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般從九天傾瀉下來,如一層朦朧的輕紗籠罩,靜謐中帶着詭異的幽美。
紅宵帳內,紅燭輕搖,燈影浮動,青獸型的香薰散發裡嫋嫋青煙。滿室繚繞着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
葉青櫻帶着情醉之後的緋紅,窩在夏侯均的懷中,剛剛夏侯均進來,便按捺不住心中的青絲狂涌,火熱糾纏。
如今還想着今日太后寢殿內的事情,一直覺得不安,她和夏侯均都認爲夏侯宸對她是漠不關心,完全放逐的。
方纔知曉殿外有夏侯均的眼線,可是今日在瑤華殿內,太后的話,不知是危言聳聽還是嚇唬他們,總覺得這件事是要同夏侯均說一聲。
“均,今日太后宣青櫻去瑤華殿。”葉青櫻軟語溫言道。
夏侯均把~玩着她纖弱的指尖,只覺得心間溢滿很幸福,還未聽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
“今日母后也宣均去瑤華殿,還見了那女人,均以許諾要賜給她休書!”
葉青櫻想起了秦玉拂那日跪在地上,請求她幫忙解除婚約,女人一旦愛了是很自私的,並不想夏侯均的心裡有其他的女人,即便是掛名的未婚妻也不行。
當然,當初葉青櫻曾經利用秦驚雲對她的愛慕,讓秦驚雲幫她,纔得到皇后的位子,如今才知道什麼責任?什麼皇后的位子,都不及眼前人的疼愛來的更真實。
“均,你不是答應這輩子,只會愛青櫻一個人,不如早些給她一封休書!”
夏侯均捏捏她紅~潤的臉頰,“就知道你是吃醋了,明天均就寫休書,休了她。均這輩子,只會愛青櫻姐姐一個人。”
說着,身子便再次壓了上去,兩個人相愛了那麼多年,終於在一起,總覺得怎麼也愛不夠。
葉青櫻還有話要說,被她吻得七葷八素,漸漸迷失理智,紅綃帳內,傳來痛苦有似愉悅的呻~吟聲。
迷亂的兩人,並未發現殿外漸漸發生異動,一暗色身影漸漸,走入殿中。
兩人正在火熱交纏,夏侯均的警覺還在,倏然停下動作,神智也漸漸清醒,瞥見一玄色身影就站在簾縵後。
怨毒的眸光看向那道玄色身影,葉青櫻也察覺到異樣,睜開眼,看清那道玄色身影,驚恐道:“皇.皇..上!”
葉青櫻就是想告訴夏侯均,皇上也派人來過鳳棲宮,卻是一直被夏侯均糾纏打斷,此時心中萬分驚恐,感到羞恥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時間從殿外衝進來十幾名護衛,南離昧帶着人將殿中緊緊圍住,寧奕早就被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制住。
夏侯均看着殿中如此多的眼睛,將葉青櫻護在身後,都怪兩人忘情,將衣衫丟在了榻外,只能用寢被裹着她**的身子。
夏侯均由於惱怒,雙眸血紅,暴怒道:“我們原本就是一對,你不喜歡青櫻,你說過若我喜歡隨時可以帶走!君無戲言!”
夏侯宸看着夏侯均,完全被情愛衝昏了頭腦,他的龍榻也是他可以睡的。
“齊王到現在,還不清醒!不管朕喜不喜歡,她都是朕的皇后,你的嫂子,你忤逆悖~倫,做出如此不恥之事,就該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夏侯均很想衝下榻,他被捉姦在牀,身~無~寸~縷,更羞憤的是葉青盈,他心愛的女人,窩在寢被裡不敢出來。
“夏侯宸,青櫻她也是你的表妹,看在母后的情面上,將這些人都撤出去。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強迫她的,與青櫻一點關係都沒有。”
“強迫,剛剛朕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夏侯宸鄙夷道。
夏侯均看着夏侯宸滿眼的鄙夷,他早就埋伏好了,一定是有目的。
“你想如何?殺了自己的親弟弟,還是殺了自己的表妹,母后哪裡你如何交代!”
夏侯均此時纔想起母后,若是他早聽母后的話,就不會做出愚蠢的事情來,爲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的一切。
夏侯宸從懷裡遞過一張文書,命南離昧送到他的面前,“將這張文書籤了,朕就不將她打入冷宮,也想給母后留一點顏面。”
夏侯均接過文書,一式三份,文書上註明,兩人捉姦在牀,夏侯均自願貶爲庶民,不在享受任何皇權,封地財產,逐出京城,永不得入京,一經發現入京不管任何理由,就地正法。可保葉青櫻性命,爲保葉家顏面,不將她打入冷宮,閉門思過!”
夏侯宸不將葉青櫻打入冷宮,只是爲了顏面,如同冷宮並無二致。
命人遞了筆墨過去,“你若簽了文書,人自然會撤出去,稍後會有人送你出京城!”
