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豐一出現,四名皇室強者氣勢明顯弱了下去,炎二頓時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地面一顫一顫,整齊的腳步聲步步逼近,威嚴肅穆的軍容讓附近所有人心神大震。
爲首的副統領蕭何突然一揮手,三千禁衛軍齊齊止住腳步,停在了數百米外。
蕭何獨自一人慢悠悠走上前來,冷着臉掃了一眼明豐,然後居然不管不顧,目光直接落在了龍一和鳳一身上:“奉皇后懿旨,立即捉拿王家王輕語,任何人膽敢阻撓,殺無赦!”
龍一和鳳一臉色微變,心中剛剛有些不滿,可緊接着,蕭何一句話就讓他們鬆了口氣。
“兩位用不着顧慮,這是皇后懿旨,即便是皇子,殺了也就殺了,若是有事,不是還有下官這個傳旨的來承擔嗎?”
龍鳳雙衛地位超然,可斬殺皇子這罪名太大,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既然蕭何願意主動擔下責任,這跟他們可就沒多大關係了。
龍一冷着臉,微微點頭:“那就好辦了,鳳一,這個藍衣軍衛就交給本座,旁邊躲着的四個,就交給你們了。”
炎二目光一冷,帝都藍衣軍衛就他們五個,除了他,剩下四人實力都只是一般,這一戰若真打起來,他們必輸無疑。
就在龍一身形移動的那一瞬間,炎二鐵青着臉,沉聲大喝:“慢着!我們藍衣軍衛只負責三少爺炎勝的安全,只要你們不動他,其他人的死活跟我們無關!”
炎二這話一出,酒樓裡,三少炎勝臉色大變,一時間拳頭緊了又緊。
太子秦怡拍了拍炎勝的肩膀,苦笑着嘆了口氣:“別想太多,這其實也不怪他。他說的沒錯,藍衣軍衛只負責你的安全,這次肯幫我們出手就算相當不錯了,只要你沒有遇到生死危險,他們沒理由爲了我們的事情連命都搭進去。”
三少炎勝深深吸了口氣,鬆開拳頭:“殿下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突然看到炎二大哥主動避退,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太子秦怡淡笑着點了點頭,緊接着,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出:“你們都盡力了,同樣是朋友,我這太子沒道理始終躲在一旁看熱鬧吧。”
就在太子秦怡走出來的那一刻,酒樓大堂,奕天和王輕語的婚禮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酒樓外,看到從酒樓裡再次走出來的身影,不僅是剛準備動手的龍一和鳳一四名皇室高手,就連副統領蕭何也忍不住心中大驚。
溫和太子秦怡!
齊王雖然有皇后的全力支持,朝堂上勢力大漲,一舉壓過了當朝太子。可誰都清楚,不管是個人能力,還是民間的威望,齊王都遠遠遜色於太子殿下。
秦怡這一站出來,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太子這麼做或許只是盡下朋友之義。
可若是往大了說,這就是公然站出來跟齊王放對。
作爲大哥,居然在婚禮上幫助朋友搶奪弟弟的新婚妻子,不管結果如何,這都將大大損害太子的賢良名聲。
誰都能看出,太子這一露面,很可能就意味着朝堂上的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展開。
可明知結果,太子秦怡竟依然站了出來,這又是爲什麼?僅僅是爲了朋友的義氣,值得嗎?
饒是以蕭何的淡定,竟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猶豫了老半天拱手行禮:“末將內城禁衛軍副統領蕭何,參見太子殿下!”
數百米外,三千禁衛軍齊齊跪地參拜,其聲勢之大,足以傳遍整個帝都。
太子秦怡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位副統領:“原來你就是蕭何,齊王麾下第一大將果然名不虛傳!”
若僅僅是一個副統領,即便是再加上四位皇室高手,秦怡以太子之尊依然能夠遊刃有餘。可蕭何這一個簡單的跪拜舉動,就將他這當朝太子逼到了牆角。
僅僅是一個跪拜參禮的舉動,可三千禁衛軍的諾大聲勢,勢必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相信用不了多久,齊王麾下的其他追兵都會陸續趕到,到時候,他這個太子和兄長隨時都可能鎮壓不住場面。
跪拜參禮?這看似簡單正常的舉動,實際上卻太不簡單了。
蕭何神色相當平靜地退到數百米外的禁衛軍前面,只剩下龍鳳雙衛四大首領站在最前面跟炎二他們對峙。
果然,沒等多久,附近的城衛軍和禁衛軍陸續趕了過來,小小的酒樓四周,霎那間被帝國軍隊團團包圍。
此刻,酒樓裡,別說是王輕語,哪怕是向來獨來獨往,來無影去無蹤的天翼王奕天,也休想再悄無聲息地逃出去了。
太子秦怡跟四皇子明豐對視了一眼,齊齊黯然嘆了口氣。
同樣是皇子,可他們兩人聯手,居然還敵不過齊王一人,而關鍵就是皇后。
但同時,兩位皇子心中驚疑,連麾下第一大將蕭何都親自現身了,這足以證明齊王確實十分重視王輕語又或是王家,那麼,此時的齊王自己又在忙什麼?在他心中,難道還有什麼事會比得到王家的支持更加重要?
