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出了無菌倉,就沒打算再進去。
她從剛纔開始就覺得心跳突突的,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心慌緊張,這種緊張並不是因爲楚堃的惡意賣萌調戲,而是有一種隱隱的第六感。
這種第六感當她看到畢暢看着她的表情時,得到了驗證。
端木白一定是查到她在哪裡了。
她的老白同志要來救她了!
畢暢被楚堃掛了電話之後,就隱約知道自家這位脾氣古怪的爺不知道腦海裡又是哪根線路搭錯了,似乎並不打算把人好好地還回去。
他作爲楚堃的第一副手,自覺有責任幫楚堃化解不必要的恩怨,他綁了宋傾,本來就是爲了得到那個屬於他的肺而已。
如果等到塵埃落定的額時候還不放人,端木白那個傢伙雖然這幾年洗白了,可畢暢是三山會的老人了,他可還記得端木白當年手段的毒辣。
惹毛了端木白,結果並不會太好!
“宋小姐,請您換上這些衣物,稍後我會叫人來接您!”
他親自捧了剛剛定製好的衣裙,到了關押宋傾的病房。
她正蹲在牀邊去看牀底下的腕錶還在不在,一聽這聲音被嚇了一跳,立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轉過身朝畢暢哈哈一笑:“衣服做好了?我穿着這一身護士服練瑜伽真是不方便!”
畢暢的眼神從她臉上一掃而過,見她臉色微微緋紅,也沒懷疑她是在緊張。
真的以爲她是在練瑜伽呢。
“剛剛送來,請您試一試合不合適。”
她點點頭,忽然問畢暢:“端木白要來這裡了,是嗎?”
他一愣,看着她,有些奇怪了:“你怎麼知道的?”
“心靈感應。”
她笑嘻嘻地接了衣服,見他還站在那裡盯着自己看,立即媚眼如絲的朝他笑了笑:“怎麼?我換個衣服你也要看着?”
畢暢立即被她看得紅了臉:“您請便!”
他轉身走了出去,她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伸出腳輕輕到牀底把腕錶勾了出來,悄悄塞進了內衣裡,這是端木白送她的,不能丟了!
換好衣服沒多久,畢暢就在外面敲門喚她:“宋小姐?可以出來了嗎?”
“什麼事?”
“要見您的人到了,請跟我上天台。”
宋傾頓時高興極了,差點跳起來:“老白同志到了?”
畢暢不置可否,看着她穿着那一身墨藍色的長裙走出來,忍不住露出一臉的驚豔來,不得不說,這女人……
濃妝淡抹總相宜!
無論是電視機上明豔照人的模樣,還是此時沒有化妝的樣子,看上去都是一個絕代佳人。
宋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瞪着眼看他,一手捂住了明顯有些不平整的胸,氣勢洶洶地問:“幹嘛?”
“宋小姐請吧。”
她笑了笑,跟着他轉身朝樓梯間走去,順着樓梯一步步上了天台,那裡的停機坪附近風有點大,她正好可以一手捂着胸,看上去像是不願意被風吹散了身上的衣物。
始終沒人發現她的胸裡藏了東西。
不遠處,一架墨綠色的直升機正轟鳴着朝這邊疾馳而來。
她站在平地捲起的陣陣大風中,裙襬蕩起像是飛舞的蝴蝶,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直升機上的男人,飛機的門打開了,他帶着耳麥,也正雙眼發亮地看着她,遠遠地,朝她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畢暢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注射器,拔掉蓋子,迅速地扎進她的手臂中,注射器裡的藥物瞬間被推進了她的肌肉裡。
“啊!”
宋傾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地踹他一腳。
端木白在飛機上看見了這一幕,立即面色森冷地拔出手槍對準了畢暢的腦袋。
畢暢忽然拉過宋傾,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朝飛機上的槍口晃了晃手裡空蕩蕩的注射器針筒。
“畢暢,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了宋小姐,這也是五爺的意思,咱們抓了你,反正都已經得罪了端木白,不如讓您的利用價值再更大地發揮出來!”
“楚堃這個變態!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
“別擔心,暫時不會要了你的命!”
飛機很快降落下來,端木白當先跳下飛機,舉着槍大踏步地走到他們面前,槍口對準了畢暢的腦門:“畢暢,你給她注射的是什麼?”
“大劑量的凝血因子,一個小時之內,她的血管裡就會形成血栓,然後,這些血栓會順着血流到達她的肺部,甚至是腦部,到時候,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她了!”
宋傾一聽,頓時氣得臉色發白。
楚堃這個王八蛋!真是要往死裡整她啊!
端木白也黑了臉,他知道以楚堃那個古怪的性子,做這種事情實在太正常了,他就沒想過把人好好地還回來啊。
宋傾跳腳,一手死死地掐住畢暢的手:“你們這是想幹嘛?不是說好要放我走的嗎!楚堃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他想要什麼?”
“很簡單!三爺,老大過世的時候,您是最後一個見他的人,所有人都沒有找到老大的印鑑,想必,一定是在您手上!”
小七站在旁邊立即怒了:“我要是說,東西不在我們手上呢?”
