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柳荷一手牽着可愛的女娃,一手執着劍,頭偏向船的另一邊道:“看看,是阿碧,她也來了。
鞏宇朗隨着柳荷所說的視線看去,卻見柳荷與一男子在船頭笑談着什麼,細看那男子,不爲地露出一抹竊笑。
“朗哥,你在笑什麼啊?”柳荷不明所爲何而笑。
同一時間,柳荷手中所牽的女娃擰着那兩條細小柳眉也跟着問道:“是啊,爹爹你笑得好奸詐喔,好像要對碧姨做什麼壞事一樣,你壞壞喔,我一會要告訴碧姨。”
鞏宇朗伸出手,彈了一下女娃的眉心,柔聲回擊道:“人小鬼大,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別管,等你長大了,也就知道爲什麼爹爹會這麼笑的了。”
“哼,”女娃不服氣,硬氣的回道:“爹爹,我已經四歲了,四歲了喔,不是三歲小孩子,纔不會被你騙了呢,娘說外頭被騙的都是三孩子,可我不一樣,我四歲了,已經長大了,不會被你騙的了,所以你一定是在想着壞事情,別想騙我了,呵呵……”
女娃帶着奶娃之氣,自傲的說着其自以爲很了不起的話,得意得很。
鞏宇朗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似乎是在向其求救,可是柳荷卻是擠了擠眉,帶笑而過,未有幫忙之意。
看着妻子與女兒聯合起來欺負自己,但又不能拿二人如何,唯獨自承受搖嘆着,“鞏韻涵。我是你爹,我說你還小,你就是還小,這跟你的年齡沒有關係。而且重申一下,你現在是三歲零四個月,準確得來說,你還沒有四歲,別跟爹爹玩這文字上的較真遊戲了啊。”
鞏韻涵沉默了一會,扁着嘴,看起來有些不高興,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一不眨地看着其父,像是快要哭的樣子。捲翹的睫毛也跟着提不起精神來。輕聲地嘀咕着什麼。
柳荷在旁偷笑。鞏宇朗又剛說完女兒,沒好意思立即哄回她,便拼命地向柳荷打眼色求救着。
也不知是心痛女兒。還是不願看到其夫受窘,於是便端下身對女兒道:“韻涵,在父母的眼中,你永遠都只是一個孩子,等你真正的長大了,能在江湖上獨當一面,與爹孃同齊之時,那時候你纔是真正的長大了,現在的你呢,只要高高興興的。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了,其它的事兒,通通都丟給爹爹,好不好啊?”
似懂非似地點了點頭,可是很快又問道:“那長大之後也可以像爹爹那麼笑嗎?”
“呃……”此刻兩位自認爲是大人的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不過還好在這個時候,卓碧發現了他們,向他們揮手而道:“鞏姐夫,師姐……”
囑咐了船家幾句,卓碧便與身旁的男子一同施展輕功,兩個腳尖輕點,男子攬着卓碧的腰,輕鬆落至鞏宇朗一家的船上。
“文公子的輕功實在是驚人啊,”二人落定,鞏宇朗便向男子拱手而贊,“鞏某隻聞文蕭公子文才出衆,卻不知武功造詣亦如此驚人,今日所見,實爲眼界大開啊。”
文蕭執扇於手,同是拱手禮回,“鞏公子過獎了,小弟這些都是些雕蟲小技,怎能入閣入之眼呢……”
二人吹捧虛贊一番過後,方進船艙聚舊閒聊。
“哇,來韻涵,給碧姨看看,怎麼一年不見,就長得這麼漂亮了,真是羨慕死碧姨了,真是可愛啊……”
卓碧上前便將擁着鞏韻涵不放,心裡可是喜歡的很,恨不得將其從柳荷身邊搶過來,收當爲自己的女兒。
柳荷偷偷而笑,笑話道:“那麼喜歡小孩,怎麼還不快點成親,自己的怎麼都給別人的好。”
此言一出,卓碧的臉剎時被紅燙了起來,看向文蕭,二人視線相對,卓碧不好意思,羞澀的收回了臉,低着頭,瞪着柳荷無聲地抱怨着。
也不知柳荷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聲音卻是在場的人都得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這文蕭了。
文蕭倒也大方,看向柳荷,衝着其一笑,搖扇而回,“家父也曾催促文蕭回莊,但因未得青城派門主同意,小弟未能帶阿碧回莊,此番遊歷過後,便與其同往青城派,徵得阿碧的師傅同意之後,便會立即命人上門提親。”
柳荷用手肘推了推卓碧,示意其給些什麼迴應,但卻給其借鞏韻涵而躲之,“韻涵,來,碧姨給你帶了好玩的……”
於是師姐妹二人便在一旁聊着私密,不想柳荷讓韻涵在旁玩着卓碧給她的陀螺,二人則聊起了晴悠起來。