夏侯宸竟然讓他見母后最後一面都不給,就是怕母親會動用力量救他,他若是簽了再也見不到葉青櫻。
寢被內,葉青櫻羞憤難當,欲將咬舌自盡,卻是怎麼也下不去口,她恨自己沒有骨氣。
夏侯宸見夏侯均不籤文書,又命人拿來一道聖旨,直接丟到夏侯均面前,上面明確寫道,兩人忤逆悖~倫,依照律法葉青櫻執行獲刑,夏侯均污泥悖論被髮配邊疆,終其一生勞役,不準歸京。
“兩條路你自己選,發生了這樣的事,即便是母后在,也保不住你!”
夏侯均看着因爲羞憤瑟瑟發抖的葉青櫻,無論他如何掙扎,兩個人卻是做出悖倫之事,即便母后在也是無濟於事。
不忍葉青櫻受火刑,更不忍她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對於她來說猶如凌遲。他爲了保全葉青櫻,王位又算什麼?
提起筆,在文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手押。
接過文書,夏侯宸帶着人走出鳳棲宮,他想罷黜葉青櫻的皇后之位,將她打入冷宮,不過還是有些忌憚葉淵,畢竟他鎮守初雲,掌握着一部分兵權,先將齊王除去,一切慢慢來。
殿內,兩人悉悉索索穿上衣衫,身上還殘留着歡愛印記,一切卻已經不同了。
葉青櫻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蒼白,慌亂的衣衫不整,手一直在發抖。
夏侯均要比他更冷靜些,“青櫻,你別怕,我會想辦法再回來的。”
葉青櫻仿若找到了情緒宣泄的出口,抱着他的腰肢,痛哭起來,懊惱悔恨羞憤交織在一起。
即便她說出也是晚了,皇上早就設好了局等着他們往裡跳,她們被情慾衝昏了頭,什麼都不顧忌,纔會有如今報應,若是聽母后的話,就不會如此難堪,難以見人。
夏侯均安慰葉青櫻,卻也惱怒夏侯宸設局,憤恨的他直接衝出寢殿。
被夏侯宸的人直接圍住,他雙拳難敵四手,被打暈背了出去,宮外已經準備了馬車,連夜將他送出京城。
另一邊,瑤華殿內,葉昭華一直心緒不寧,有探子來報說,江兗帶着秦玉拂離開皇宮,並未向她稟告。
探子稟告江兗回宮去見了皇上,卻並沒有見到秦玉拂回宮,葉昭華心裡擔心,命人去了漪瀾苑,發現秦玉拂並未回宮。
傳江兗入宮,得知江兗不在京城,更加讓她心神不寧,夜已經深了,無法入睡。
夏侯宸離開鳳棲宮,命人將太后的眼線給除掉,經過今夜,太后想要找回齊王,恐怕很難了,念及手足之情,沒有殺他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了。
入夜,陰冷,秦玉拂被關押在破舊的暗室內,裴紹翊已經去見了季名揚,既然知道初雲公主的下落,他打算明日去找蕭琅。
裴紹翊依然對秦玉拂滿心的懷疑,秦玉拂知道很多隻有她和雲夢霓之間才知道的事,秦玉拂一口咬定是初雲公主告知她的。
如果不是那張臉,還記得雲夢霓天真模樣,真有一種錯覺,秦玉拂就是雲夢霓,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零落星光隱退,黎明前的夜也是最暗的,也是人最困頓的時候。
外面有人急切的敲門,“快!外面有人闖了進來,快躲避起來!”
狡兔三窟,他們有很多個藏身地點,裴紹翊決定帶着人在暮靄的隱蔽下撤離。
有人看着秦玉拂,“這個女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帶着她逃離只會增加風險。
秦玉拂也想着,不論是蕭琅還是你江兗的人,對於她來說都沒有危險,“裴大哥,不如你們將我放了,我發誓絕對不會說你們的下落!”
“不能放!這個女人若是將咱們的事情說出去,兄弟們會有危險。”
裴紹翊看着秦玉拂,除了她的神秘,還是有一絲價值,可以和蕭琅談條件,只是與兄弟的性命相比,他還是選擇兄弟。
畢竟多年的兄弟,和一個素不相干的女人,季名揚說她是讓人欽佩的女人,直覺告訴他不該殺秦玉拂。
一掌觸不及防,打在了秦玉拂的後頸,秦玉拂整個人暈了過去。
“還是留她一命!她又不知咱們的行蹤,沒有什麼可告密的。”裴紹翊道。
“快!來不及了,趕快撤離!”
裴紹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玉拂,想着白日裡,她是故意接近,並不是救了江兗。
若非她捨身,一時間青雲衛不能夠脫身,如果是繡衣使來到這裡,她就安全了。
“咱們走!”裴紹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