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悠愣愣地看了郜林與平信澤一會,見二人對這名叫做雪琴女子的呵護,煞是很緊張和很關心此女子的安危。
曹五見晴悠不動,輕聲喚了其一聲,“晴兒?”
“恩。”鼻音裡出一聲,目光還是依舊落在那女子身上。
雪琴從馬背上下來,回眸轉向晴悠,二人四目相對,彷彿連空間都定住了,唯有二人相視而站。
不知爲何,晴悠覺得雪琴對其含有敵意,一種來自意識裡的感覺,沒來由的,就是覺得她的眼視對上她,不懷好意。
平信澤剛雪琴定眼看着晴悠,且晴悠在看着雪琴的眼神裡含有異樣的目光,讓人猜想不透。
“雪琴小姐,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平信澤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晴悠一眼,隨後將注意力回落到雪琴的身上。
晴悠別過了臉,率先抽回自己的視線,旋身便走,“曹叔,我們走吧。”
曹五跟隨而去,可是雪琴卻邁步向前,喚住了晴悠,“你……給我站住,我要話要問你。”
許是雪琴帶來的動靜過大,將在內處理着事情的司徒展給驚動了。
其從人羣中出來,正好看到雪琴指着晴悠叫停,於是立即上前,將其手給拉下,“雪琴,你這是在做什麼?”
“三哥,”雪琴哮着脣,撒嬌道:“她……她剛剛害我差點騎馬失控了。”
“三哥”二字,晴悠聽得很清楚,心裡感慨道:難怪了,原來是司徒家的千金,氣派可還真不小啊。
接下來的話晴悠沒有繼續留心,依舊是跟曹五邁着步子離去。
“欸……你……”雪琴見到晴悠要走遠了,伸出身。還想繼續叫住她,可是司徒展卻將其給拉住,怎麼也不放,“三哥,你這是做什麼啊?我還沒跟她討回個公道呢,你怎麼……”
“雪琴,”司徒展看着晴悠離去的方向,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但直覺告訴他,雪琴與她在一起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故怎麼也不願放開,即便抓得雪琴有些生痛了。“別鬧了,你來這裡做什麼?父親不是讓你好好呆在家中學習嗎?”
“打住,”說到學習,雪琴立即頭手並搖,連同晴悠也立即拋諸腦後了。“三哥,你別再跟我提那些學習了,那根本就不是學習,那是折磨人,智毅哥哥都說不用學的,可爹爹還有娘就硬是逼着人家學。我都快被逼瘋了。”
司徒展深吁了口氣,無奈搖嘆,“雪琴。你已經不小了,父親還有四娘之所以讓你學習這些,都是爲了你好,你也知道,再過一年。你就要嫁人了,怎麼可以還如此任性呢。三哥還有公務要忙,你先去衙門等我吧,晚點我再過去找你。”
雪琴不依,搖晃着司徒展的手,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嬌嬌而道:“三哥……不要嘛,你這次可是特地來找你的,還有啊,我可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難道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好消息嗎?”
司徒展將雪琴的手給輕柔的拉了下來,對着其身後的郜林和平信澤道:“辛苦二位了,雪琴是任性了些,但是還望二位多多見諒,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親送,煩請二位將舍妹送回衙門,我隨後便到。”
郜林與平信澤拱手禮回,“司徒護衛客氣了,殿下也很關心你的事情,此番前來除了是保護雪琴小姐之外,還命我二人相助司徒護衛,務必將此次扶桑國的刺客給抓住,免得泄了我龍騰國的機密。”
“刺客已全然抓捕了,四死一傷,我正在處理着,詳情等回衙門後細說。”司徒展推了推雪琴,示意其跟着二人回去。
雪琴不願,但卻又沒辦法,唯着乾巴巴地看着司徒展向其揮手,上了馬,由郜林牽着離去。
曹五跟着一聲不吭的晴悠在大街上慢步走回。
路上行人見了晴悠一身是血,不由得遠避而論。
思緒飄落到某個人身上的晴悠,一直未有注意這一切,腦海裡滿滿的都是雪琴跟毅之間的關係猜測。
毅的身份,晴悠從未問過,但也猜想過,必定是皇族沒錯,因爲慕容的姓氏在這龍騰國裡,除了皇族無人可有。
那司徒展的妹妹,司徒雪琴跟毅會是何種關係呢?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或者類似於哥哥跟妹妹這樣的關係,還是……情人關係,又或者已經是談婚論嫁了的未婚男女關係呢?
