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險惡,不管是從前還是現今,晴悠都覺得事情人生四處佈滿着危機,須步步爲營。
今日喬纖纖殺上門來了,晴悠再怎麼偷都是偷不過的,除非是喬纖纖死了,否則她接下來的人生都別想平靜。
又等了一日,晴悠有些安耐不住了,曹五不歸,晴悠又不放心丟下雷一人,唯有坐於雷的牀前緊張等候。
半夜時分,風風塵僕僕地趕來,見到雷倒牀暈睡不醒,不由得對晴悠有些埋怨,“晴姑娘還真是厲害,這剛爲雷取了蝕心蠱,那頭便令雷願爲你付出如此大的犧牲,晴姑娘的魅力真大啊。”
風本就對晴悠的態度不甚是好,現今更因雷的事對其心存怨氣,雖然他也很感激晴悠爲其取了蝕心蠱,但一直用性命,用鮮血拼出一條生路的他,心裡對晴悠這什麼都沒有付出便取得幽門門主之位十分不滿。
晴悠未語,擰着毛巾爲雷輕拭着臉上的汗水。
風對於晴悠那不理不採的態度不由得怒了,抓住晴悠幫雷擦着汗的手喝道:“你在裝什麼好人啊,雷有今日不就是拜你所賜嗎?你要是有點良心,你就去找喬纖纖跟其將解藥要回來,要不然你就別在這裡假惺惺,你這樣子到底要做給誰看啊?”
晴悠被風抓得手腕生痛,可她卻未吱一聲,除了眉頭輕皺了一下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表情。
風氣極了,將晴悠的手狠狠甩掉,轉向另一邊自個兒生起悶氣來,“你是啞了,還是在裝可憐啊,你到底有何據心,還是你捨不得門主之位。想要藉此來增加門裡的兄弟對你的好感,博得大家的認同啊?”
“雷需要安靜的休息,你最好安靜些,他雖然睡了,但是他還是能聽到你所說的話的,既然你來了,那剛一定跟你說了些什麼的了,曹五已經去了幾天了,桌上的藥,你一天三次餵給雷吃。我有事要出去,明天就會回來。”
說完,晴悠便推門離去。風伸手欲喚其,但是卻見雷一人睡於牀上,未敢離開房間。
風的到來可以說是幫了晴悠一個大忙,有了他在,雷的安全自然是無憂了。那她也可以去找喬纖纖了。
雖然沒有人告訴晴悠喬纖纖躲在哪裡,但是晴悠卻從這銀針中發現了一些線索。
玲瓏坊!
晴悠看到了這銀針上竟然刻有這三字。晴悠從客棧裡的小二那裡得知,原來玲瓏坊是間首飾鋪,那裡有着全城最好的工匠,城中最漂亮的首飾都出自玲瓏坊,坊中的人。即便是學徒所做出來的首飾,也都是達官貴人搶購之物。
雖然這三字很小,很小。但是晴悠還是發現了,就如玄月金針那般,共針身上所刻的那龍鳳之圖騰,晴悠還是看出來了,故此。此銀針上的字,晴悠還是看出來了。
晴悠猜想。這玲瓏坊也許是一個暗器製造的地方,表面上也許只是一個首飾工坊,暗地裡也許也跟朋萊客棧那般,進行着不爲人知的事情。
首飾需要金、銀、銅、鐵等金屬,而製造暗器也同樣需要大量的金屬,也正好與首飾工坊裡的表面相符。
晴悠依着小二所說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玲瓏坊。
換上一身黑衣,黑布蒙去大半的臉,只露同一雙靈動迷人的雙眸在外。
輕鬆地躍至圍牆,雙手撐在圍牆上,微微探頭而出,雙眸四轉,查看着院內的情況。
發現院子裡連個護衛都沒有,巡夜的下人也未見有蹤影,於是單手使力,一個翻轉,人便落到了圍牆之內,敏捷的身手,連地面上的一塊枯葉都未有激起。
四處昏暗無光,就連月光也特別微弱。幸好晴悠的視力強好,很快便尋找到了有火光的地方。
躍至橫樑之上,晴悠看到三名護衛在屋裡點着燭火喝酒聊天。
“真是的,這幾天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城裡的捕頭像是發了瘋似的,天天在城上巡查,就連我們這裡也都被搜了兩次,還好沒發生什麼,要是發生了,我們可就命不保了。”穿着灰粗布衣的男子邊剝花生邊道。
別一名男子前額垂下了一撮長髮,大口地喝了口酒後道:“聽說是在搜人,搜一個叫做喬纖纖的人。”
第三名瘦小的男子,聽了這名字之後,差點被花生米給嗆住,連咳好幾聲纔回緩過來,“什麼?是他?不會這麼邪吧,這傢伙前幾天不是纔來找過當家的嗎?難道官府查到了些什麼?”
