所不同。”
一般的抽水局,每局抽水,數額固定,局數不限。
狐爺從雙方身上各抽水五萬,不論局數,方便快捷。
這老傢伙組織一場局,輕而易舉掙十萬塊,真讓人眼紅。
這錢看似好掙,實則也存在很大風險。
方老闆和黃副總給了水錢,今晚的局出任何問題,都由狐爺負責擺平。
如果沒有強大的關係和人脈,絕不敢組這樣的局。
“各位請上桌!”
老古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和華子不動聲色,對面而坐。
刀疤臉和右手背上紋了只蠍子的傢伙坐在我們中間。
我本以爲他們三人都會上桌,誰知只上了兩人,也算公平公正。
“玩什麼?”
老古出聲問。
“詐金花!”刀疤臉說。
老古擡眼看向我和華子,徵詢意見。
我輕點一下頭,華子說可以。
“每局底錢一千,加註最少三千,十萬封頂。”
老古沉聲道,“這局最遲明早六點結束,任何一方輸光,拿不出錢來,立即結束。”
說到這,老古擡眼看向方老闆和黃副總,徵詢兩人意見。
“同意!”方老闆沉聲說。
“可以!”
黃副總一臉淡定。
老古衝着身後輕拍兩下手,只見一個美女走過來。
她穿着荷官制服,身姿婀娜,煞是誘人。
就在我偷瞄美女荷官時,耳邊突然傳來輕咳聲。
我見海哥正滿臉怒色狠瞪着我,連忙收斂心神。
刀疤臉掃了我一眼,滿臉不屑。
美女走到桌邊站定,伸手打開一副撲克牌,熟練的洗起牌來。
儘管她洗牌的動作很熟練,但我一眼看出,她並不會手法。
我一顆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來。
狐爺看上去一副不偏不倚的架勢,誰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萬一他讓美女荷官暗中幫助刀疤臉他們,那就難辦了。
我們各上一千底錢,蓄勢待發。
美女洗完牌後,擡眼看向我,柔聲說:
“老闆,請切牌!”
我拿起牌,隨意切了一下。
美女又讓刀疤臉切牌,隨後開始發牌。
“K說話!”
她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掃了一眼三家的牌,華子是9,刀疤臉是J,蠍子只有一張5。
“三千!”我沉聲說。
三家都選擇跟牌。
我拿到一張J,刀疤臉是10,華子一張小8,蠍子則是對5。
“一對5說話!”
美女荷官衝蠍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難得發對5,怎麼着,也得一萬。”
蠍子扔了一沓錢上桌。
華子棄牌,刀疤臉跟注。
我拿起底牌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由於不知對方深淺,開始屬於試探階段,雙方都不會出千。
我的底牌是一張Q,JQK順子,不算小了。
從刀疤臉的牌面看,他絕對贏不了我。
至於蠍子,除非他能拿到三條5。
我不信一開局,他就有這麼好的運氣。
“跟!”我拿了一沓鈔票扔過去。
蠍子不出聲,繼續扔錢。
刀疤臉一臉篤定,繼續跟。
詐金花,三家不可以開牌。
除非棄牌,否則,只能硬扛。
刀疤臉的牌面明顯沒有我大,他這麼做顯然是想擡我,讓蠍子贏。
我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兩人一眼,心中暗道:
“第一牌你們想要偷我的,門都沒有!”
我毫不猶豫,選擇繼續跟!
他們又上了兩圈後,一起棄牌。
我將牌反扣在桌上,扔給美女荷官。
“小子看不出來有兩把刷子!”
刀疤臉冷聲說。
我並未搭理他,將錢全都劃拉到身前。
賭局不緊不慢的進行着。
不知怎麼的,那天晚上,我的運氣特別好。
短短兩小時,就贏了四十萬。
海哥臉上笑開了花,示意捲毛幫我收錢。
刀疤臉和蠍子滿臉陰沉,滿眼怨毒,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看到這一幕,我知道他們按捺不住,要出千了。
六叔曾經說過:
無論什麼賭局,千萬不要依靠虛無縹緲的運氣。
如果看不透人家的手法,你就是任人宰割的水魚。
在賭局進行中,我仔細觀察過刀疤臉和蠍子的手。
說實話!
我覺得他們絕不是道行高深的老千,充其量只是會些皮毛而已。
老千和小偷一樣,靠的是手上功夫。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
要想掌握高明的千術,少不了勤學苦練。
天長日久的練習,撲克牌會在手指上留下一道道小口子。
久而久之,形成細密的老繭。
這些繭子很不起眼,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除非用專門的藥水浸泡雙手,否則,只要是老千,絕無例外。
諸位如果不信,遇到疑似老千的,可以仔細觀察一下他的手指。
尤其是中指,正對本人的一側,格外明顯。
我從刀疤臉和蠍子的中指上,都沒看見細密的老繭。
就在我暗自鬆口氣之時,突然發現異常之處。
他們的拇指一、二節和食指的二、三節中間有厚實的老繭。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
“他們不會是江湖上傳說的悍匪吧?”
人的手指不會說謊。
這樣厚實的老繭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第一老農,第二悍匪。
要想在拇指和食指間形成如此厚實的老繭,必須長久握着粗壯的物體。
老農使的是種地的鋤頭。
悍匪握的是砍人的刀把。
異曲同工!
我心中砰砰亂跳,下意識擡眼看向兩人。
“臭小子,你他媽瞅啥?”
刀疤臉冷聲喝道。
我看着他殺人一般的眼神,不敢搭茬,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