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俞舟從前的習慣,她知道,也已經記了起來。。 更新好快。
只是這麼些年過去了,曾經的習慣早就已經改變了不少,就像物是人非一樣,很多東西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她端起手中的杯子,咖啡杯是瓷白帶着描金‘花’紋的,看上去復古高雅。她細長的手指就摩挲着杯壁,驀地將手一歪,裡面的咖啡晃了晃,就被她全部倒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裡,沒有一絲猶豫。
看着咖啡杯裡還沒有融化的方糖,也隨着液體流入了垃圾桶,她輕輕的放下杯子,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空氣裡瀰漫着咖啡的濃香味道,她淡淡的開口說道,“以前的我不記得了,現在只喜歡喝苦的,哪怕放一點糖,我都覺得太膩。”
話裡未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俞舟已經新生。現在的她,並不需要在生活中,添加其餘的東西。
例如,甜膩的愛情。
商照川有些尷尬的看着她,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好像給他無形中打了一巴掌一樣,讓他有些下不來臺。再聽到俞舟這些話,他心裡面更是十分難受。
輕輕嘆了一口氣,之前俞舟受到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尤其是,她還失憶過。
相當於她的新生活的五年裡,他從來沒有佔據裡面一絲一毫,連個邊角都沒有。
他只記得她以前的習慣、愛好和想法,卻對現在嶄新的俞舟一無所知。像是一個盲人去尋路一樣,只能一點一點的重新‘摸’索。
不過儘管道路漫漫看不到盡頭,商照川知道,自己都無法動搖對俞舟的心。他躺着的那五年裡,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只是那些意識,不足以支撐他醒過來而已。
在那漫長的時間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俞舟,她留在記憶裡的音容笑貌,不知道描摹了多少遍。
他早已經下定決心,這一生,若不能和俞舟相守,那他這一世也算是白活。
現在這麼一丁點磨難,和俞舟受過的苦痛,比起來根本就是滄海一粟。
調整好情緒,商照川叫來服務員,給俞舟重新上了一杯咖啡。無聲的化解了兩人之間,這不尷不尬的氣氛。
俞舟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拿起勺子,又在咖啡裡攪着。卻和之前一樣,一口沒喝。
商照川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俞舟向來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就算是他們在一起時,也很少能夠敞開心扉的向他訴說。
他便開口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你一併說出來,能答應的我都會答應。”
只見俞舟‘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襯着那張明‘豔’的臉,有一種模模糊糊的嫵媚和狡黠。說不出的感覺,讓商照川心跳加快,眼睛都跟着那嘴角的弧度閃了閃。
只聽她說道,“如果我說,除了見早早和晚晚,其他時間都不要來打擾我們,你能答應嗎?”
說這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商照川,眼睛裡面像是一汪幽靜的泉水,碧‘波’無紋,就那樣盈盈的看着他。
商照川知道這確實是她的真心要求,只是他卻沒法答應,如果答應了的話,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抱得美人歸了。
他將手握拳,舉到嘴邊輕輕咳了一聲,沒有說話,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看她。
俞舟笑着,看上去笑意淺淺的,商照川卻一眼就看出來,她此時一點都不高興。至於爲什麼不高興,商照川覺得自己需要心硬一點。
她說着,“看來你是不答應了。”
商照川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垂了垂眸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端起來喝了一口。
俞舟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笑意,剩下的只有沒有隱藏起來的嘲諷,“商先生自己好自爲之,我並不是沒有脾氣,你千萬要知道這一點。不要到最後,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話畢,竟是拿起手提包,站起身就要走。
商照川急忙站起來,走到桌子邊上,將她那個方向的出口攔住。高大的身軀往那裡一站,俞舟瞬間就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俞舟冷哼一聲,雙手‘交’疊抱在‘胸’前,睥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裡說着,“商先生真是好雅興,竟有做‘門’神的嗜好!”
