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族老的氣息瞬間萎靡下來,蔡坤終於反應過來,忙不失迭地在懷裡掏着什麼,他這樣不學無術的世家公子,連須彌戒這樣的靈物都無法使用。
江魚聽到這邊的動靜,餘光瞥見蔡坤的動作,心頭一緊,目前這局勢,他們已經處於上風,獲勝只是時間問題,若是蔡家真有支援到場,那情況就會急轉之下,不能讓他得逞!
江魚找準對戰的四人一個破綻,手中的默情烏光大盛,迎風見長,狠狠刺了過去,那兩名修士腳下的步伐正在變幻之中,靈力融合還未完成,江魚的攻擊就到了!兩人只覺身側一股巨力襲來,身上的防禦即刻瓦解,人也被這股力量摧動着,如無根浮萍,東倒西歪,難以自制!
四人的包圍被撕開一個豁口!江魚向着蔡坤襲了過去!
族老第一時間有所察覺,氣急攻心,一口濃血自胸腔翻騰開來,他生生忍住,急喝道“攔住他!少主若是有什麼損傷,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族老在蔡家積威已久,四名修士虎軀一震,強掙扎着,顧不上合擊之術,憑藉人海戰術,追擊江魚,在他突圍之前,將之攔下。
此時的江魚已經着急,不再留手,手中的默情極速揮舞,道道凌厲的筆風,朝四人捲去,四人沒了合擊之術的輔助,哪裡是江魚的對手,一回合之下,已經是個個掛彩,可他們不敢怠慢,即使負了傷,仍是不要命地圍着江魚,盡力拖住他的身影!
那邊蔡坤手忙腳亂在懷裡到處摸,在這寒冷的深夜,竟急出一頭的汗,奈何他平時仗着蔡家撐腰,作威作福慣了,身上穿的又多,一層一層的棉衣到處是夾層,一時找不到家裡留給他作通知用的靈力卷軸。
宗和也知形勢的危急,控制靈石傀儡咄咄逼上,打得已經傷了一條腿的族老節節敗退,但他憑藉多年的戰鬥經驗,拖着一條傷腿,並不與傀儡正面相碰,不停地遊走偷襲,倒也能勉強穩住,不被短時間內擊潰。
終於,蔡坤摸出那個卷軸,來不及欣喜,就感覺到被一道強大的氣機鎖定,沒敢扭頭去看,而是快速地將卷軸砸在地上!
江魚全力解決那四名修士之後,眼看要近蔡坤的身,就發現他已經將卷軸砸向地面,當下身子一扭,伸手去抓卷軸!
噌!
一道赤紅的光束,在卷軸與地面接觸的一霎間,沖天而起,在空中炸開一個絢麗的靈力之花。蔡坤的求救信號,還是發出去了!
抓了個空的江魚暗道一聲,不好!
只能不甘地瞄了一眼那朵靈力之花,然後反手,抓向蔡坤的後脖頸。
蔡坤哪裡是江魚的對手,連逃的心思都未起,就被他控制住,脖子後,那個手掌冰涼冰涼的,只要一用力,自己就要一命嗚呼,遂一動不敢動,兩條腿因爲懼怕而微微發顫。
江魚擒住蔡坤,森然一笑,“怎麼樣,蔡公子,咱們這次見面,可還滿意?”
蔡坤的牙齒直打顫,哆哆嗦嗦道“蔡,蔡家的支援很快就到,你,你別囂張。”
“對哦”江魚彷彿恍然大悟般,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玩味道“差點忘了你後面還有個蔡家,就是不知道是他們的支援先到呢,還是你的小命先沒呢?”
蔡坤一怔,才明白,現在自己已經成爲了對方的囊中之物,要殺要剮,全憑他一念之間,頓時沒了勇氣再與他爭辯,牙齒緊咬,不敢再出聲,只是心中不斷祈禱,附近的蔡家之人,能儘快趕到。
見四位修士沒了再戰之力,蔡坤也被江魚擒住,族老方寸大亂,被宗和抓住機會,靈石傀儡一拳轟在另外一條腿上,隨着他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條腿也被生生折斷,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再無之前的氣勢,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氣。
靈石傀儡一把將他提起,扔到江魚面前…
江魚居高臨下地看着族老,淡淡道“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種滋味如何?”
族老傲嬌地扭過頭去,不與他對視,心裡卻悔恨至極,早知道對方這般兇悍,打死他也不該聽從蔡坤的攛掇,主動請纓來趟這趟渾水,落得這樣悽慘的下場。
江魚又是一笑,聲音中包含凌厲的殺意,“記住,你們所仰仗的背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畏懼。”
族老還未明白他爲何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就感覺嗓子眼一熱,想發聲卻發不出來,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去,一根黑色的筆,已經將自己的脖頸刺了個透心涼。堂堂一位聽宣境武者,平時耀武揚威,受衆人尊敬的一族元老,就這麼在含糊不清的吐字中沒了生機。
族老到死也不清楚,江魚怎麼一點也不顧及蔡家的勢力,對自己這樣的聽宣境高手,也是說殺必殺,蔡家的怒火是他們能承受的嗎?還有,這主僕二人到底是誰?來冰火鎮幹什麼?
