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元聽到這,心裡面的感受很難描述,說是恨,這麼多年過去早已少了很多;說釋懷,一家捲進爭鬥皇位旋窩,滅了滿門,哪有那麼容易想開;
此時狄元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戚陽平接着說到:“狄元,陳年往事,那都是我們那一輩的恩怨,既然狄方兄弟用命換了你活着,你就應該延續狄家的香火。楊大哥說的對,我們何曾是楊家的家奴”
“楊家何曾把我們當作家奴。我們只是以楊家爲中心,幾位出生入死的兄弟相依爲命,相互照應,相互扶持罷了。狄方兄弟沒有欠我們什麼,也不曾欠楊傢什麼,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洛辰跟你一起長大,你見過洛辰把你當成下人使喚了?你血影衛十二人,個個都可以爲你們少主去送死,然而你們少主卻從來不讓你們爲他賣命”
“他把你們當作親兄弟,親兄妹看待。當年我們二十幾人擁護着楊大哥,就跟你們當初擁護着你們少主一樣,要是你不得已出賣了洛辰,你覺得他會恨你嗎?”
狄元聽到這,吼到:“我不會出賣少主的,就算再一次面對我父親當年的事,我也絕對不會出賣少主,絕對不會”
這吼聲響徹樹林,楊洛辰一邊緩緩說到:“狄元,你不爲如雲和兩個孩子着想,我還爲他們着想呢。你要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倒是可以原諒你,你要是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那我可就找你算賬了”
“都一把年紀了,還說出這般話,你這些年可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你的命是你的,我可不要你爲我賣命,也用不着。好好照顧好如雲他們就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
楊洛辰說着,把手中喝剩下的半罈子酒扔了過去,狄元下意識的接住,楊洛辰說到:“過去的事你還耿耿於懷做什麼,狄方叔讓你爲楊家當牛做馬,那是他的事,我楊家可不要,你還是好好做你狄家家主吧”
“我父親早就原諒他了,戚叔他們也不會記恨他的,你反而抓着不放。那件事根本沒有對錯,形勢所逼,你狄家又正好成了目標。殺了瑾陛下真的就是報仇了?還是你要滅了五大世家才罷休?”
“要是算起來,你狄家的滅門的事還是因爲我父親,我楊家引起的,歸根到底是楊家讓你狄家遭受滅門之禍,你要找仇人,還是要找到楊家頭上”
“喝了剩下的酒,陳舊往事一筆勾銷,狄方叔的事今晚就此忘記,你狄元就是狄家的家主,你狄家就是狄家,也不是什麼楊家的附屬,你狄元永遠都是我楊洛辰的兄弟,以前是,以後也是”
狄元深呼吸了一口,跪在了墳頭面前,放下了酒罈子,磕頭說到:“父親,這些年孩兒錯了”
狄元說完拿起酒罈大口大口的喝着,喝完了直接倒在了墳頭前面,楊隕峰嘆氣說到:“唉,這孩子,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執著”
楊洛辰問到:“父親,血影衛其他人也跟狄元有相似的遭遇?”
楊隕峰迴到:“他們要跟你說,你自然知道,他們要是不說,你還是不要問的好。當初他們來到楊家,年紀還小,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記得”
楊洛辰點了點頭。戚陽平指着狄元說到:“這小子,酒量真差,現在怎麼辦?今晚不會就在這過夜吧”
歐陽瑾說到:“你們要是願意陪陪狄方,我倒是沒有意見,不過洛辰要跟我去一趟皇宮”
戚陽平趕緊向着狄元走去,邊走邊說到:“走走走,有好地方不去,在這荒郊野外做什麼,這小子也帶走,省的一個人留在這出事”
楊洛辰卻好奇的問到:“小姨夫,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廣場上你也在?”
歐陽瑾微笑着說到:“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只是不方便出面。我也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金龍現世,洛辰,你真是給了我不少的驚喜”
楊洛辰撇着嘴說到:“你一邊看戲倒是看的舒服了,當初留給了我玉璽,也不交代一下,還讓我到處打雲國玉璽的秘密”
歐陽瑾尷尬的一笑,說到:“那玉璽有什麼秘密我確實不知道,只聽白雲宗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那位仙家說過,裡面有着龐大的力量,但是卻被黑氣封印,動用不了”
“後來我翻閱了皇家所有秘典,這才找到了百濟長風的那個傳說,這玉璽能夠獻祭召喚金龍。我逃走的突然,知道你成了修真者,自然把珍貴的玉璽留給你了”
楊洛辰抱怨到:“小姨夫,玲兒和天佑纔是你的女兒和兒子吧,他們也是修真者,你有爲何要坑害我,交給他們豈不是正好,現在還不是到了白雲宗的手裡面了”
歐陽瑾搖頭說到:“不行,我要是能交給白雲宗我早就交上去了,何況要交給白雲宗也不是我去,這樣歐陽家也不會惹上麻煩”
楊洛辰聽完歐陽瑾的話,問到:“小姨夫,何出此言?”
歐陽瑾搖了搖頭,就要帶着他們往雲京走去,楊洛辰卻叫到:“等等,現在天佑繼位,你們去交代點什麼也是正常,我去叫什麼事,我可不想跟白雲宗牽扯太深”
楊隕峰他們聽了下來,看着楊洛辰,歐陽瑾嘆氣說到:“唉,好吧,你已經是方外之人,不去也罷,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楊洛辰向他們行禮,送他們離開了。望着他們的消失的背影,穆爺在識海里面問到:“小子,你爲何不跟他們去?”
