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猶豫的當口,維克多已經拿着酒杯走到了她的面前。
眼看着他的手又要搭上來,官佩瑜立馬伸手接杯,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他的觸碰,進而往前一個踉蹌,把酒杯順勢往桌上一放,站穩時換過另一杯酒,整個動作自然而順暢,看不出絲毫破綻。
“幸好沒有把酒杯摔了,”官佩瑜衝着維克多笑笑,“要是連續兩次摔碎了您遞過來的酒,我真是會抱歉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事而已,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哪來的抱歉之說。”維克多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官佩瑜。
官佩瑜衝他莞爾一笑,隨後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換一杯酒而已。
雪莉鬆開了按在安迪肩膀上的手,安迪不擅長喝酒,被灌了幾口啤酒就開始臉色發紅。
官佩瑜知道自己也是喝酒臉紅的體質,喝了一杯酒就佯裝醉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就說要去洗手間。
“你確定你能走得穩?”維克多假裝好意地上來攙扶。
官佩瑜避開他的手,對他暗示般地笑了笑,隨後推門走了出去。
維克多心中一喜,趕忙跟了過去,而沙發上的安迪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
“我的美人,那酒的滋味如何?”維克多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面,一直到了洗手間門口,“要知道我可是花了不少錢才搞到那些助興的東西,好東西當然要與你這樣的美人共享,一杯一滴,保證你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官佩瑜只覺得自己身上開始有異樣的發熱,聽到維克多說兩杯酒裡都加了東西,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眼看着維克多有意跟她進洗手間,她趕忙伸手一臉,衝他嬌笑了一聲。
“你不要急,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就出來,我可不喜歡在洗手間裡。”官佩瑜衝他眨了眨眼,轉身進了洗手間。
“那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維克多心花怒放,隨即讓自己的保鏢去樓上安排房間,自己則喜滋滋地等着官佩瑜從裡面出來。
官佩瑜頭重腳輕地走進洗手間,第一件事是發信息給晴子求助。
接着走到水池邊,彎下腰把嘴湊到水龍頭旁邊喝冷水,冰冷的水灌進腸胃裡絲毫不能解決她身上的燥熱,她喝了幾口水後直起身,對着水池摳自己的咽喉催吐。
水和酒順着水流被衝入下水道,然而還是有一部分酒經過腸胃的吸收進入了血液,藥性也開始逐漸發揮了開來。
官佩瑜漱了漱口,擦乾嘴擡頭觀察着自己所處的衛生間,結果發現唯一的通風口根本容不下一個成人通過。
她又往自己臉上潑了一些冷水企圖給自己降溫,然而卻無濟於事。
維克多還在外面等着她。
官佩瑜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鏡中滿臉通紅的自己——如果她真的發生點什麼,那她所做的一切,還剩下多少意義?靳雲渚不會離她而去,那她自己心裡又怎麼過得去?忍辱負重過下半生?
那一瞬間,她開始揣摩,當靳雲渚得知自己感染X病毒時,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外面傳來了維克多的催促聲。
官佩瑜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
一定會有辦法的,她答應過他,不能讓自己出事,她幾乎可以斷定,如果她真的爲此出了什麼事,靳雲渚不會讓自己活下去,那她所做的一切將功虧一簣。
只要把維克多騙進房裡,在同樣服藥的情況下動手,她的勝算應該會更大,不論如何,她都要拖到晴子帶人來救她出去。
官佩瑜沒有想到,自己在島上接受的訓練,如今竟要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若不是她把大半的酒水都吐了出來,這會恐怕連路都走不穩,維克多笑得滿面紅光,伸手就要去拉她,官佩瑜嬉鬧似的一躲,跟着前面的侍者走上了轉角的樓梯。
樓梯角落裡,一個男人正在角落裡抽着煙,他所處的位置恰好是拐角的陰影處,燈光的影子蓋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官佩瑜無意間瞥見他露在亮處的一隻手,無名指上戴着一枚男式的鑽戒。
那枚戒指熟悉的樣子讓官佩瑜心頭猛地一震。
是他來了?
她不敢多看,生怕被身後的維克多看出端倪,那短暫的一眼也讓她無法認出那是否是她所知道的那枚戒指,她的頭腦有些昏沉,一時看花眼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那一瞥仍舊是在官佩瑜心裡激起了一陣不小的漣漪。
房間的門口守着兩個彪形大漢,官佩瑜在維克多進門前抓住了房門,隨後朝着那兩個大漢努了努嘴,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維克多會意,笑着朝那兩名大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這下你可滿意了?”維克多把房門一關,看着官佩瑜走向牀邊,立馬急不可耐地跟了過去,作勢要往官佩瑜身上撲。
官佩瑜隨即往邊上一躲,隨後一把抓住維克多的肩膀往地上一摔。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我的美人。”維克多臉色微變,但仍舊是笑着朝官佩瑜走去,“你還會什麼,讓我見識見識?”
官佩瑜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她明顯地感覺到藥性在自己體內一點一點散發,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維克多。
維克多就算是個紈絝子弟,但到底也算是黑道出生,拳腳功夫自然不在話下,他原本自信一定能夠制服官佩瑜,沒料到她儼然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一招一式都精準迅捷,要不是她喝下了自己之前那杯酒,他恐怕三分鐘之內就會被她給打趴下。
官佩瑜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她奮力一腳把維克多踢到在牀頭櫃邊,正準備給他迎頭一擊時,維克多忽然反身從抽屜裡抽出一把手槍,用槍口指向手還舉在半空中的官佩瑜。
官佩瑜動作一頓,隨後慢慢舉起了手。
“遊戲結束,”維克多衝她舔了舔嘴脣,用槍指着她慢慢站了起來,“我很高興接受你的驚喜,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間諜,我親愛的Betty?噢我忘了,或許連這個名字都是你編造出來的,看來我那個傻瓜弟弟被你耍的團團轉,還是說,你是他請來對付我的?”
“這事跟他沒關係。”官佩瑜咬了咬牙,用餘光尋找逃生的路線。
“我就知道,憑那傢伙的腦子,怎麼能看穿你的技倆。”維克多嘖了一聲,“所以只有我才能享用你這樣的尤物,不是麼?不過在此之前,我想你需要一些調教。”
維克多說完按下抽屜上方的一個按鈕。
官佩瑜頓時白了臉。
“可惜啊,如玫瑰一般美麗又刺人的Betty,”維克多搖了搖頭,“你忘了,這個酒吧,是查爾斯家族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