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在房間內,聽到皇上宣她去吟風閣,皇上究竟打的什麼心思?難道是因爲長信宮的事?
江兗不在,秦玉拂不想去吟風閣,這裡是皇宮她又不能夠拒絕。
塗城道:“秦姑娘染了風寒,正在小憩。”
遊公公笑道:“無妨,雜家知道秦姑娘身子抱恙,已經帶了御醫前來,爲秦姑娘診病。”
秦玉拂聽到遊公公的話,是有備而來,御醫只要診脈就會知道她有沒有佯病。
“遊公公,民女身子抱恙,尚未梳妝,還請公公稍等。”
“雜家可以等,只是不要讓皇上等太久!”
秦玉拂給了塗城足夠的時間讓他將消息傳給江兗,江映雪進了房間爲秦玉拂梳妝。
江映雪有些擔心,“恩人,不如等哥哥回來一併去見皇上。”
“遊公公不是說了,不要讓皇上久等,就是在警告她不要拖的太久。
不管是江兗還是她,這皇宮裡真正的主人是葉淵,想要除掉兩人可是輕而易舉。
也許是她太過緊張了,“映雪,一會兒你跟着我進去見皇上。”
“是!”
秦玉拂只是簡單梳妝,換了素色的衣衫,面紗遮面,披上白狐裘上了馬車,朝着吟風閣而去,這裡離吟風閣只需一柱香的功夫。
很快馬車停在了吟風閣的門外,江映雪攙扶着秦玉拂下馬車。
遊公公衝着殿內道:“皇上,秦姑娘到了。”
“進來吧!”
房間的門打開,江映雪與塗城陪着秦玉拂走進吟風閣,護衛將夫妻兩人攔下。
秦玉拂跟着護衛上了臺階,江映雪有些擔心,“恩人!”
秦玉拂看了一眼,她也不清楚皇上喚她來所謂何事?葉淵應該不是那般小氣的人,會在乎長信宮的事。
那就只有一件事是可以引起葉淵住夠膽怯的事,就是昨夜鳳家來人,江兗沒有發現,不代表葉淵的人不會發現。
秦玉拂掀開珠簾,香爐內輕煙嫋嫋,葉淵獨自一人坐在棋盤前下棋。
秦玉拂面對葉淵的背影,深沉內斂,讓人琢磨不透,“秦玉拂見過皇上!”
“你應該會下棋吧!不如陪朕下一盤棋!”
“民女會下棋,不過棋藝不精,怕是會讓皇上掃興!”
“無妨,就坐在朕的對面吧!”
秦玉拂一直在猜度葉淵的心思,從士卒到皇上,二十幾年的籌謀,心思深沉,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想要猜度出他的心很難。
秦玉拂坐在葉淵的對面,面對這個比他父親年紀還要年長很多,心思深沉不可測,必須加倍小心。
葉淵見秦玉拂,一身素服,“朕算是你的長輩,先讓你三子。”
聽到葉淵以長輩自居,心中稍安,“是!”
秦玉拂執黑子,先走三步,眼角的餘光悄悄觀察者葉淵的神情,每走一步都小心謹慎。
“聽說你去了長信宮。”
秦玉拂將棋子放下,恭敬起身,“民女不是故意惹皇后傷心的。”
“不用緊張,朕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皇后患有心疾,若是知道青櫻還活着,便會一直憂心。”
“民女不知,只是如實稟告而已。”
葉淵示意她繼續下棋,秦玉拂見葉淵沒有再追究,恭敬起身,繼續沒有下完的棋盤。
葉淵在棋盤之上並無果斷殺伐,只是很平常的對弈,秦玉拂也只是見招拆招,秦玉拂一盤棋下的小心謹慎。
“小女愚鈍,輸了三子!”
“再下一盤如何?”
秦玉拂看着宮中的滴漏,一盤棋下了半個時辰,眼見着就要午時了,皇上不會有閒功夫和她一個小丫頭在此下棋。
又不好拒絕,只能夠應允道:“好!”
第二局勢還是秦玉拂先走,不過這一次,並沒有讓子,秦玉拂下的更是小心謹慎,想着和易寒對弈時的棋局。
秦玉拂沒有半步退讓,最終秦玉拂還是輸了三子,“小女又輸了。”
葉淵似乎還沒有放她走的意思,“朕命御膳房準備了午膳,不如一起陪着朕用午膳吧!”
秦玉拂有些心焦,葉淵是在欲擒故縱,讓她自亂心思嗎?只希望江兗快些到。
“好!”秦玉拂無奈應道。
樓下護衛魚貫而入,擺了滿滿一桌子吃食,遊公公逐一驗過,無毒方纔放心。
“皇上 ,可以用膳了。”
“退下吧!”
“皇上,江統領來了,在樓下!”
秦玉拂聽說江兗來了,奔着珠簾朝樓下看去,江兗在樓下,正在朝樓上張望。
“不必稟告,只要讓他等着就好了。”
“是!”
葉淵看了秦玉拂面前的點心,“朕命人做了初雲先民常作的一種點心,鮮花餅!”
