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遷遷擡起來,只見眼前的手粗壯有力,手掌非常大,上面有着厚厚的繭子,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叔哈哈-
這隻胳膊上,儘管裹着不菲的黑‘色’西裝,也掩蓋不了那份莽夫的氣質。
她下了結論:這是一個保鏢。
只是爲什麼要攔住自己,而且這山上頭,大約只有一個人纔會那麼招搖。
她擡眼看去,果然那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身邊的。那分成四個角保護他的保鏢,少了一個,正是攔在她眼前的這位。
袁遷遷還沒還沒來得及思考,身後站着的方洋已經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衝着保鏢說道,“還請讓個路。”
保鏢卻紋絲不動,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堅毅冷酷的臉上帶着墨鏡,袁遷遷也看不清楚他到底什麼表情。
只是一板一眼,不帶感情的說道,“我家少爺有事情想找前面那位‘女’士,您二位還是先等等。”
方洋本來還不是很着急,一聽這話,才發現,他和袁遷遷被保鏢攔住。而快他們兩步的俞舟,此時正對着那流裡流氣的年輕人!
方洋瞬間就火了,上前推了一把保鏢,就要越過他過去俞舟那邊。
但是保鏢比方洋還要高半個頭,而且身材健碩,可不是方洋這等斯斯文文的律師能夠比的。
他死死的站在那裡,一時間方洋也沒辦法過去找俞舟。
他對着不遠處的俞舟,提高了音量,說道,“俞舟你快點過來這邊!”
俞舟當然也知道他和袁遷遷被攔住了,只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總讓她覺得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她往回走兩步,另外一個保鏢,便走上前來,攔住她。
“小姐還請等等,我家少爺想和您說兩句話。”保鏢倒是對着俞舟有些恭敬,不似另外一個對袁遷遷和方洋那樣,不屑一顧。
俞舟看着這個架勢,心中十分不快。
本來就是來祈福的,順便也想沾沾寺廟的福運,好讓小人們遠離自己。結果可好,還沒等從山上下來,就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難道是讓她真的還要去求個開光的物件,來去去晦氣?
她面‘色’沉了下來,眼神不在意的瞄過那位年輕人,語氣淡淡的說道,“我不認識你家少爺,也沒什麼話想和他說。這山上這麼多人,站在這裡已經夠礙事的了,還請讓我和朋友趕快下上去。”
保鏢不爲所動,伸出的手臂直直的,一點抖動都沒有,意思十分強硬。
就是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方洋自然也聽到了俞舟這邊的說話聲,更加心急,直接上手去和保鏢廝打起來。
他倒是也學過些擒拿術之類的,只是在這種職業保鏢眼裡,根本沒什麼作用。只是拼着一股血氣,在和保鏢廝打。
袁遷遷趁機在周圍人羣中,努力辨識着邵景派在自己身邊的保鏢。
邵景那頭的人,都是以內家功夫見長,個個都差不多是清瘦的身材。又沒有穿那種標示很明顯的西裝,所以‘混’在人羣裡,一時間倒是‘挺’難找到的。
因出來時候,袁遷遷和邵景商量過,她過來找嫂子,不想多出其他事端。所以在對她沒有威脅的情況下,這些人都不要出手。
所以此時,那年輕人的保鏢一點沒有要對袁遷遷動手的意思,邵家人也都隱藏着不現身。
可是現在方洋被保鏢纏住了,嫂子又被人攔住。就剩下自己,還有一個保鏢虎視眈眈的盯着,真是想做點什麼都難。
人羣中的邵家人,接收到了袁遷遷的求救信號。在他們眼裡,這幾個保鏢菜得要死,根本用不上他們親自動手。
伸手撿起地上幾顆小石子,微微彎曲手指,對準方向一彈,對着保鏢的膝蓋就‘射’了過去。
方洋正用力抵禦,突然感覺對手力道一鬆,跪在了地上,捂住膝蓋,面‘色’痛苦。
這是怎麼了?