帝都西門方向,齊王傲然迎風而立,其身後,剩下所有龍鳳雙衛近千名至少先天巔峰境界的強者整齊地列隊站在牆頭,而對面則是城下的十萬淵林帝國大軍。
看着身前黑壓壓一大片的敵國大軍,齊王冷着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大聲喝道:“袁豐正!有膽滾出來,本王要與你一戰決生死!”
近千名龍鳳雙衛齊齊吶喊,重複着齊王的話,用至少先天巔峰境界的強大修爲將聲音傳出去,僅僅片刻,帝都方圓千里以內,誰都能聽到齊王正在向淵林帝國一代帝王袁豐正邀戰!
數裡外,指揮營帳內,郎成宇和墨羣兩位大將齊齊皺眉。
下一刻,郎成宇咧嘴一笑:“聽聲音,這應該就是那個靠着皇后一方的勢力跟兄長爭奪皇位的齊王了,這小子還真有膽,居然敢挑戰陛下。我說墨羣老弟,你覺得陛下會不會答應他呢?”
墨羣淡淡瞥了一眼郎成宇,嘴角頗有些不屑地揚了揚:“陛下的想法,本將軍怎麼可能知道?不過,區區一個齊王,哪兒用得着陛下親自動手?要是換做本將軍,軍中高手多得是,隨便派出一個一兩個跟他玩玩就好了。”
郎成宇深深看了墨羣一眼,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真這麼覺得?嘿嘿,我看未必!”
同時,帝都西門方向,一駕奢華攆車緩緩推出,袁豐正面含微笑,擡頭瞥了一眼傲然獨立在城牆上空的齊王,搖頭撇了撇嘴:“齊王?不過一譁衆取寵的小兒罷了。不過,看你祖上的面子,寡人就給你一次出招的機會吧!”
看着袁豐正眨眼間虛浮在自己面前五十米外,齊王臉色頓時大變,剛剛的自信和倨傲頃刻間消失無蹤。
“該死的細作,不是說袁豐正修爲一般,頂多也就先天高階嗎?”
“這身形和速度,絕對也是先天之上境界。本王好歹也是四重天的天仙級別強者,居然連他怎麼出現的都不知道?”
其實,這完全不能怪鴻信帝國分散在世界各個角落的細作,袁豐正身爲一國之主,自己動手的機會實在少得可憐,這些細作也只能從那寥寥幾次出手中判斷袁豐正的實力和修爲。
試問,如果袁豐正也是一位超然的先天之上強者,當初在北方邊境,他跟炎家九少爺約戰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輸?
當然,絕大多數細作身份低微,實力也不高,自然是無法獲知,戰場自有戰場的規矩,所有先天之上強者都很有默契,至少在兩國先天之上強者之間分出最終勝負之前,普通戰場上決不會出現超過先天境界的力量。
這些戰場上默認的規矩,軍中高層也僅僅寥寥數人知情,其他即便是先天之上強者,若沒有上過戰場,也絕對無從得知。
但此時,齊王臉色瞬間全黑了,情報全錯了,先前的所有準備很可能全部落空。最關鍵的是,他連袁豐正移動的動作都看不清,一旦真打起來,他豈不是必死無疑?
齊王目光閃爍,旋即故作鎮定地冷笑了一聲:“袁豐正,雖然本王和你頭一回見面,可你的大名,本王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堂堂淵林帝國一代帝王,假借本王的名義,陷害南方大帥方正,你用這種卑劣手段攻破本國南方邊境防線,難道就不怕有損你的威名嗎?”
一聽齊王出口就辱罵帝王,城下十萬淵林帝國大軍紛紛怒目而視,可袁豐正的反應卻讓齊王臉色越來越難看。
袁豐正擡頭,斜着眼睛,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假借你的名義,陷害你們的南方大帥?鴻信帝國可是你們的地盤,你自己也說是有人假借你的名義行事。那寡人倒是想問幾句,我們淵林帝國的人有什麼本事能假借到你的名義?而且,陷害南方大帥的兇手是淵林人,還是你們鴻信人?”
齊王面色一滯,一時間啞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