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鉤,漫天繁星高墜。
光線昏黃的路邊,一抹單薄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低戳着腦袋,似在思考些什麼。
女孩一身深藍色的校服被鮮血染紅,整個人就似剛從冰窖裡爬出來的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
忽地,女孩似感應到什麼,驀然轉眸掃向右方,卻見一抹黑色身影款步向她走來。
方希看着女孩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睛,脣角擒起一抹燦燦的邪笑:“別擔心,雖說我是個職業殺手,但我絕對不會對一個身受重傷的小丫頭動手,畢竟,勝之不武你說對嗎?”
景憶漠然收回看方希的目光,左手扶着長椅扶手,右手捂着腹部仍在流血的傷口,有些吃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步伐艱難地往前走了兩步,隨即便恢復了正常速度,預備離開。
方希卻似一塊牛皮糖一般,快步追了上去,笑容滿面地看着景憶那張慘白無比的臉,又掃了眼她腹部處的傷口,一邊倒退着隨着景憶往前走,一邊語氣含笑地衝景憶道:“受了傷還能撐這麼久,厲害哈……”
景憶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走着。
方希繼續隨景憶往後退着:“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不好?我預測你如果再繼續走下去的話,肯定會因失血過多而死,不如我送你去醫院,你加入我的殺手集團,如何?”
景憶直接無視方希的話,轉身,向着右手方的一大塊草坪上走去。
方希再一次追上景憶,雙手懷胸,笑眯眯地看着她,邊倒退,邊道:“反正你父親也不要你了,不如從今以後跟着我,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過的比景家的千金小姐還像千金小姐!”
景憶忽然頓住腳步,目光宛如二月寒潭般,冰冷無比地看向方希。
方希一怔,隨即勾脣笑起:“我說你不是吧,那個男人爲了一張狗屁不是的dna鑑定報告而抹殺了你的身份,還要殺你,我不就提了他一句嗎?你至於用一種要將我凌遲的目光看着我嗎?你不會還想着那一家人吧?”
“你很聒噪!”景憶忽然道。
方希:“……”
景憶卻繞過他,繼續往前走去。
方希脣角微微抽搐了兩下,轉身看着那一抹在黑夜中無比堅定的弱小身影,帶着三分邪氣的眸子微微閃爍,再一次不厭其煩的跟了上去。
“你就答應我唄!看你這麼好的身手,不做殺手多浪費呀!如果你實在嫌棄殺手這個稱呼太狠戾的話,那換一下,我把你娶回家,做方夫人如何?”方希目光耐人尋味地看着景憶。
這一次,不待景憶出聲,就又一道沉穩有力的聲影替景憶回答了方希:“方兄心可真大,不過她可不是你要的起的,勸你以最快的速度退離她三步之外,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景憶與方希同時轉頭,尋聲望去。
黑夜下,男子穿着一件黑色夾克外套,步伐沉然地向前走來。
斜斜的劉海微微遮住了男子的眼眸,耳垂上那顆幽紫色耳釘襯着他那張白皙俊秀的帥氣容顏,整個人宛如暗夜王子一般,高貴而優雅,透着一股子神秘清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