晴悠本在橫樑上,但卻因剛剛瘦小男子的仰頭嗆咳而躲到了高柱別一邊,不小心撥弄掉了一些灰塵。
垂髮男子擡頭看去,看了好一會未有發現之後,便跟其它二人繼續聊着。
晴悠被這兩個男人嚇了了大道,心可是呯呯呯的直直亂跳,好一會才能平靜下來,就連這三人之前所說一些話都未聽清。
“你們說這喬纖纖在哪啊?”瘦小男子湊近二人小聲問道。
垂髮男子搖頭,但是那灰衣男子卻露出一個得意地笑容,“呵,這你們就不知了,你們不知道了吧,我們當家跟喬纖纖可是舊識,聽說官府如此大動靜找他,那是因爲他用了我們當家新研發出爲的武器,暴雨雷花針,聽說傷人了,前些日,就在朋萊客棧那裡,現今朋萊客棧還關門未開呢。”
晴悠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了,聽那男子所言,傷雷的暗器叫暴雨雷花針,那這針上的毒,很有可能就是這玲瓏坊的當家所塗,如若找到他,那雷的毒也同樣可解了。
瘦小男子好奇不斷追問,可灰衣男子就是不答,不多久,垂髮男子便拿起了配劍,率先邁步出了房間,“別亂說話,免得此話傳出去對當家的不利,我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去巡邏吧。”
三人離去,晴悠方從樑上下來,站在屋內,環視一圍未有發現之後,便也退出了房間。
兜轉在這玲瓏坊裡,遁着火光,晴悠終於找到了這個所謂的當家的房間。
正想無聲無息的躍至房頂查看一番的時候,房裡傳來了兩道女子爭吵的聲音。
“你到底想我怎麼樣?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了,現今官府裡的捕快四處在尋你,你若繼續留在城裡,一定會被人發現了,纖纖,聽我的,你走吧。”女子的聲音有些奔放,似是有些不羈,但卻夾着媚音。
喬纖纖那本就清麗的嗓門,即便女子不喚其名,晴悠光聽聲也能辨出。
“不,我不走,一日未能弄清是誰殺了我的兄弟,我絕不離開,那個林晴,一定要抓住她,只要抓住她了,我就不信幫她的人不出現,那個人一定是邪醫,一定是他……”
喬纖纖咬牙切齒地道,聽其語氣,即便不是晴悠殺的,也跟晴悠脫不了干係,因爲他還是認爲,唯有與晴悠相識之人才會出手救她的。
晴悠開始有些後悔了,所謂斬草除根,原來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如若當初,她將喬纖纖也一起殺了的話,那現今就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來。
“纖纖,你在江湖上的名聲本就不好,你的兩個兄弟被殺,江湖上可有人站出來替你出頭,你可知道現今江湖上的人都將殺了兄弟的人當成英雄,我借你此武器若是江湖人知道,一定會對我玲瓏坊有怨言,你可知道我從不插手江湖之事,我只做我的生意,此番爲了你,我已犯了我的大忌,如若你不走,那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我可不管了。”
“香芝,難道我們……”喬纖纖親暱地喚着,試圖走柔情路線,可是凌香芝是什麼人,她又怎麼可能因爲這私人感情毀了她的玲瓏坊呢。
晴悠越聽這聲音越熟,一直到喬纖纖離去,晴悠藉着側身看到了這玲瓏坊當家的臉。
“人,我已經打發走了,你若是想找他,那就請去追吧,恕小女子不奉陪了。”凌香芝走到窗邊,對着無人的院子道。
晴悠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發現了,未敢現身,生怕這只是凌香芝的一個局。
凌香芝一笑,悠閒淡然地撫着放下來的長髮,“你在怕嗎?既然怕又何爲夜潛小女子的閏房,難道女子也流行摘花嗎?”
晴悠由驚轉怔,好一會方從門外正上言的屋樑上落下,但卻沒有走近凌香芝,冷冷而道:“凌老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玲瓏坊,有悅開客棧的老闆。”
凌香芝沒有否認,好像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的到來,“這是解藥,你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我繼續當我的玲瓏坊老闆娘,你繼續當你的醫女。”
“你知道我是誰?”晴悠接住了凌香芝拋過來的解藥,同時疑惑而問。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知道的我也知道,大家彼此彼此不是嗎?我只是安心做我的生意,賺我的錢,此次只是一個意外,我不知道喬纖纖要找的人是你,如若知道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他的要求的。”凌香芝悠悠而道,臉上出現了一絲暗愧的神情。
“你這是在向我道歉?”晴悠沒有問任何關於解藥的事,倒是對凌香芝的事情感好奇起來,心想這些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