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非瑾瑜沉不住氣,靜不下來,最主要的是他的心裡總是想着武林大會裡的事情,心裡總是靜不下來,所以不管夫子說些什麼,他都做聽不下去,總是想去看。
實際上,晴悠也有些在意,畢竟能在明天就要開始比鬥了,中原武林這邊會派誰出戰呢?
晴悠曾細想過,被挑選的人會是何人呢?鞏韻涵會不會被選上呢?如果選上了,那該怎麼辦?
“娘,你去跟小舅說,讓我明天去看比武吧,我好想去看啊,娘,你跟小舅說,讓我去吧……”被關了兩天的瑾瑜可是受不了了,如果是因爲晴悠忙無空照顧,那他會很安靜地,不鬧彆扭,可是如今,這被別加的,非瑾瑜自願的,他又怎能呆得住呢?
面對兒子如此不依不撓,這也下山後的第一次,晴悠也知道兒子的脾性,他很聰明,也很懂事,只要是他想學,從來都沒有學不會的,就如從前,無心向學,跟着司徒昭學得卻是大出晴悠的預料之外,所以晴悠纔會如此放任其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
“明天才開始,你急什麼啊?”晴悠止住兒子搖着她的手,“你昨夜不是偷偷溜出去了嗎?怎麼啦?你不都知道誰出戰了嗎?還有什麼好好奇?”
瑾瑜以爲自己已經做得夠隱蔽了,沒想到還是被晴悠給發現了。
不好意思地撓着頭,回道:“娘,就算如此。我也是很好奇,娘,你知道嗎?韻涵說明天就是她出戰,她說她好怕。但是又不能告訴她娘,怕她娘知道了會擔心,所以娘,我很想去陪她,她說如果我能陪着她的話,她就會安心些。娘,讓我去吧。”
“去吧,識得路嗎?需要娘陪你去嗎?”晴悠發出呵呵笑聲,收拾着瑾瑜的書籍。
得到了晴悠的同意,瑾瑜哪還需要這些呢?
腳下生風,轉瞬即便不見了人影,但是這高興的回答還是有的,“不用了,娘,我識得路。晚飯之前會回來的。”
下人想要攔住瑾瑜,但是晴悠卻止住了他們,“隨他去吧,不用擔心。”
“可是要是讓大人知道的話怎麼辦?還有,夫子也快來了,如何是好啊?”負責照顧瑾瑜的下人立即驚慌了起來。生怕被李思源責罵。
“大人責怪下來的話,我會跟他說的,你們都下去吧。”晴悠揮了揮手,示意下人都退去,而其則靜坐在院子裡,想着瑾瑜所說的話。
真的嗎?真的是鞏韻涵嗎?荷姐姐應該很不安吧?不是說藍智顏的兒子也來了嗎?怎麼會選了她呢?
晴悠也很不安,對方上陣的人到底會是誰,是否會上次突然出現時那樣,同樣下達了殺令呢?
同樣的問題柳荷夫婦也在想着,明天就要比武了。女兒上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
“朗哥,難道不可以嗎?跟郭伯伯說也不行嗎?萬一……萬一韻涵有個意外的話,我也不想活了……”若是柳荷自己上陣的話,她絕不會有這種擔憂。可是如今不同了,身爲人母的她,孩子就是她生命裡的一切,如果失去了她,她的世界也會跟着崩潰的。
鞏宇朗安慰着妻子,這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柳荷要求其去跟郭浦遠說鞏韻涵不參加戰鬥的事,可是他卻一再阻攔。
“荷兒,郭伯伯說了,只是參加盡力就夠了,如若發現對方萌生殺意,一定會出手的,所以韻涵不會有事的,如果我們拒絕了的話,鴻門鏢局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柳荷瘋狂的掙扎,但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不想讓女兒擔心,柳荷一直都強忍着,一直忍耐着,希望鞏韻涵不會被選上,誰知今日三個孩子展示了各自的武藝之後,結果還是選上了鞏韻涵。
柳荷真的很急,心裡憂慮不安,她心裡很清楚,不管其作任何反抗,結果女兒還是要上擂臺的,即便是其公公婆婆在此,其選擇也會跟鞏宇朗一樣,最後,除了擔心還是擔心,什麼都做不了。
得知選上了自己的鞏韻涵卻很冷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同時還安慰起自己的雙親,要去練功,實則是躲了起來,等着瑾瑜來找她。
瑾瑜從衙門裡出去之後,並未立即趕去梅花莊,而是去先去了一趟鐵鋪。
其實夜裡瑾瑜是偷偷出去了,去了找鞏韻涵沒錯,但是在去找她之前也是先去了一趟鐵鋪。
雖然時間很趕,但是急需一把劍,所以一連兩天,瑾瑜都跑到鐵鋪,請求老闆給其加快打造速度,並且還將晴悠給其那僅有的零花錢全數拿了出來,爲的就是希望能在比武之前取得此劍。
鐵鋪老闆有些好奇,小小年紀爲何要打這樣的一把劍,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把看似無用的劍,爲何又如此着急着要呢?