她的不高興直接表現了出來,讓商照川有些無措,他不明白談談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俞舟現在變臉的速度,比之以前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令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俞舟到底不是以前的俞舟了,商照川覺得自己不能夠,再用以前的思維去想她。現在,他需要重新的認識俞舟,認識這個嶄新的她才行。
他當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去看俞舟那滿是冰霜的臉‘色’,只堵着出口,一動不動。像俞舟說的那樣,做個‘門’神。
“事情還沒有說完,現在就走是不是太早了?”商照川企圖留住她,不過這倒不是說假話,事情確實還沒有談完。
俞舟嗤笑一聲,“談沒談完是我說了算,商先生如果不滿意,大可以一走了之,犯不上在這裡堵着我。”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不變,不爲所動,便又說着,“失蹤了五年,把禮義廉恥都丟了嗎?在公共場合堵着一位,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女’‘性’,這就是商先生的處事風格?!”
商照川面‘露’微‘色’,俞舟又把她和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他不甘示弱的回答着俞舟的話,“怎麼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連孩子都那麼大了,怎麼會是沒有關係?就算你不想看到我,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俞舟簡直被他氣笑了,這人的無恥她倒是又領教了一番。之前在她家‘門’口,給她關‘門’的時候,她還當他有那麼一點點的風度。
此時再一看,攔着她不讓走,話裡話外都在和自己扯關係,這不是地痞流氓慣用的手法又是什麼!
她面上一派無語之‘色’,連一句話也不想再和他多說,直接揮手叫了服務員過來。
畢竟是高檔餐廳,服務人員過來得相當迅速。一走到跟前,看着兩人僵持的狀態,見多識廣的服務員心中就已經有了判斷。
當下就說道,“這位先生,請您讓一下,這是公共行走區域。您站在這裡,其他客人會不方便行走,麻煩您了。”
話說得委婉又禮貌,商照川也挑不出其中的‘毛’病。
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走開,俞舟立刻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連背影都不願意給他。
所以儘管被服務生提醒了,他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一堵牆一樣,把俞舟攔在自己和牆壁座椅之間。
俞舟氣得失笑,眼睛裡都要冒出了火氣一樣,看着男人那張俊臉,覺得十分的礙眼。
她冷笑一聲,“商先生真是好禮儀,讓我大開眼界!”
商照川急忙道,“我只是——”
俞舟打斷他,“我覺得之後的事情,也不需要談了。早早和晚晚多和你這種人見面的話,大約是一件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事情。我可不想他們被帶壞,那是我辛辛苦苦培養大的,可容不得別人來給描黑!”
她說話很快,商照川根本‘插’不上嘴,急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最後,俞舟放下環‘胸’的手臂,看着眼前男人那張‘欲’言又止的臉,說道,“找你來說話,真是我做得一件錯事,以後也再不會犯這樣的錯了,到此爲止,請不要再來煩我。”
商照川看她面‘色’堅決,心中一驚,俞舟這句話,怕是真的是認真的!
他也顧不上還在一旁的服務生,全然不顧了自己的臉面,對着俞舟說道,“難道你不怕我‘騷’擾你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就算是你換掉或者搬走,你知道的,我能跟着你到處走!”
他伸出雙手,握住俞舟單薄的雙肩,微微用力的讓她面對着自己,聲音低沉的說着,“我們再談談,好不好?除了不能見你,其他都好商量!”
俞舟沒想到他會上手來抓自己,頓時渾身難受,覺得身上‘毛’‘毛’的,像是電流衝過。
她狠狠的扭了一下肩膀,將自己從那雙,有力的大手中掙脫開來,“你做什麼!”
商照川眼睛裡滿是受傷,手上也鬆了力氣,軟軟的垂在了身體兩側,十分頹廢的樣子。
“俞舟,我們再談談,還有好多話沒說完……”
俞舟看着他的臉,那上面的傷心和悲痛,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只冷冷的說道,“沒什麼好談的,就到此爲止。不論是我,還是早早和晚晚,以後都和你沒有點關係,商先生請你自重!”
商照川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尾,他上前一步,將本來狹小的空間縮得更小。極具壓迫感的身軀,讓俞舟覺得空氣都被壓制住了,呼吸都不暢快起來。
她向後退了一步,退開了他投下的‘陰’影。
驀地,她粲然一笑。
語氣卻冷血得像一條冰冷的蛇,吐着猩紅的蛇信子,上面的劇毒瞬間讓商照川全身麻木。“商照川,你以爲你是誰。在我眼裡,你只是個我曾經用過的‘精’。子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