“師姐,你都聽說了嗎?”卓碧這些年都在外行走,所以江湖裡的事兒都比柳荷靈通,此番二人約見於此,除了是因爲許舊未見,更多的是想要了解江湖如今所傳之言。
柳荷點了點頭,有些感傷,“晴兒都已經走了三年了,爲何這些人還不放過她呢?現在聽說那個組織在找邪醫,我想如果找不到邪醫,應該會將晴兒的舊事給挖出來,要是此事傳到了司徒家裡,必定又要受一番折騰不可。”
“可不是嗎?”卓碧越想這事越氣,心裡直替晴悠不值,“真是不明白爲什麼那個組織要找邪醫,要是晴兒的事被挖出來重提,鬧出一番事兒來,晴兒在九泉之下也不安樂了。”
“這次江湖裡的人齊聚在這漁村裡,聽說是曾經有人在這裡找到過邪醫的弟子,來打聽消息來的,”柳荷望了一眼鞏韻涵,見其還在玩着陀螺,便輕聲在湊近卓碧道:“聽說他們暗地裡正在密謀設計找到邪醫的徒弟。”
卓碧大驚,張着嘴,正要大呼起來的時候被柳荷給按住,“忍着點,別亂來,漁村裡的人都是江湖上有名號的人,此事都在秘密進行着,晴兒說過他不認識邪醫,也不怕他們說設計,但是現在晴兒已經不在了,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污衊晴兒,所以我們也得小心行事。”
聽着,卓碧便覺有理,慎重地點了點頭,認真的聽着柳荷接下來所說的事兒。
鞏宇朗與文蕭見到二人輕聲細語地說着什麼,看起來像是很凝重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生疑。
起初是卓碧來信,不想柳荷看過信後,便說卓碧約他們宜州邊上的一個小漁村遊玩,而且還不帶鞏韻涵同去。
當時鞏宇朗便覺得不妥,可是柳荷堅持,但鞏韻涵不依,於是就在鞏宇朗說出取消此行之際,柳荷卻妥協了。
對於柳荷堅持要到這漁村裡遊玩,鞏宇朗心裡便已經不解,如今見到其跟卓碧那般沉重的表情,更是不解此行之意爲何?
“鞏兄……”文蕭見鞏宇朗看着其妻入了神,連喚數聲都未能得其迴應,於是便輕輕推了其一下,喚回其神,“何事看得如此入神?難不成是捨不得嫂夫人離身了?”
鞏宇朗回過神,卻見文蕭取笑其樣,尷尬地咳了兩聲,回道:“讓文兄給看笑話了,呵呵……”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文某理解的,理解的……”文蕭搖扇輕撫,頻頻點頭,頗有一種深有體會之態。
可是話又說回來,鞏宇朗不明,爲何卓碧約其一家到此來遊玩,爲了到此,其一定都坐了兩天的船了,於是對於這小漁村甚爲好奇。
“對了,文兄,不知此漁村可有何好玩之事,值得阿碧與其攜遊於此,連婚事都不急了。”
文蕭似也不解,看向卓碧,好一會纔回道:“實在慚愧,在下亦不知阿碧爲何要來此遊玩,她只是說曾經有一個朋友住在這裡,巧好時值春遊之際,便想到此遊山玩水,順道探望友人。”
鞏宇朗腦子急轉,深層一想,回想柳荷看過信後的欲欲寡歡的樣子,心想,此處必有什麼是柳荷與卓碧同識之人在此,而且此人更有可能在此遇上了危險或者有爲難之處。
很快,船便入了漁村的渡頭,五人一同下船,留了一艘船,另一艘則付錢讓其回去。
漁村裡近日非常的熱鬧,除了是因爲江湖人氏到此多了之外,更重要的是村裡在半年前定居於此的一家富貴人家的女兒的四歲生日就是明日。
若是一往,只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的生辰,最多就是大排宴席而已,可是此富貴人家對於漁村裡的村民來說,可是一位福星。
自此楊家之人落腳在此,漁村裡的生活開始好轉,村民們的收入高了,生活條件好了,好多沒能上學的孩子也都能上學唸書,一些漁村裡所缺乏的物質也都因爲這楊家人而從外引入漁村裡,讓這些世世代代在此打魚的村民,開始享受不一樣的生活。
沒錯,這一家所謂的楊姓的人家,便是雪琴,而生日的千金就是慕容詠寧,如今化名民間爲楊寧兒,而她司徒雪琴,在此,所有人都尊敬地喚其爲楊夫人。
雪琴不似在家中那般,不讓詠寧外出,也不限制她過多的人身自由。
因爲晴悠跟其說過,想要讓孩子發展的好,除了適當的教育,更重要的是孩子自身的發展,她所想的,她所接受的教育和學習方式不同,將來她的成就和所走的路便是截然不同。
就如晴悠,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而雪琴也希望詠寧將來能像晴悠一樣,能獨當一面,而非日日夜夜念着、盼着丈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