“娘曾跟我說過,劍分成兩種,一種是殺人的劍,另一種是救人的劍,當時娘問我,想要擁有一把怎麼樣的劍,當時我沒能回答出來,而後娘讓構想要怎麼樣的一把劍,所以畫了這把劍出來。”
瑾瑜解釋着,小小年紀的回答,卻讓鐵鋪老闆對其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我想擁有一把救人的劍,我想用這樣的一把劍保護我所關心的人,我想保護韻涵,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請老闆一老一定要幫我趕工。”
шωш●тт kǎn●¢ ○ 鐵鋪老闆也非般人,厭惡了江湖陰灰一面的他,決定歸於此當個普通的鐵匠,本就對江湖不存任何希望的他,沒想到會有這麼一位心懷慈悲、正義的灼熱之心,於是爲了瑾瑜,他決定要打造一把獨一無二,無堅不摧的舉世之舉給瑾瑜。
瑾瑜心繫鞏韻涵之餘,還關心着自己的那把劍,所以一得空出門,便往鐵鋪裡跑。
只是今天鐵鋪老闆拒絕見任何人,只是給弟子留下了話,如果瑾瑜再來,便代爲轉告,明日太陽一出,便是其取劍之時。
瑾瑜聽了之後,便高高興興的去找鞏韻涵。
騙雙親練功的鞏韻涵,見到瑾瑜來了之後,便整個人鬆了口氣,甚至還上前責備瑾瑜起來,“怎麼這麼久纔來,不是說了會午飯前就到嗎?娘都派人來叫我去吃午飯了。”
瑾瑜不好意思地笑着,不敢回半句,只是從懷中取出油紙包,遞向鞏韻涵。
看到這油紙包,鞏韻涵的怒火便是消了大半,但卻裝着不太樂意的接了過來,“哼,今天就算了,要是下次再遲到的話,我就不跟你玩了。”
“我這不是因爲要去給你買這吃的才遲到嗎?”瑾瑜解釋道:“韻涵,明天比武你不用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瑾瑜打着包票的堅定這語,卻是讓好不容易高興起來的鞏韻涵又沉了下來。
將咬了一口的果脯重新放回到油包紙裡,無精打采地道:“你怎麼保護我啊,我可是比你大,要保護也是我保護你了,再說上去比武的是我,又不是你,這刀劍可是沒長眼睛的,怎麼能不怕啊。”
瑾瑜見此,便拿了一塊果脯重新遞到她的嘴邊,安慰道:“放心吧,不是還有你爹孃嗎?還有我娘呢,我們都會保護你的,就算輸了也不怕,反正沒有比你的安全更重要的。”
“不能輸的,”鞏韻涵邊嚼着果脯邊強調道:“師祖說此戰關係到整個中原武林的正統,如果我輸了的話,不光是輸了鴻門鏢局的面子,就連峨嵋派的面子也會被我丟光,最最最重要的是會受到全武林的指責,讓爹孃無地自容的。”
這些話,也就只有靜虛會如此跟鞏韻涵說,事實上,郭浦遠等人對於讓她出戰能贏出的信心並不大,可是他們又沒得選擇。
畢竟對方上門挑釁,如果派出去的人太差的話,即便是輸了,也會給對方落得笑話。
只要派出來的人選底子本就不差,努力過了,但最後還是輸了的話,江湖上的人也不能從中落下話題。
不過,鑑於對方派出是何人,實力如何都完全沒有個底的衆人,實在是難以對此戰下任何評論。
但在第一次交手的戰局來看,對方可是來勢兇兇,非要奪下此中原武林盟主之位,依此氣勢,鞏韻涵落敗的機率可是頗大的。
輸,大家都已經有準備的,但是這輸到什麼程度,那就是一個未知之數,更重要的還是鞏韻涵的安全問題,對方可是要求立下生死狀,那表面,這五戰可不是一般的比武那麼簡單了。
在多數人的心中關心的是比武的勝負,只有真正關心鞏韻涵的人才會想到其生命安全問題而已。
就在晴悠沉思着之時,院子裡突然從天而降了四名意外之客,同向晴悠跪地叫道:“歡迎門主回來。”
風、雨、雷還有慕語同時而喚。
面對這突然出現的人,晴悠沒有一絲的驚慌,依舊淡然的坐着。
晴悠沒有想到,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只不過是兩天的事,幽門便找上門來了。
晴悠沒有迴應,站了起來,看向其左側的屋頂,相觸的視線裡相互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