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毅哀求阿離,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只要能讓其父坐上一次龍椅就行,他不祈求太多,只希望父親能感受一下自己辛苦打拼下來的江山,可以感受到慕容家的偉大,可以……
人,爲了一個目的,哪怕是花掉畢身的精力和心血都是爲了能體驗或者是感受一下自己成功那一刻的喜悅。
慕容毅的父親,他是一個很有抱負和野心的領主,他一直都想擺脫受人牽制,每年都要向比他們強大的領主交稅上貢的命運。
終於,他苦苦經營,只等待着時機的時候來臨了,但是他的身體沒有辦法支撐到讓其品嚐這美味的成熟碩果。
阿離看到慕容毅這般傷心痛苦的樣子心裡也很着急,她很想用更加高深的巫術,但是她不會,當時在村裡的時候,她一直都帶着玩的心態去學習,再加上那些高深的巫術其父也未傳於其,故此她沒辦法。
阿離不想回山裡找父親幫忙,因爲她知道她的離去,一定傷了其父之心,如果她求父親的話,他一定會拒絕。
曾經長老有告訴過她關於他們一族爲什麼要躲在山裡過着隱蔽的生活,那是一段不被記錄到書裡的、不爲人知的歷史。
原因歸根到底,都在於人的貪婪,沒錯,他們一族的人是擁有神奇的力量,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利用這股力量,那神秘的巫術去害他人,更未有想過通過巫術來統治國家。
可是有些人,卻看中了巫術的強大和神秘,利用巫術來獲得權力和榮華富貴,因此,纔會將原本強大,不可敵的他們趕盡殺絕。
巫術本身沒有錯,錯則錯在使用的人身上,當初在村子裡的時候,阿離雖無心學習巫術。但至少她的心還是真純的,如今她的目光裡帶着的殺氣,讓長老不由得回想起遠久歷史的一幕的重演。
也許阿離忘了其父的告誡,又或許她沒忘,只是外面的世界改變了她對巫術的認識和想法,轉變了她的一切。
“爹,”阿離沒有退讓,面對其父受傷的眼神,心中雖有一絲的抽痛,但很快便在小悠握着其父之手的那一刻後。痛楚消之一散。心中那嫉恨的目光拼着強勢不退而出。“這可是我娘留給我的巫卷,她沒有資格擁有我孃的遺物。”
阿離那斥述和痛恨的目光,刺痛了小悠的心,五年了。小悠以爲她跟阿離彼此會因爲距離而將心中的所有恩怨隨着其母的離去一同消散。
事實上,這從懂事起便紮在心底的刺,不管她們多麼的努力忘掉,多麼努力的去面對,到最後,還是會傷了二人的心。
其實小悠的學習巫術的資質並不差,她之後以表現的很笨拙的樣子,那都是因爲阿離的存在。
從小,雖然沒有人在她跟阿離面前談起她們母親之間的事。但是她跟阿離一樣,自懂事起,便知道她的娘做了對不起阿離的孃的事。
她不怪她的母親,也不怪任何人,對於上一輩的人的事。她沒有表達過自己的任何情緒。
小悠打小就很懂事,所以……不管任何事,她都讓着阿離,甘願被阿離使喚,甘願被阿離壓在她的上頭,也甘願爲了阿離,放棄自己所愛的男人。
阿離離去、母親的去世,小悠以爲一切都結束了,她以爲她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但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這五年來,她過得很開心,父親全心全意的栽培,村民們對她的寬容,還有願意尊敬她、擁護她,她感覺這已經足夠了,至少,她到最後,她得到了父親的讚許,得到他的認同。
“你不配……”長老反駁。
“不,”小悠就在長老進行反駁之時,邁前了一步,定視阿離,“這一切本來就應該屬於阿離的,爹,這是阿離的母親留給她的,現在她已經回來了,我相信由她繼任長老一職,村子往後的日子會變得更加的安寧的。”
長老長嘆,生女,又莫不知女之想呢,這麼多年來,小悠的忍讓已經讓他看到了身爲巫師最基本的品格,量是他,與小悠相比也望塵莫及,更何況是如今的阿離呢?
