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將杯子放下,拔弄了一下頭髮,用毛巾揉卷着溼透了的長髮,烏絲溼水更回亮澤,看似很平靜,但是她的心,已不再寧靜。
“我曾經愛過一個男人,愛得很深,愛得很累,我們曾經一起過,分開過,最後……我們分開了……”
帶着淡淡的憂傷,晴悠述說着關於那個作了兩年,但卻又是真實的夢。
“是司徒展嗎?”厲嫣嫣看着晴悠,累,已經從厲嫣嫣身上完全脫離而出,如今的她,可是頓時生龍活虎了起來,“不對不對,不是他,你好像不認識他,不會是他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晴悠不急,抿脣像是很不滿她的插話,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後道:“這個男人是誰,我不想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司徒展。”
“我曾經失蹤了兩年,在這兩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我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認識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有好多刻骨銘心的事讓我無法釋懷,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感。”
“喔,我明白了,你來這裡就是逃避,不想讓你愛的人知道你在這裡,所以你纔會什麼都不說,來到我們這小醫院裡當醫生,對不對?”
晴悠願意說自己的事,厲嫣嫣真的很高興,而且還很興奮的樣子,就像在看一本令人振奮的小說,無沒脫離而出,欲想深入,窮追不捨。
“你說的沒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在這裡,也不想讓人想起我,對於我的事,你沒必要那麼在意,如果醫院裡的人再問起,你就當不知道吧,我不想再提起以前事的。早點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晴悠站了起來,提起自己的空杯子,拍了拍厲嫣嫣的肩道:“你跟我所認識的其中一個朋友好像,只限於樣貌,其它的,你跟她沒得比,好好努力吧,厲嫣嫣同志。”
剛剛聽到開頭,晴悠便就停了下來。厲嫣嫣怎麼可能就此放棄嗎?
大字開攔將晴悠的回房路給擋住。追問道:“就兩句話你就把我給糊弄了怎麼行啊。再多說一點關於你的事吧,要不說說那個你愛的男人也行啊?他是不是莫理啊?”
厲嫣嫣很八卦,心裡總想着莫理,“到底是不是他啊。還有啊,你怎麼會昏迷了的呢?如果不是他,那個男人是誰啊?跟司徒展有關係的男人嗎?”
晴悠經指彈了一下厲嫣嫣的額頭,讓其吃痛而退,“怎麼無端端出手啊,你使陰啊?”
“我愛的男人不是司徒展,也不是莫理,我愛的那個男人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他身份尊貴。他一出身就是一個萬人之上的人,金錢、權力、女人對他來說,都只是招招手而已的事情,而我就是愛上了這麼一個男人。”
“我的事有些複雜,也些亂。不過有些事我怎麼也忘不了,不管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都牽扯不清,所以我不想再提起,還有司徒展,別再糾結,我真的不認識她,如果你對他有興趣的話,或者是莫理……”
“放心去追求吧,所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去吧,你一定會成功的。”晴悠雙手搭在厲嫣嫣的肩上,鼓勵其道。
厲嫣嫣以指指着自己驚突雙眼大聲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對他們有意思啊,我只不過是好奇你的事而已,感覺莫理對你很好,還有司徒展,今天你跑下車之後,他回到醫院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去找你,看你有沒有回來,你都不知道……”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的,但是晴悠真的不想繼續聽下去了,因爲這樣只會讓其對過去的事情更加放不下。
“好了,關於司徒展的事我不想聽,也不想管,趕緊去洗洗睡吧,你的學習明天正式開始了,別想着可以偷懶,當醫生是一個不可能偷懶的職業,如果怕苦怕累,你就別想着當醫生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厲嫣嫣的窮追不捨,晴悠回到了房間,關閉了電腦,今夜,她沒有服安眠藥,她想着如果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的話,一定會有一個結局的,否則司徒展不會出現,林善也不會在醫院裡。
