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璃閉了閉眼,繼續道:“起初我並不是很清楚她自殺的原因,可時間一長,從周侍的宮女嘴裡便難免聽到一些閒言碎語,便大概猜到,她應是因爲常年的心結積鬱,導致性情慢慢轉變,再加之師尊的無情逼迫,從而思念成疾,這才踏入了極端,有了輕生的念頭。”
“她本是萬金之軀,身份尊貴,可鐵打的身子也架不住她長達數十年的自我殘害,或許你們會覺得她脆弱不堪,承受不了打擊吧,但是,當一個人情緒徹底崩潰……算了,我不說了,反正情況大致就是這樣。”落璃垂簾,沒再多說什麼。
室內一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牀上那一抹纖弱的身影身上,目光極度複雜。
那偏偏那一張白淨清絕的小臉上還掛着淺淺的笑容,目光熱切地看着帝千辰,眼中的情緒是那般的純粹美好,不含帶一絲雜質,落在衆人眼中,越發的心酸與感動。
該是怎樣的至愛,才能做到如此,相思不忘,至死不渝,刻骨銘心。
“你們……可以先出去嗎?”良久,室內響起帝千辰那破碎而沙啞的聲音。
夜離笙夫婦對視一眼,默默離去。
落璃已發泄完心中的不快,看着失魂落魄的帝千辰,雖目光中還帶着敵意,可想到曾經絕世無雙的千辰殿下,他還是沉住氣,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他與白羽。
屋內一片靜寂,鎏金香爐散發出一縷縷安神沁心的流香,氣氛格外的壓沉。
白羽自始至終保持着炙熱的目光死死地追隨着帝千辰,仿若就這樣看着他,就可以看一輩子,永遠都不會膩。
帝千辰卻並未看白羽,半坐在牀邊,視線下垂,默默地看着白羽身上的被子,脣線緊繃,臉色蒼白,眼眶通紅,透着讓人心疼的絕然與沉痛,身體微微發抖,顯然在極力地壓抑着心中即將爆發的情緒。
終,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無聲落下,一滴一滴,盡數砸入柔軟的棉被之中。
白羽看着突然落淚的帝千辰,黑亮的眼底劃過一抹茫然與慌亂,有些僵硬地擡手去替帝千辰擦拭眼淚,動作很是笨拙,出口的話語依舊僵澀斷續:“怎麼哭了……不哭……不哭……”
她白皙的指腹冰冰涼涼的,一下一下地替他擦拭掉眼角的溫熱的淚,可是下一秒,卻會有晶瑩的淚珠再次落下。
白羽一時有些慌了,維持着笨拙的擦拭眼淚的動作,眼珠子慌亂地轉動着,似在思考自己要說些什麼,才能讓帝千辰停止哭泣。
帝千辰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疼瘋了,在僅剩的一絲理智徹底崩塌之前,他忽然撲入了白羽的懷中,雙手緊緊地圈着她的腰,用力地蹭着她身上溫暖的感覺,“對不起……”
雙肩顫抖,聲音沉悶,昔日優雅如斯,沉穩貴重的千辰殿下,終是卸下了早已支離破碎的僞裝,這一刻,他哭的像個丟失了玩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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