“那就請三爺在一個小時之內把印鑑找來,到時候,不然的話,您的這位小女朋友可就
不保了!”
宋傾擡頭去看端木白。
她很希望他有別的解決辦法,可是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看見這個男人把她看得重一點,再重一點,她不希望看見他的猶豫!
好在,他也沒有讓她失望!
只見他轉身就朝身後的小七伸出手:“東西拿來。”
小七立即不大情願地瞪了宋傾一眼,老老實實地從懷裡掏出那塊機械錶遞給了端木白,他接過,轉頭就朝畢暢說道:“讓她過來拿,然後扔給你!”
畢暢點點頭,在宋傾的背後推了她一把。
端木白卻晃了晃手裡的槍:“解藥!”
畢暢立即大手一翻,將另外一隻針管拿出來,毫不猶豫地扎進宋傾的手臂中,她哎喲叫了一聲,氣哼哼地轉身就在畢暢的腿上踹了一腳。
畢暢被踹得一愣,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她轉身走到了他和端木白的中間,他手裡的槍對準了宋傾的腦袋,只要端木白敢耍花樣,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崩了宋傾!
端木白冷冷地看一眼畢暢手裡的槍,把手錶遞給了她。
兩人的手指輕觸的一刻,宋傾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知道他現在心情也是緊張的,她回身將手錶迅速地扔進了畢暢懷裡,趁着他去接手錶分神的一剎那,衝進了端木白的懷裡,握着他手裡的槍,朝着畢暢的手臂打了一槍!
Biu地一聲,畢暢被一槍撂翻在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震驚地看着她。
這女人居然會開槍……
“哼,姐的槍法還是不錯的!你扎我手臂,我打你手臂,扯平了!”
畢暢看着她被端木白打橫一把抱起來,回身上了飛機,還沉浸在那個女人剛纔打他一槍的那股子狠辣勁。
這真是個不省油的燈!
宋傾被端木白抱上飛機,才撲上去緊緊地抱着他的脖子,開啓撒嬌模式。
“那塊手錶裡有什麼啊?給了他們,你怎麼辦?”
“放心,我自有辦法!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她乖乖搖頭:”那倒沒有,他們等着拿我來要挾你,沒敢折磨我!”
端木白這才點點頭,看着她有些消瘦的小臉,和眼底淡淡的烏青,忍不住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來遲了!”
“我聽說,你們三山會的老大去世了?”
“嗯。”
“那麼,是誰做了新的老大?”
“我們的二哥。”
“他和你是對頭嗎,以後會不會爲難你?”
他低笑一聲,擡手就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肉肉:“這些事情你就別擔心了!先想想怎麼應付國內的那些記者們吧。”
宋傾這纔想起來,自己在拍攝的時候暈倒,然後在醫院裡消失不見,那些消息靈通的狗仔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她撇撇嘴:“就說我是來國外治療了,他們信不信是他們的事情!”
他抱着她,看她精神還不錯,看來真的是沒有受罪,漸漸放心了些,點點頭:“嗯,Bill那裡也會應付一下的。咱們現在新加坡停留兩天,再回國,可以嗎?”
她立即明白,他是有事要做了,乖覺地點點頭:“好,那咱們現在去哪裡?”
他轉頭,看了一眼小七。
小七立即低聲吩咐飛行員,將直升機朝海邊開去。
到了海邊,端木白就帶着她下了飛機,落腳的地方,是一處風景秀麗的海景賓館,一路上應該早就打點好了入住的事情,端木白一下飛機,直接拉着她從大堂上了酒店的客房。
小七和楊新鑄乖覺地沒有跟上來。
進了屋,宋傾還沒站穩,就被他一把抱住,抵在了門上。
直到這一刻,他才放鬆下來,抱着她,像是抱着無價之寶,放開一點點都不行。
“Afra,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三哥……”
她想擡起頭去看他,想安慰他,可是後腦勺卻被他緊緊地按住。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她這才發現,他居然是在後怕,發現了這個事實,讓她無端地在這個時刻,覺得心裡很開心!
她伸出手,一下下地拍着他的手背,直到他漸漸平靜下來。
“三哥,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連頭髮絲都沒有掉一根!你不用自責的!”
他嘆了口氣,鬆開了她,低頭看見了她身上的衣服,立即眸光一縮,轉而問道:“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覺?”
宋傾被他這話問得一愣:“啊?不累啊!”
“嗯,那就好!”
他的大手立即撫上她的纖腰,微微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託了起來。
“啊!”
她驚叫一聲,轉瞬間明白過來她剛纔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這個色=狼。
她雙腳沒有着力點,下意識地雙腿盤上了他的腰身,任由他抱着她,一路將她身上礙眼的新衣服給剝了。
他的女人,怎麼能穿着別的男人給買的新衣服?
大白天的,宋傾被他剝了個精光,忍不住有些羞澀,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身上,顫聲喊着:“三哥,三哥……窗簾沒拉!”
