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覺畢生精研各種陣法禁制, 乃是個中高手,細一觀察,見對方用的竟是‘奇門七絕大陣’知道此陣共有七層禁制, 中藏先天奇門五遁之禁, 比起正教中的‘兩儀四象六合陣’雖有不如, 但以旁門法術而論已是登峰造極, 無可比擬。他忙勸阻歸相不可強攻, 說道:“這奇門七絕陣逆運五行真氣以爲己用,上乾造物之忌,雖然厲害異常, 精於此術之人卻從不敢輕用,因爲一旦收攝不住, 便會釀成巨災, 施術之人也不免天誅之厄!”解奇怒道:“看來金蟾狗急跳牆, 他用此惡陣,擺明是要與咱們死拼到底了!”
辛覺道:“待我破它就是!”說着從法寶囊中取出五色幡, 分五方五行擲向空中,與湖心靈闕相對,然後手捏靈訣,施展法力,一會兒佈置停當, 將雙手合攏一搓一揚, 立時煙雲滾滾佈滿全陣, 隨見彩光四射, 照耀的滿空風雨不透, 與度厄金舟蓮華寶光交相輝映,頓成奇觀。
金蟾在靈闕上見辛覺祭起的五色靈幡在半空中上下盤旋, 往來飛舞,變幻不定,曉得正在行法準備破陣,暗自冷笑道:“這奇絕大陣七層禁制一層比一層威力更大,就算全被破去,那時我已取了金井之寶,還有何懼?”
正思忖間,忽見辛覺將手一指,正西方的白色靈幡一片風雷之聲過處,立有一道白虹飛起朝湖心捲來。金蟾見敵人用庚辛真金來打頭陣,分明乙木真氣所藏反五行的真木已被識破,冷笑道:“妖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裡正反五行相應,還有丙火在內呢!”
金蟾手指處,陣中靈旗似走馬燈般疾轉如飛,一片青光電掣而過,跟着一片銀霞涌起,迎着那夭矯如龍的白虹兩下一撞,倏地變爲一團烈火向白虹包沒上去,誰知那白光也暗藏五行變化,與銀光一撞便即爆散,分一爲二,由白光中激射出來的百丈黑氣,反將烈火緊緊壓住,同時那白光也一同加盛,轉眼佈滿湖心,將銀光隔斷,上下四層互相包圍,各不相連。
金蟾四人一見,才知敵人以庚金癸水相生來破頭層木火相生之禁,分明深諳陣法機密,頭層禁制已被佔了勝着,除以強力加增木火,使之多相持些時候,與敵人庚金癸水同歸於盡外,已然無法挽救!事出意外,他不禁大吃一驚!忙即加緊催動陣法,一面仍以木火二遁相抗,一面準備發動第二層禁制以備接替。
辛覺見金蟾竟能舉重若輕,並不再化生別的遁法來剋制這金水二遁,只以本行真力相抗,意欲對拼,使得自己準備的破陣之法不能連續發動,減去不少威力的同時,連帶自己辛苦煉就的五面寶幡也要毀去,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只是事已至此,欲罷不能,只得全力施爲,使庚金癸水之力有增無減,似這樣相持片刻,金蟾一人只管仙傳法術神妙,終是禁不住自然相剋之性!
就見湖面之上雲光雜沓,靈焰飄空,雙方鬥法的靈幡靈旗,忽隱忽現。籠罩全湖的烈火上面壓着密密的一層黑雲,雲上一層白光,光下又是一層青氣,兩兩緊壓,密無縫隙,層次分明,互爲消長,上下四色齊煥奇光,始而不相上下,漸漸白光黑氣勢盛,烈火已快壓向水面!
金蟾看出不妙,忙以全力施爲,那無數面靈旗所到之處,青氣烈火突然加盛涌起,頗有反客爲主之勢。辛覺忙運玄功,一口真氣噴將出去,將手連指幾指,白光黑氣也自增強,上下磨軋,互發怒嘯。
正對抗間,靈旗煙光變滅中,忽由水底激射一道彩光,將四層煙光一起衝破,到了最上一層,似輕煙一般散佈開來,將上下四層一齊包沒,緊接着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震,裡外一齊爆散,化爲千萬縷紅、黑、青、銀四色彩絲,滿空飛射,一閃即滅。
辛覺見折了一面寶幡,方破去一層陣法,曉得時不我待,又將一片赤光飛起。
金蟾知他用烈火爲引,暗藏五行,隨心變化,不敢怠慢,不待敵人再生變化,徑將第二層的金水二遁同時發動。辛覺原是虛實互用,第二次破陣將四面寶幡一齊展動,沒想到敵人仍是故技重施,拼着兩敗的打法,要與自己同歸於盡。
烈火飛到湖上,先是一片銀光飛起,兩下一撞,白光庚金化生癸水,丙丁真火已變化戊土,紅、白、黑、黃四色煙光上下緊壓相持,與初次情景相同,相持到了最後,依舊靈幡展動,彩煙飛起,上下包沒,一聲巨震同時消滅。
似這樣四五次,時光已即至子時,靈湖之中的睡蓮忽然一朵朵兒粲然盛放,清香流溢,沁人心脾。金蟾知道此花一開,便是金井之寶出世之期,眼見最後一重禁制已被辛覺攻破,不禁急道:“法王助我抵擋一時!待我去秘藏取寶!”說話之間,歸相已然催動度厄金舟向靈闕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