帶着輕鬆和滿足的心情,晴悠躺到了牀上,眨了眨微倦的雙眸,慢慢地合上,讓夢悄悄地進入到她的意識中,不再抗拒,不再彷徨,讓一切都變得順其自然,不動不怒,也不燥,安安穩穩地帶着夢境睡了一覺。
這一夜,晴悠終於見到了自己所愛的人,只可惜此時的他,讓她憂心難結。
“皇上,請接受太醫的治療吧,皇上,龍體要緊啊,求皇上接受太醫的治療吧……”御書房外,羣臣跪求,爲的就是讓慕容智毅接受太醫的診治,因爲慕容智毅已經有一年未有離開過御書房了,早朝也已經一年未上過,所以衆臣纔會羣臣聚跪於此。
一年了,晴悠已經離開一年了,但是慕容智毅卻利用各種方法讓晴悠的肉身一直保存着,不讓其下葬。
爲了勸慕容智毅放開晴悠,朝中已經有不少人受到了懲罰,而中最重的,也就是讓被斬,因此朝中之人無人再敢對晴悠的事提半字,可是他一直不出,此事引起了大臣們的擔憂。
之所以會勸慕容智毅讓太醫醫治,是因爲晴悠留下來的一本醫學手札裡所記載的,首先發現問題的是厲嫣嫣。
是她最先發現,慕容智毅現今的表現是醫學上的一種病態,一種心理上的疾病,所以厲嫣嫣曾多次請求慕容智毅的近侍讓其去替慕容智毅請脈,但結果都遭拒,故此,纔會導致如此大的動靜。
其實慕容智毅也知道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而且還是晴悠早就知道的事情,她沒有逃避,選擇的是面對和接收,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晴悠死了,在其出嫁前已經解了對郜林的催眠,但卻點了他的睡穴,讓其在晴悠死後才醒來,將這件其認爲是晴悠婚前的一段胡言亂語轉給慕容智毅知道。
慕容智毅很清楚地記得,郜林腦中晴悠所言的每一句話他都一一深記於心。
“皇上,皇后娘娘在出嫁前曾對屬下說過娘娘並非是要國之人,也非此世之人,其言其來自一個跟我們這裡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裡住的是高樓大廈,開的是用鐵住的車子,吃的是……”
郜林說了很多,但是令慕容智毅記得最清的就是晴悠明知自己會死,爲何還要嫁給他。
極端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慢慢的怪晴悠,而後又怪自己,如果不是他,晴悠就不會被迫跟其回龍都,嫁給他。
也許在第一次晴悠離開的時候,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她選擇了假死,離開了他,讓自己活下來。
是因爲他的執着,是他利用了自己的權威去壓迫晴悠,將其困於龍都,讓命運的再次遁徑而行。
原來一切一切的錯都不在晴悠的身上,她的拒絕,是在保護她自己,同時也在保護着他。
鄔昊告訴慕容智毅,晴悠知道方劍受控的事情,也曾告誡過他要注意和留心,當時他並沒有知道慕容智毅,晴悠也知道,而是告訴他是他和司徒展查出來的,同時也讓他們大婚當天加強了戒備,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
或許晴悠也抱着賭一把的想法去面對,她想着知道危險來源,防範總是會有效的,而且她對方劍受控的情況也有所瞭解,暫時還是能控制住方劍體內的傀儡蠱,因此纔會如此大膽一搏。
晴悠死了,慕容智毅除了將晴悠的肉身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之外,另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尋司徒昭。
至於原因,那就是郜林的一番話。
慕容智毅相信郜林的話, 他相信晴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也相信晴悠是真心愛他的,故此他在想方設法讓晴悠回來。
而有這個能力的人,在這龍騰國中,除了張真人,那便是晴悠的生父,司徒昭。
鄔昊全力緝拿着這次刺殺行動中的要犯,就連自己的妻子,他都親手押到了大牢裡。
慕容智毅因鄔昊及能趕回來營救,以及弓秋語所提供出來有着葬月族的事,對其網開一面,革了宮中醫女之職,奪了醫薄,貶爲庶民,當個普普通通的平民。
可是弓秋語卻因此而在大牢裡自殺,幸得鄔昊對獄卒待其妻多加關注,方能保住性命,否則夫妻二人,也會如晴悠和慕容智毅那般,天人相隔了。
存在的問題還是存在着,晴悠沒有再去逃避,面對每日不同的龍騰國後緒發生的事情的片斷,晴悠也慢慢適應了。
她會想,但只限於在睡覺的時候,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會持續多久,不過有時候她發現這樣的夢,也許是讓其過渡到正常生活的一個調劑。
既能讓她知道龍騰國的一些事情,也能讓她在正常的生活中不會有着兩邊混的情況,如今的她劃分清楚,白天是真實的生活,夜裡就是她的夢世界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