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副市長後悔莫及,專門跑去找這位司機溝通交流思想,人家只說了一句話:我老老實實做人你都不容,我還給你留了一條繼續做官的路,比你寬容多了。
這個帶有一點傳奇色彩的故事在銀州的官場上傳誦一時,嚇得那些領導紛紛開始調查自己司機的來路和社會背景,很長一段時間領導們對司機都格外客氣,誰也不敢隨隨便便對司機頤指氣使。
想到這件事,莊揚不能不對眼前這位給前任局長送過昂貴的克虜伯雙筒獵槍、號稱“私處”的司光榮另眼相看了。他試探着問:“看樣子你老司還挺有門道啊。”
司光榮故作謙虛,實則不無幾分炫耀地說:“我有什麼門道啊?不過,如今在官場上混,走仕途的人,有幾個沒有幾條路子?”
莊揚說:“你還別那麼說,我就沒有路子,別說幾條路子,一條路子都走不通。”
司光榮說:“那是您莊局不在這方面動心思,您跟我不同,您是正牌大學生,靠的是真本事,用的是真功夫,走的是正路子,像我這種人,要本事沒什麼本事,用幹部考覈的幾項標準一卡,啥也不是,只好光腳過河,能蹚的水就得蹚啊。實話實說,莊局,如果這一次您真的不努力一下,不但我要替你惋惜,我敢肯定的是,將來您要後悔後半輩子。”
莊揚問他:“你說了半天說得也挺熱鬧,我看不出我即便想當局長,又有多大的可能性。”
司光榮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八成把握。”
莊揚吃驚地問:“憑什麼?”
司光榮:“憑我啊。”
莊揚:“你是市委書記還是市長?就算你是市委書記或者市長,人大也能把你的人選卡住。還是那句話,人大曾主任絕對不會讓我過關的。”
司光榮看到莊揚已經蠢蠢欲動,便索性給他送上了一顆定心丸:“那不一定,我給您老人家透個底吧,您說省人大主任能不能管得住市人大主任?曾聰明敢不敢不聽省委組織部部長的話?”
莊揚大驚:“你跟他們有關係?”
司光榮故作謙虛:“關係倒是有,不過也就是能說上話的關係而已,真正能有多大作用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莊揚半信半疑地打趣:“吹牛吧?如果你真的有那麼野的路子,還用得着給範局送獵槍?反倒是範局應該給你送獵槍差不多。”
司光榮不好意思了:“莊局,求求您別再提送獵槍的事好不?這件事過去只有我和範局兩個人知道,範局死了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也怪我見了您就覺得親,啥話都留不住,告訴您了您就別再拿這件事逗我了,傳出去人家要說是因爲我送了獵槍才把範局害死了,雖然不能把
我怎麼樣,可是豬尿泡打人,傷不着臭味難當啊!”
莊揚來了興致,起身把司光榮拉到了沙上,給他沏了杯茶,然後自己也坐到了沙上,說:“好了,我不提那件事了,你真不經逗,範局的死跟你送獵槍根本就沒有關係,你不送獵槍他也有槍,會水的魚浪打死,常走夜路遲早碰鬼,他出事是遲早的。好了,你還是說吧,到底你跟上面是怎麼回事兒?”
司光榮說:“人跟人除了血緣關係是天生的,別的關係全靠自己去建立,現在的時髦話叫經營。其實,人這一輩子就是經營兩個字,經營好了,就像做生意賺大錢,不會經營,就只能受窮受苦。老天爺造了蜘蛛,可是網卻得蜘蛛自己去織,如果哪隻蜘蛛覺得自己既然是蜘蛛,天生就會擁有那麼一張網,它就大錯特錯,剩下的路只有一條——死。莊局您說對不對?”
莊揚若有所思,深深點頭:“這話說得很有哲理,過去沒看出來,老司還是很有思想的啊。”
司光榮受到鼓勵,話說得更順暢了:“我跟省委組織部劉副部長還有省人大張主任沒有任何天生的親戚關係,關係都是逐步建立起來的。他們那些大領導沒有生活在真空裡,上下左右有親朋好友,也都有每個人的喜怒哀樂、七六慾,要想接近他們,跟他們交朋友,稍微用點心思也沒什麼困難。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就說說我跟省人大張主任的交,您說像我這樣一個基層小警察能跟人家沾什麼邊?其實我也沒想跟他有什麼交,可是緣分到了想躲都躲不掉。張主任有一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鄰居,把他叫張哥,跟他關係挺好,這個鄰居跟我老婆又是同學,我跟我老婆的這個同學又挺好,有一次我們一起到省城玩,晚上唱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