沒錯,巫卷是阿蠻死前留下遺言,在阿離成爲長老的那一天將巫卷交到她的手中,可是巫卷裡的強大巫術,連其,阿蠻也都再三強調,不可隨意習之,使之。
阿蠻說,他的定力不足。
他明白阿蠻此爲何意,意指其出軌,有了小悠這個女兒,有了兩個妻子的意思。
他承認,這是他的錯,阿離跟小悠姐妹間糾纏不清的恨,這都歸咎於他。
但是巫卷,他真的不能交出去,這不但是爲了他們一族的安危着想,更是爲了阿離着想,因爲阿離的母親,就是死於這巫卷裡的巫術的。
心不純、不靜,定力不足、不強,巫力不夠等情況下,會在使用強大巫術之時受到反蝕,輕則身體受損,重則會五臟受損,巫力盡力,七孔流血而死。
在外,長老對人則言阿蠻是因生產後身體未有調理好而病魔纏身,臥牀不起,實則,唯有他知道,阿蠻的死,非常道之病死……
長老不想阿離步其母的後塵,所以他堅決不會將巫卷交給阿離。
面對小悠的不戰而降,阿離非但沒有感激,反而更怒,“這本來就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長位之位也是我娘當年臨終前傳於我的,只不過當年我還年幼,未能執掌,聽好了,現在這長老之位是我不要,而不是你讓給我的,是我不要,才輪到你來做的。”
小悠想要解釋,但是長老將其給攔住,“退下,”一聲令下,小悠不得不聽令退至其後,“阿離,我再說一次,巫卷,沒錯,當年阿蠻臨終之時是說過將巫卷留給你的,但是這已在你離開村子,離開這座山的時候,你就不再是阿蠻的女兒,也不是再村子裡的一員,你沒有資格繼承阿蠻的巫卷,更沒資格成爲我們一族的長老。”
“爹,我今日來,並不是來跟你討價還價的,我只要巫卷,”隨語,上百名一身盔甲,手持矛或者劍的士兵涌至阿離的身後,“今日巫卷我必須要取得,如果你不給,我唯有硬搶了。”
村民們立即驚慌了起來,村子一直以來都很平靜的,可是今日,因爲阿離,卻帶來了上百名士兵,強勢而入,這怎能讓他們心平氣和跟阿離好言相談呢?
“阿離,你太過份了,”村民站出來,指責道:“村子裡的人,在年滿十三歲的那一天,都曾在山懸邊上發過誓,在未得長老同意,不準帶任何人進入村子裡,如今你竟然……啊……”
未等那名村民說完,阿離一個眼神,身旁的士兵立即衝上了前去,以劍柄爲尖,直擊村民的腹部,讓其受力而退,吃痛而單膝跪地。
兩名村民立即上前將受傷的村民扶起,退回大隊之,狠視瞪着阿離,發現無聲的恨責。
小悠跟長老都沒有想到阿離竟會在這五年的時間裡變了這麼多,居然連這跟她生活了十幾年的族人都下得了手。
小悠提着厚重的禮服跑到愛傷村民的身旁,查看他的情況,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見阿離抽出身旁另一名十兵腰間的劍。
劍尖先是指向獨立而站的長老,隨後移向小悠,慢慢地又離至其它村民,嚇得衆人一驚一乍。
“阿離……”
“閉嘴,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阿離最終將劍尖指向小悠,“你知道嗎?在這一羣人裡面,我最想殺的人就是你,我真的很想你死,這五年來,我日日夜夜都盼着你快點死去,甚至還想着要給你下個詛咒,但是我想了想,這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片刻,阿離的臉由痛苦轉入極樂,甚至還大笑了起來,“你想知道你娘爲什麼會死嗎?我想那裡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爹……你沒告訴她嗎?呵……真是可憐啊……可憐啊……”
聽到母親的死因不尋常,小悠立即看向其父,用目光苦苦哀求他,絕對不會跟阿離有關,絕對不可以。
可是長老的眼神迴避了她……
小悠痛聲大叫,“爲什麼?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對她,這麼多年,你對她做的事,難道還不夠嗎?爲什麼到時後,你還是不能放過她,不能原諒她?”
“從一開始,從她懷上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錯都聚集在那裡了,”小悠的痛苦,換來的卻是阿離臉上那猙獰的笑容,“你知道嗎?當我滿十三歲之後,每天夜裡,我的腦中都會浮現出我孃的面孔,她那七孔流血而死的臉,她的臉很瘦,很蒼白,她痛苦的跟我說,是你娘害死了她,是你娘害她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你們母女,是你們母女讓她連死都不得安寧,我……”
“夠了,”長老大聲一叫,攝住在場所有人的,“這不是小悠的孃的錯,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我知道我的命不久矣了,你如果回來是想要替你娘報仇,那你就衝我來,此事無關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