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出劍速度太快,直到這時,炎鋒方纔回過神來,看着地下已成碎片的上衣,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幸好,那件從巨象國寶藏中得到的淡紫色寶甲一直都穿在身上,否則,他恐怕早已命喪對方劍下。
想到剛纔幾乎要了他性命的劍影,炎鋒當即怒氣沖天地擡起頭來,冷冷地朝那一襲白衣看去,但下一刻,他卻愣是呆住了。
他堂堂炎家九少爺,絕色佳人可沒少見,妹妹施煙雨的調皮可愛,姬舞衣的高貴典雅和異族風情,就連見到他就躲起來的方雅婷都有着一種人見人憐的美感。
不過,眼前的白衣女子不同,倒不是說她的美麗更勝過施煙雨等人,而是她的美似乎根本無需任何飾品裝扮陪襯,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自然美。
“哼,看夠了吧,那就準備好受死吧,本姑娘就不信這件寶甲還能救你第二次!”察覺到炎鋒的目光,白衣女子僅僅微微皺眉,隨即冷冷地說道。
白衣女子剛開口,炎鋒頓時從失神中醒來,看到白衣女子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立即憤然不解道:“我跟姑娘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不知道是什麼深仇大恨,讓姑娘對我下手這麼狠?”
“無仇無恨!”白衣女子劍芒再次直指炎鋒,接着說道,“醉風樓的人或許該死,但你僅僅因爲一次丟臉,卻將裡面上百人殺死。這般殘忍,視生命如草芥,所以,你比他們更該死!”
話聲方落,漫天的劍影頓時飄落,竟瞬間封鎖了炎鋒所有的躲閃空間。
可炎鋒卻並沒有半點緊張,因爲哪怕劍法再快,白衣女子終究不是先天高手,縱然漫天都是劍影,但其中畢竟只有一劍。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連先天高手的攻擊都能擋住,白衣女子的出劍速度哪怕再快,總無法跟先天高手相提並論吧?
而白衣女子因爲方纔偷襲得手的緣故,心中早已將炎鋒看成實力不濟,只能仰仗家族力量的紈絝子弟,並沒有將炎鋒放在眼裡的她,毫不猶豫地一劍閃電般刺向炎鋒的眉心。
淡紫色寶甲能護住周身要害,卻肯定防不了刺向眉心的一劍,更何況,炎鋒視野範圍內,到處都是劍影,根本看不到這致命的一劍。
可就在白衣女子暗自冷笑,以爲即將得手的那一刻,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寶劍斷裂,沒等白衣女子從駭然中驚醒,強大的反震力,竟讓她的右臂瞬間失去了知覺,同時,噴血倒飛了回去。
乾坤指的氣勁無形無影,就算是強如先天高手,也只能憑藉對危險的感知才能隱約判斷出氣勁的出處,這白衣女子僅有後天高階的實力,即便是受到重創的那一刻,她依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衣女子臉色慘白,顯然受傷不輕,但在起身後,首先卻是警惕地環顧四周:“沒想到這裡除了金虎鐵龍兩位前輩外,還有其他高手。炎鋒,今天算你走運,下次別讓本姑娘碰上,否則,本姑娘必殺你!”
炎鋒愣愣地看着白衣女子警惕四顧的舉動,好一會兒才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無語地笑道:“姑娘,別看了,這裡平時是兩位前輩的住所,其他人根本不敢隨便靠近,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只有他們兩個人?白衣女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她纔不信導致自己剛纔受傷的就是眼前這紈絝子弟,不過,明白自己無法殺掉對方後,狠狠瞪了炎鋒一眼,轉身就準備離開。
然而,白衣女子還沒走出幾步,身形突然止住,目光瞥過院牆上莫名出現的兩道身影,臉色大變的同時,當即回頭怒瞪着炎鋒。
能悄無聲息出現在這裡,還能讓白衣女子不敢再動的兩道身影,無疑正是剛剛返回的金洪鐘,以及鐵遊壁這兩大僞先天高手。
別看兩人只是隨意站在院牆上,實際上,卻恰好堵住了白衣女子離開這裡的路線。
眼見這兩人回來了,炎鋒哪還有心思在意白衣女子的目光,當即驚喜地問道:“鐵龍大叔,可有查到什麼嗎?”
可鐵遊壁接下來的反應,卻讓他完全摸不着頭腦,卻見鐵遊壁並沒有急着回答炎鋒,而是轉移目光,打量着那白衣女子:“這小子來到東苑城只有幾個月而已,跟小姑娘應該並沒有什麼衝突,那小姑娘可否說說,你爲什麼要算計他?”
本來炎鋒還不明白兩位前輩堵住白衣女子去路的原因,可聽到鐵遊壁突然冒出來的這番話,心中頓時一緊,回頭緊盯着那白衣女子道:“背後算計我的那個人就是你?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要知道,白衣女子剛纔似乎還因爲醉風樓的上百條人命而對他出手,顯然並非惡人,所以,他剛纔的乾坤指只斷劍,卻並未特意傷人。
可他完全想不明白,這纔不過片刻,鐵遊壁竟指出背後暗算他的那個人就是這白衣女子。
前者算是伸張正義,後者卻暗中設計害人,這截然不同的做法,讓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看待眼前這白衣女子,可如果說這白衣女子心腸狠毒,無視人命的話,他怎麼也無法相信。
白衣女子冷哼了一聲,撇過頭,擺明了不想解釋,倒是金虎給出了答案:“因爲她叫君欣晨,東苑城第一大家族君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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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苑城三大百年商業世家,君家排在首位,鄭家其次,最後纔是鄒家。
只不過,近半年來,因爲他跟母親回家的緣故,巨象國寶藏大量資金的注入,還有金虎鐵龍以及炎家九少爺的身份,讓鄒家實力暴漲,隱隱有後來居上,超越君鄭兩家的趨勢。
最近,君鄭兩家本就處心積慮想對付他,如果白衣女子是君家的人,陷害他也沒什麼奇怪。
只是,擡頭再次看了眼臉色蒼白,卻依然倔強着不肯解釋的白衣女子,炎鋒暗自嘆了口氣,不說他心裡並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就算真能確定這白衣女子就是幕後害他的那個人,他依然狠不下心出手啊。
遲疑了許久,最終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大叔,讓她走吧!”
鐵遊壁皺了皺眉,不解地看着炎鋒,倒是金虎突然笑着說道:“鐵龍,九少爺憐香惜玉,不忍出手,你不會想替九少爺出手吧?”
說着,金洪鐘隨手將不遠處的美酒隔空取來,轉身大笑着回自己房間了。
憐香惜玉?被金虎這麼一說,鐵遊壁頓時恍然大悟,隨後怪異地看了炎鋒一眼,也大笑着轉身離開。
聽到兩人的大笑聲,炎鋒漲紅着臉,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辯解,因爲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不希望看到這白衣女子受傷,至於是不是憐香惜玉的緣故,他還真說不清楚。
金虎鐵龍兩人的話,君欣晨都聽得清楚,俏臉微紅的同時,越發惱怒地瞪着炎鋒,待兩大高手離開後,她再不遲疑,頭也不回飛快地消失在了院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