方洋有些不解,不過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也不的事兒,他只要趕緊過去找俞舟纔是。
那邊邵家人又屈指一彈,這回中招的是盯着袁遷遷那個保鏢。被彈中了雙眼之間的鼻樑,瞬間生理淚水就流了下來,看上去也好不狼狽。
最後一個石子,則是送給攔住俞舟那位。只見破空的“噗”一聲,那保鏢瞬間面‘露’痛苦,手臂再無法‘挺’直,軟軟的垂了下來。
袁遷遷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連帶着對邵景也心裡頭誇了兩句幹得好,想着晚上給他點獎勵,多給他打半個小時電話。
她小跑着過去和俞舟方洋匯合,滿臉不悅的三人,看着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高價聘請的三個保鏢,竟然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弄’得如此狼狽。
既然能一瞬間就折了三個保鏢,那麼這人肯定是十分了不起。
陳朗不由的笑了笑,自己這位“姐姐”,倒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現在這種田地,還能夠有這麼厲害的人護着。
這流裡流氣的年輕人,赫然就是當初找過俞舟的那位,陳江山的‘私’生子,陳朗。
陳朗此時也沒辦法用強迫手段,只能親自出來,對着三人說道,“我是有話對俞舟說,二位能不能迴避一下?”
方洋回頭看看俞舟,見她搖頭,便說道,“不能,我們這就要下山了。”
陳朗看見俞舟搖頭,嘴角咧開一個笑容,看來這個“姐姐”到是真的像外頭說的那樣,失憶了。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俞舟,見她神‘色’淡然,完全不認得自己。而且自己已經明顯說出想要和她單獨說話,竟然一點點好奇心也沒有。
好像他說不說,對她來講都無所謂,反倒是不說,她大約還覺得更好一樣。
陳朗眼神一暗,他倒不是非要找俞舟,之前也沒打算要找過她。
只是正好碰見了,心思就變得不一樣了,有些話就像要擋不住一樣,想找個人傾訴。
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俞小姐你會感興趣的,相信我。”
俞舟看着他,努力的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完全想不起來,她道,“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了,如果先生想要和我談回憶,抱歉,我沒有興趣。”
陳朗苦笑了一下,這個“姐姐”儘管失憶了,還是一樣高冷得不近人情一般。
他輕輕一笑,有一種邪魅公子哥兒的感覺,就像是上流社會的那種人,不過眼底帶着幾分奇異的‘陰’鬱。
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難道俞小姐,就不想知道害了您母親的,真正凶手嗎?”
俞舟驟然僵住了身體,她緩緩回過頭,眼裡帶着審視,掃描一樣的盯着青年的每一個表情。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誰。”
陳朗直視她的眼睛,一點躲閃也沒有,任她隨意看的架勢。
半晌,俞舟稍稍收斂了氣勢,整個人不再那麼緊繃。
陳朗才又開口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那位,也有和您一樣的仇。”
俞舟冷笑一聲,彷彿在嘲笑他一般,語氣裡十足的嘲諷,她道:“我爲什麼要相信你,難道你認得我,又說了這麼一兩句模棱兩可的話,就以爲我會上鉤?”
陳朗見她終於有興趣同自己說話,心中‘陰’雲都飄走了一半。
有好的開始,纔會有完美的劇終,而此時,大約就是美好開始的前奏了。
他面‘色’不變,還是一派的坦然,“同一個人,同樣的仇,這樣難道還不作數嗎?”
俞舟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只看着他。
陳朗心裡明白,這是俞舟不耐煩了。
怕是自己再不拿出重點,她就會立馬轉身,從此以後也不會再給自己機會說這些話了。
他看了看站在俞舟旁邊的方洋和袁遷遷,對着俞舟說道,“這算是我個人的秘密吧,能不能請俞小姐借一步說話?”
俞舟同意了,左右也就是幾步遠,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看着青年的樣子,倒是真的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說。
她雖然醒過來就失憶了,對於母親的記憶,也沒有想起來多少,但是對母親的感情,卻一直都在心裡牢牢的記着。
此時有關於她的事情,俞舟當然不能夠不在意。
陳朗見她同意,兩人便往遠走了幾步。
他聲音又低了幾分,只用他和俞舟能夠聽見的音量,“我叫陳朗,您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
俞舟好像突然見明白了什麼,果然,陳朗的下一句話便是,“我的親生父親,名叫陳江山。”
見俞舟表情有些動搖,他臉上帶着笑容,對着俞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用正常的音量說道:“咱們這就一起下山,找一個安靜些的地方,再來說話,您看怎麼樣?”
俞舟冷冷的盯了他幾秒鐘,看得陳朗心都發‘毛’了,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起來。
這樣謹慎的俞舟,纔是他想要的合作伙伴,如果輕易的相信了他,他還得想想要不要繼續呢。這樣一看,俞舟就算是失憶,也是無妨。方洋倒是想阻止,只不過對方提出的問題,太‘誘’‘惑’人,換了他,也要跟着去好好的談一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