一切的疑問,都隨着他的身子緩緩倒在地上,成爲了他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
江魚抽回默情,輕輕擦拭上面的血跡,對宗和道“搜一下他,把值錢的東西都拿上。”
正在佩服江魚殺伐果斷的宗和,立即蹲下身,在族老的身上摸索開來。
江魚將目光落在已經嚇得軟在地上的蔡坤,“你呢?怎麼辦?”
蔡坤狀若癲狂,俯身在地上,頭磕的砰砰作響,嘴裡不停唸叨“別殺我,別殺我,我給你錢,不,你要什麼我給什麼,我蔡家一定拿的出來,別殺我!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錯了,我錯了”。
江魚不屑地看着對方求饒的樣子,然後眉頭一皺,遠處正有幾道強大的氣息,極速往這邊奔馳,招呼一聲宗和,兩人,幾個閃爍,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嗖…
一陣冷風吹過,將空氣中的血腥之氣給吹散,只留下了五具屍體和一地狼籍,當然,還有嚇得神志不清的蔡坤。
江魚並沒有殺他,因爲他根本對自己造不成威脅,而且,經過此事,將在他心中留下永遠的傷疤,每每想起,恐懼就會如影隨形,以後怕是不敢再橫行霸道,這遠比殺了他,來得痛快。
殺族老,是給蔡家一個警告,損失一名聽宣境武者,對於蔡家這樣的中等勢力,也是不小的打擊,這樣的懲罰已經到位。若是再殺了蔡家族長的獨子,那麼勢必會引起蔡家的滔天盛怒,這對想繼續在冰火鎮暗中壯大勢力的清江盟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等到幾名蔡家的靈現境武者到達之時,除了蔡坤,並未見到其他活人,在搜尋一番之後,他們震驚地發現,聽宣境的族老竟成爲了一具屍體!這可非同小可,能斬殺族老,說明對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這樣的強者,爲何會突然出現在冰火鎮,又爲何與蔡家結怨,這些都是要立刻向族長報告,請族長定奪的大事,幾人不敢怠慢,架起已經無法自己站立的蔡坤,就往蔡家趕。
江魚和宗和,在冰火鎮繞了一大圈,才悄無聲息地回到那座宅子中,兩人面對面坐下,看着對方陌生的臉龐,相視一笑,各自在臉上抹了幾把,纔回複本來的面目。
宗和還未從大戰之中平復下來,語氣還有些激動,不無擔憂“盟主,我們今天算是捅了天了,蔡家在這一帶就是土霸王,現在吃這麼大虧,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江魚安慰道“放心,你我平時行事,都是易容之後的樣貌,往後讓納蘭再給你換副面孔便是,算他蔡家有通天之能,還能把冰火鎮給翻過來查不成?”
“那,乾通商會那邊?”
“無妨,今日來看,易瑞沙有心與你我交好,斷然不會出賣我們的消息,而且蔡家的存在,多少有些影響商會的收入,他內心裡巴不得蔡家吃癟。”
經江魚這麼一分析,宗和心頭的大石頭纔算落了地。
屏退宗和,江魚盤點起這次的收穫,除了從拍賣會上拿到的火焰刀和極意功之外,還從那名蔡家族老身上,得了一枚須彌戒,聽宣境強者的須彌戒裡,肯定有諸多好東西,不過江魚卻不敢輕易打開。因爲須彌戒都印有主人的靈力印記,想要強行打開,必須有強過原主人的靈力修爲才行,這一點,江魚還差的很遠。另外,強行破壞原主人的靈力印記,即便離了萬里,主人也會有所感應,雖然族老已死,但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在蔡家留下什麼後手,現在若是讓蔡家知道自己的位置,那就真的插翅難逃了。所以,這枚須彌戒,就只能作爲一個寶藏,待日後實力強大之時,再打開也不遲。
想到後手,江魚又念起在封村,那個上宗強者隔空的一掌,原本以爲這次的拍賣會會有上宗的影子,卻沒有遇到,這算是萬幸了。
綜合來看,此行是收穫滿滿。
爲此,江魚心滿意足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熟睡中的他,聽到有人在砰砰砰地敲門,本不想管,奈何來人卻很執着,江魚暗自奇怪,宗和新收入的手下,個個對他都十分恭謹,絕不會敲門敲的這樣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