“叫我的名字。”
他抱着她貼到了窗戶邊,嘩啦一下把巨大的落地窗簾給拉上了,隨即將她撲倒了。
“端木白,端木白……”
他吻住了她漸漸紅潤起來的脣,這是他的心尖寵,如今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有了他的軟肋,只有以後更加強大起來,才能將她好好地護住。
他低下頭,一把扔掉身上最後一片衣物,附身壓住了她,從她的額頭一點點的吻下去,看着她一點點地變得粉紅,變得嬌媚,變得香汗淋漓……
他眸光一閃,低下頭,吻住了她身體最嬌羞的某一處。
“啊!三哥!”
她不自覺地弓起身體,併攏了雙腿:“不要!不要吻那裡!”
他輕笑着擡起頭,因爲情=欲,他整張臉看上去帶着紅潮,額上豆大的汗珠順着麥色的肌膚滑落下來,她一看見這張臉,頓時覺得,整個人都化了!
可還是堅決地搖頭:“不喜歡!不要!”
他低笑着放棄了用嘴伺候她的打算,擡起身體到了她面前,雙腿不由分說地分開了她的雙腿,蓄勢待發,卻仍然忍耐着問她:“Afra,我愛你!”
直到知道她不見了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女人不知不覺地,已經變得比他自己還要重要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確定地知道了,原來他愛她!
宋傾渾身一震,明明是旖旎的時刻。
這個男人卻非要用這一句話,讓她忍不住想哭了!
她忽然擡起一雙藕臂,緊緊地攀住他的脖頸,雙腿狠狠地一夾,身體輕輕一弓,他就立即悶哼一聲。
這個妖精!
居然化被動爲主動了。
他甚至來不及去等她的回答,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帶動着,只能憑藉本能動作起來。
這女人絕對是個會吸乾他精元的狐妖……
等到雲消雨歇,她平躺在他的臂彎裡,久久不說話。他喘着氣,漸漸發現有點不對勁了,輕輕低頭看她一眼,才發現她正仰着頭,用碩大的眸子緊緊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實在看得他有些發毛,忍不住問:“怎麼了?”
“老白同志,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端木白心裡立即一咯噔,臉上卻不顯出來,只是低頭看着她笑:“該說的不是已經說了?”
“哼,書上說了,男人在某些時刻說的話,不能信!因爲那一刻,你們男人不是用上面這個頭來思考的!”
她一番話說完,端木白立即黑了臉,一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認認真真地重複了一遍。
“宋傾,我愛你!”
“嗯。”
他頓時被氣得哭笑不得:“嗯?!!”
他說了這三個字,就換來一句“嗯”嗎?
她臉色沉靜,雖然聽到他表白心裡的憤怒少了點,可該算的賬還是得算。
她拉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裡,一道猙獰的,幾乎貫穿整個腹部的傷口硌得他手一顫。
她卻死死地按住他的手不許他逃開。
“老白同志,我在認認真真地問你,這道傷疤是怎麼回事!七七的媽媽,到底是誰!”
他沉沉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爲什麼失常:“你都知道了?”
“我要聽你親口跟我說。”
他嘆了口氣,重新躺下,看着頭頂的燈,想了想,還是如實地說:“沒錯,七七是我和你的女兒!”
宋傾一聽這話,頓時所有憋悶的情緒都爆發出來,掄起枕頭就沒頭沒腦地砸過去:“端木白你這個王八蛋,你太過分了!我和七七見了那麼多次,你有那麼多次機會來告訴我真相,可你居然忍心看着我和七七什麼都不知道的在一起,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們!”
他被砸到了鼻子,只覺得鼻腔裡一酸,眼淚被砸出來了。只有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擋住枕頭,急忙解釋道:“哪有……七七是知道的!”
“什麼?”她一愣,轉瞬間又暴怒起來,“什麼?!!!”
連七七那麼小的孩子都知情,他就是不肯告訴她是嗎?豈有此理!!!
太欺負人了!
她恨恨地又砸了兩下,對他來說卻和撓癢癢差不多。
眼見着她砸着砸着就渾身虛軟地哭了起來,他才尷尬地摸了摸下巴,伸手把她撈進了懷裡。
她心裡還是氣,張口就咬住他的肩膀,尖利的牙齒立即咬破了皮,他悶悶地哼了一聲,沒敢阻止。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混蛋!爲什麼瞞着我?嗚嗚……”
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他抖了抖眉角,從牀頭抽了紙巾幫她擦了擦,才無奈地嘆氣:“消消氣,聽我說,好嗎?”
她摁了摁鼻涕,纔沒好氣地瞪他。
“說!”
端木白輕輕拉過她,抱在了懷裡,卻不容許她掙扎,緊緊地抱着,才無奈地開口:“還記得五年前你被你的那個閨蜜馮楚楚拐賣嗎?”
她老老實實地搖頭:“不記得了。”
端木白:“……”
好吧,他錯了,她的確是不可能記得那段時間的事情。
“不記得也沒關係。你那時候被幾個人販子下了藥弄到車上正朝外面運。而我,出去辦事的時候遭遇刺殺,車子壞了,恰巧撞了運送你的那輛車,救了你!”
宋傾擡頭看他,隨即白了他一眼:“你們是想搶那幾個人販子的車,然後一不小心發現了我,又大發善心沒有把我扔出去吧?”
端木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