晴悠沒有注意到,原來自己除了桂娘還有林葉之外,還會有如此在意的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一直以來,晴悠都以爲這只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是可以戒掉,是可以捨棄的,可是如今……或許連晴悠自己也沒有發現,其實毅在其心中已佔據了一片天地了。
曹五以爲晴悠許是因爲在藥鋪裡受脅,再加上剛剛的馳馬奔衝,也許是受驚過度,被嚇着了。
“晴兒,沒事吧?是不是受驚了,還是累了?”曹五那沙沉的聲音,就像年邁的林葉對其發出那慈愛的聲音那樣,喚醒了沉溺在自己思緒中的晴悠回過了神來。
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輕搖了一下頭,回道:“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要不……”曹五轉動着頭,看了看周邊,隨後而道:“要不你就在這茶館裡坐着等我,我現在就去僱個轎子過來。”
說着,曹五便邁步想去找轎子,晴悠手快,及時將其拉住,沒讓其走了,“不用了,曹叔,還不就幾步路而已,我還行的,你也別忙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點發現事情不對的話,你就不會爲了厲姑娘深陷其中了,這還好你沒事,若是你有什麼個閃身,我如何跟門……剛交待是好。”
曹五見到晴悠那疲憊勞累的表神,不由得感到心酸,心生疼惜。
晴悠抿脣而笑,安慰其道:“曹叔,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那也得怪我,若不是我,嫣嫣也不會被誤綁,你也不會爲我擔心受怕了。”
慢慢地,晴悠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有了話題,跟曹五說着笑着,很快便回到了客棧裡。
潘強早早就在門口裡盼着,同時還忙顧着店中之事。
見到曹五跟晴悠回來之後,立即命人去備吃的,還有將水給加熱送到晴悠的房中,又是命人去準備新衣還有什麼壓驚用的物品等等。
曹五陪着晴悠回到東廂,叮囑了晴悠幾句,說什麼別擔心,好好休息,其它事他會處理好等等的,便退出了東廂。
隨後,潘強留下來給晴悠打理着,而曹五卻去給剛傳信息去了。
厲嫣嫣跟隨着殷瀚世回到了衙門,陳義按照晴悠的意思,將受傷的扶桑將軍交給了殷瀚世照看。
只是殷瀚世見到病患之時,傷口被用線縫合了起來,沒有包紮,身上,衣服上都血淋淋地,如此情形,使其有些難以下手。
厲嫣嫣曾見過晴悠如何處理,雖然那已經是後期的工作,但是晴悠說過的話,她還是有記住的。
於是跟隨着記憶中晴悠所說過的話,開始給將軍處理着晴悠縫好了的傷口。
“老師,我需要些幹清的水,最好是沸開過的,還有些烈酒,和大量乾淨的白布。”晴悠曾經說過,傷口最怕的就是受到細菌的感染,雖然她並不知道什麼是細菌,但是她記得,晴悠說一定要做好清潔和傷口乾淨的工作,不能馬虎。
殷瀚世在旁看着,也同意地點頭,讓人去給其準備,“這傷可是林晴所治?”
“是的,老師,”厲嫣嫣如實而道:“剛剛情況緊急,傷口剛縫合,外面就打起來了,晴兒還沒來得及將傷口處理完,不過我有看過晴兒怎麼處理的,希望老師能讓學生繼續完成傷口的後續處理工作。”
“好,此醫治之法,實爲出奇,吾未曾所見,”殷瀚世左看右察,似乎從中找出一個下手之處,但這種將人的身體當作衣服那般縫合起來,實爲其所受,故唯有從旁而看,“你且試之。”
陳義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傷口,有些擔心,“厲醫女,你可有把握,林晴姑娘可說了,此人死不得,非活不可,許是其發現了什麼,此人非常重要,你勿要誤了。”
厲嫣嫣鼓着雙腮,很想堵氣不治了。
不過幸好殷瀚世在此止了陳義道:“陳大人,我對我的學生有信心,雖說未滿師而出,但身爲醫女,就該有此救死扶傷之志,即便不行,在這種危極的情況之下,我們都會盡自己所能試之,不可以害怕而退縮,此非吾學生該有的。”
“厲嫣嫣,不用擔心,如有事,吾一力承擔。”殷瀚世雖然也擔心,但是不知爲何,他想起了柳哲瑜給其的書信,對晴悠感到很有信心,當然也因爲晴悠的緣故,對厲嫣嫣也抱有這樣的希望。
晴悠有些擔心被抓去的將軍的情況,欲想去衙門探視一番,但是曹五不許,以現今衙門一片混亂爲由將晴悠給推回了房中休息。
晴悠知道曹五是關心她,但是晴悠還是放心不下,畢竟那人不是般人,他的生死可是關係到兩國的,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