鮮花餅是初雲的特產,秦玉拂又怎麼會不知道,秦玉拂很乖巧的拿起糕餅,“謝皇上,民女自幼長在沐陽城,還未嘗過鮮花餅。”
小口嚐了一口,“花香四溢,口齒留香。這裡面的花瓣似乎與扶風的玫瑰花瓣有所不同。”
“這是月氏國產的千葉玫瑰!”
葉淵依然能夠記得雲掩月介紹鮮花餅時的神態,年紀越大就越愛記起曾經的事。
雲掩月的悲劇是他一手炮製的,只是二十年後才知道他誤會了她。
秦玉拂觸眉,葉淵征戰沙場,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對鮮花餅感興趣。秦玉拂喜歡木蘭,並不喜歡玫瑰,秦玉拂記得鮮花餅是姑姑的最愛,每年祭日都會準備。
秦玉拂扯了扯脣角,不會是她會彈琴曲,葉淵就將她當成是姑姑,“民女並不是很喜歡鮮花做的點心。”
葉淵看着面前的女子,雖然會引鳥雀,畢竟不是雲掩月,不喜歡也是常事。
秦玉拂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點,這一頓飯她可是吃的膽顫心驚,放下木箸。
見葉淵依然沒有放她走的意思,“皇上應該還有公務要批閱,民女就告辭了。”
“等等,朕還有一件事沒有說。”
秦玉拂凝神靜氣,接下來的問題纔是葉淵的真正目的。
“皇上請講!”
“昨夜,鳳家的人找你做什麼?”葉淵問道。
這件事秦玉拂已經想到了說辭,“扶風的皇上將寶藏的事透露出去,害得江湖人士紛紛找鳳家的麻煩。於是想要將民女抓走,不知爲何沒有抓走民女,而是將從逐月軒得到的琉璃珠子給拿走了?”
“琉璃珠?難道是鮫珠?”
秦玉拂去過逐月軒探子已經稟告過,秦玉拂得了琉璃珠他並未在意,原來鮫珠就在青鳶哪裡,竟然不知?白白的錯過了好機會。
“好!你可以回去了!”
“民女告退!”
秦玉拂長舒一口氣,鳳家根本就不怕麻煩,拿走鮫珠也是事實,若是夏侯溟知道鮫珠落在鳳家的手中,應該會很懊惱的。
秦玉拂掀開珠簾,蓮步輕移走下樓,江兗已經擔心的跨上臺階,“拂兒!”
“我沒事,不過是陪着皇上下了兩盤棋,吃了一頓飯。”
江兗只覺得秦玉拂有很多事情瞞着她,皇上還在,他又不方便問出口,有什麼話回了昭陽殿再講。
江兗將秦玉拂攬腰抱起,朝着吟風閣門口走去,“馬車已經等在外面。”
葉淵眸光深諳,看着江兗抱着秦玉拂離開,“遊公公!”
遊公公上前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命冬儲司送些宮衣狐裘,再選些首飾一併送去昭陽殿,就說是朕盡地主之誼,免得被人說怠慢了客人。”
遊公公雖然心中充滿疑惑,皇上從未關心後宮的事,更沒有說按照什麼規格去選,既然是皇上開口,怎麼也要貴妃的規格。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
秦玉拂坐上馬車,一路在想着葉淵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預防夜長夢多,她要儘快離開鄴城方是,可是今日葉瑾言那孩子還沒有進宮。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馬車就回到昭陽殿,江兗將她抱下馬車。
“拂兒姐姐!”剛剛還想起他,這孩子從昭陽殿中奔了出來。
江兗卻是抱着她不放開,“江兗,秦玉拂有腳會自己走的。”
江兗不顧着她的反對,將秦玉拂抱進殿中,葉瑾言緊隨其後,看着江兗的臉色並不好看。
“拂兒姐姐,可是在吟風閣出了什麼事?大伯他又爲難姐姐了。”
秦玉拂怕他的話會火上澆油,讓江兗更加的誤會,“沒..沒有,不過是下了兩盤棋,用了午膳。”
“大伯竟然與你一同用膳!”葉瑾言驚道。
“不用擔心,午膳遊公公試過沒有毒。”
江兗的臉色看上去很難看,“真不該將你帶到鄴城來!”
“江兗,不如你將我送回扶風,眼不見爲淨!”
江兗看是氣話,卻是說給葉瑾言聽的,有江兗在是不會讓兩個人單獨相處的。”
江兗原本想將秦玉拂留在宮裡,看來待在宮裡並不安全,他要在宮外購置一份產業,將秦玉拂帶到宮外。
江兗沒有離開,秦玉拂同葉瑾言只是彈了一些宮外的趣事,還有他說葉瑾軒沒有在宮中,聽說皇上排他出公差,走得很匆忙。
午後,幾人正在房間內閒談,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遊公公的聲音。
“秦姑娘可在!”
“遊公公剛剛在吟風閣還見過,秦玉拂不是剛剛纔見過的,循了聲走進院中。
見着院中宦官們手中包裹,木箱,托盤還有妝匣,皇上這是唱的哪一齣?不會真的當她是姑姑的替身,那就麻煩了。
“遊公公這是何意?”
遊公公笑道:“這是皇上命老奴送來的,皇上說是盡地主之誼,怠慢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