楊洛辰回到:“穆爺,現在雲國的事白雲宗的弟子當皇帝,我這個能使用玉璽的人去了,說不定會惹來麻煩”
穆爺回到:“你小子是怕劍玄的徒子徒孫找你麻煩,逼問出使用玉璽的事情?你小子怕是想多了,有遙天奉在,他們不敢動你”
楊洛辰卻搖頭回到:“我師父神出鬼沒,還有傷在身,我不能把小命全部寄託在我師父身上,還是小心爲好”
兩人聊着,忽然大地顫抖,南方的天空之上黑氣沖天,遮蓋了星空,彷彿暴雨前夕,烏雲在急速聚集。
楊洛辰望着天邊,自言自語的說到:“那鬼煞要出來了”
與此同時,在大梁的酆都裂縫外面,白雲宗幾千弟子聚集在那裡,一濟元上人爲首的白雲宗之人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濟元上人臉色沉重,身後的幾位門主也是吃驚不小,光琰來到濟元身邊,小聲問到:“師兄,這鬼煞的實力居然恐怖如此,這氣勢恐怕已經超越了元嬰期了”
濟元上人點了點頭,光琰接着說到:“師兄,說來也奇怪,這鬼煞當年也是叱吒風雲,但是也就是在元嬰期,如今卻超過了這個修爲,難道遙天奉這封印還能在裡面修煉不成?”
濟元上人搖頭說到:“鬼修修煉必須在極陰之地,死氣充裕的地方。那封印裡面怎麼還能修煉,這麼多年他的三大弟子在三大國家到處惹事,收集死氣”
“鬼煞的修爲大漲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白天在雲京,忽然出現了大量的死氣通過陣法轉移到了酆都,這鬼煞修爲大漲也在情理之中。”
身後的心諾仙子問到:“師兄,就算修爲大漲,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增長這麼多,難道鬼煞就不怕入魔,強行吸收那些死氣?”
濟元上人嘆了一口氣,說到:“各位師弟師妹,我聽師尊說過,這鬼煞的修爲早就超越了元嬰期,當年不知道爲什麼,惹上了帝家,這才受了重傷,一直沒有恢復”
“後來行事變得低調,也淡出了白雲宗的視野,沒想到卻撞到了遙天奉,這才被遙天奉輕易封印在這裡。這鬼煞恐怕不是修煉,之事恢復以前巔峰的實力罷了”
一行人說話之際,酆都裡面傳出悽慘的鬼哭狼嚎聲,白雲宗的那些弟子像是身處地獄一般,死氣還不斷的高漲,封印上面也出現了裂痕,隨時有裂開的可能。
濟元上人一聲令下,“速速退開,不可強行抵擋”,白雲宗的那些弟子紛紛向着外面逃去,濟元上人也帶着幾位門主遠離了酆都,濟元卻看着極炎山的昊天塔,久久不語。
昊天塔的塔頂之上,九長老慵懶的依靠在塔頂之上,把玩着手裡面的玉璽,自言自語的說到:“帝王龍氣,真是有意思”
九長老說完,擡眼看着不遠處沖天的死氣,遮蓋了星辰,拿起手裡面的葫蘆喝了一口,伸了一個懶腰,眼睛微閉像是要睡去。
大梁酆都,現在已經是死氣沖天,惡鬼哀嚎,整個大梁都聽到了,百姓難以入眠,只能家家閉戶,不敢發出聲響。
大梁昊天城的皇宮早已人去樓空,樑飛遷都雷厲風行,現在已經到了半路,大部隊駐紮安營,也聽到了酆都的惡鬼哀嚎,樑飛臉色沉重,那些大臣世家臉色更是難看。
到現在爲止,他們才知道一直反對的這位皇帝居然救了他們的命,救了大梁南邊數百萬百姓的命,心裡面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濟元上人見酆都的死氣越來越多,封印上面的裂縫也越來越大,當機立斷下令,“守住通往大梁的門戶,不能讓一隻惡鬼進入大梁國內禍害百姓”
白雲宗的弟子紛紛行動,形成了一道人牆,擋住了那些死氣蔓延到大梁境內。
光琰看了一眼昊天塔,問到:“師兄,這鬼煞被封印幾百年,恐怕破開封印就會找昊天宗的麻煩,我們是否要幫上一幫?”
濟元上人搖頭說到:“師弟,我們加起來也不是那鬼煞的對手,那昊天宗有遙天奉在不會有事,我現在就怕那鬼煞把一腔怒火發泄到我們身上”
聽了濟元上人的話,修明不滿的說到:“師兄,這麻煩是遙天奉引起的,我們何苦要在這爲昊天宗擋宅,要是那鬼煞把怒火發泄到我們身上,恐怕傷亡不小,何不退去?”
濟元上人搖頭回到:“師尊讓我趟這渾水,我也是奉師尊的指令行事,恐怕師尊跟遙天奉之間有什麼約定。既然來了,那就看看情況”
身後的幾位門主一聽事劍玄祖師的指令,總是心中百般疑惑,也不敢再多做詢問,做好了應對,等着鬼煞出世。
在酆都之上的天上,暗夜、鬼月、拜月三人看着底下漸漸裂開的封印臉上露出了喜色。
鬼月問到:“師兄,那白雲宗到底想做什麼?跟我們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