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換上橘色宮裝,綠枝爲她梳了高椎髻,巍峨高聳,綠枝在皇上送來的飾品中選了一對
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配上金嵌紅珊瑚的華勝,流蘇垂在額前。
“小姐,皇上可真是大手筆,這可是娘娘們纔有資格帶的首飾。”
秦玉拂並沒有忌諱,她是正二品的尚宮,這些首飾也是配得上的,既然她已經坐上了尚宮的位子,就不能夠像從前那般軟弱可欺。
“綠枝,六司的人可都來了。”
“是,都在外面候着呢!已經命人將各司送來的賬冊,搬了過去。”
“好!”
秦玉拂出了內殿,進入尚宮局的大殿,做在了高位上,看着六司的人已經前來。
“參見尚宮大人!”
秦玉拂看着衆人,先從司制房開始,看着凌沁竹,“凌司制,后妃秋季換季的宮裝要加緊趕製,入秋的宮裝圖樣也儘快承報上來。”
凌沁竹上前,“尚宮大人,最近有很多妃嬪前來司制房,想要改良宮紗,司制房正爲此時憂心。”
“後宮妃嬪能夠知道節儉,是一件好事,若是有難處,儘管將圖樣送到尚宮局來。”秦玉拂的意思是她可以幫忙畫圖樣。
“謝尚宮大人。”
顧婉音看着秦玉拂與凌沁竹一唱一和,司制房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尚宮,司制房也風光不了幾日。
“顧尚宮!”秦玉拂道。
顧婉音上前,“不知秦尚宮有什麼吩咐。”
“看了最近司珍房鑄造的飾品,樣式太過古舊,還需要多在樣式上下些功夫。”
“大人,飾品無非珠釵步搖耳環手鐲瓔珞,戴來戴去也就哪幾種。”
“顧司珍,我的意思是樣式太過單一,可以借鑑各國的首飾,推陳出新。”
“是!”
秦玉拂也不想和顧婉音過多糾纏,看向鍾思敏,司膳房還是比較放心,“最近天氣比較熱,皇上最近口味清淡,多準備一些消暑的菜品。”
秦玉拂故意提及皇上的口味,鍾思敏會意,“謝尚宮大人提醒。”
秦玉拂看向司設房慕驚鴻,“安司設,就快到了中元節,宮中的宮燈與天燈需要儘快準備。”
“是!”
秦玉拂又看了一眼安瀾與譚秋硯,司樂與司儀,皇宮沒有什麼大事,並無過多的事情。
“其餘兩房可有什麼事情需要商議。”
“沒有!”譚秋硯道。
“尚無!”安瀾道。
譚秋硯與顧婉音走得很進,對她的態度毫不客氣,秦玉拂也不計較,不忙着立威。
看着各房交上來的賬冊,“接下來說一下各房的調度。”
議事過後秦玉拂將人都打發了,她不知道易寒是何時離開的,還是要很感謝易寒昨夜的陪伴,才能夠讓她逃過一劫。
她很想去一趟瀟湘苑去見易寒,除了道謝也想讓他安心。
馬車停在了御花園,御花園內是禁止馬車通行,只能夠繞行過着下馬車步行。
御花園是通往各宮各院必經之路,綠枝想要下去走走,待在尚宮局很是無趣,兩人下了馬車,命車伕繞道而行,兩個人在御花園走走。
你見到三五成羣的妃嬪聚在一起賞花,“小姐,昨夜甚是辛勞,出來走走也好些。”
御花園她從前常來,“綠枝的意思是我不該出來,該留在尚宮局裡小憩。”
“小姐就會曲解綠枝的心意,不過,綠枝倒是覺得,若是去御書房會更好。”
秦玉拂還是要顧及那些老臣,沒有皇上傳喚她主動去御書房,會招人非議,“皇上現在應該與老臣們商議國事,若是去了會給皇上惹麻煩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賞花,她終於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宮,遠遠的見着一褐色身影,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那個人秦玉拂是認得的。
是成王夏侯沂,夏侯沂同樣也見到遠處橘色宮裝的秦玉拂,雖然樣貌大變,那眉間的一抹硃砂是很好認的。
“拂兒!當真是女大十八變,換了一個人似的,本王都快認不了,當初皇上說在皇宮,聽說你當上了尚宮,本王還不相信。”
桑青說過她在太學時,與衆皇子是和公主的關係很好,可見與成王關係似乎也是熟悉的。
“秦玉拂見過成王殿下!”
夏侯沂看着秦玉拂,“拂兒可有公務,若無公務,無妨找個地方敘舊,多年未見,也想知道你都發生了什麼?”
秦玉拂與成王不過偶遇,也不向熟,“改日吧!拂兒還有事。”
夏侯沂聽到秦玉拂的拒絕,大殿上的事她知道,“拂兒從小就愛跟着三哥的屁股後面跑,你的心思,拂兒的心思本王知道,不過是敘敘舊。既然拂兒沒空,那就改日好了。”
秦玉拂還不瞭解成王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他幫着夏侯溟奪回皇位,不過是互爲利用,成王原本是有反心的,就不信他沒有動過做皇帝的念頭。
夏侯溟也很反對後宮的妃子與朝堂有牽連,“好,今日多有不便。”
秦玉拂見夏侯沂離開,沒想到會在御花園見到成王,看來還是奔着小路,免得遇到從御書房走出來的朝臣。
“我知道牡丹園那邊有一條小路。”
“小姐,爲何有大路不走走小路?如今您可是堂堂的尚宮,又怕見了誰?”
“怕遇到朝中的老臣,能不見還是不要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兩女奔着小路穿過迴廊,馬車就在迴廊的盡頭等着,再越過兩處宮殿,就到了瀟湘苑,這裡離冷宮比較近,秦玉拂也想去冷宮看看常嬤嬤,不知道葉青櫻是否有刁難她。
秦玉拂踏入瀟湘苑,霽月在院中,殿中多了許多花草,襯着天氣晴好,拿到院子裡沐浴暖陽。
她離開瀟湘苑時,瀟湘苑裡沒有花草,“霽月這是什麼時候栽種的?”
“姑娘不是說過,這院子裡沒有花草很冷清,多了幾盆花草也多了幾分生氣不是嗎?”
當初她只是隨口說說,“先生不在瀟湘苑嗎?”
“在,在書房會客人?”
“客人?可知道是什麼人?”
“是季大人,偶爾會來拜見先生。”
如今皇上以下了朝堂,季名揚估計也剛剛到,秦玉將綠枝留下,她獨自一人趕往書房。
來到門口還未講話,易寒就已經感應到她來了,她的腳步輕盈,是洗髓乏身了,可以學一些防身的武功。
在季名揚的眼中秦玉拂與易寒是師徒關係,“先生,拂兒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秦玉拂推開門,沒有見到易寒,而是見季名揚衝到面前,季名揚聽說秦玉拂前來,一直很感激秦玉拂的引薦之恩,如今才能夠在朝堂之上,面軍諫言,爲百姓謀福祉。
當初秦玉拂被髮配邊關,他也是心急如焚,見到秦玉拂一身華服,是後宮女官的裝扮。
“恩人,名揚終於再次見到您了。”
秦玉拂見他一個男子向自己作揖,“季大人可使不得,您是心懷大才之人,秦玉拂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易寒一直打量着秦玉拂,肌膚勝雪,由內而外泛着瑩潤的光澤,經過昨夜的一番痛苦的蛻變,她也算因禍得福了。
“拂兒,那就讓他拜吧!不然他心裡會不舒服的。”
秦玉拂看向易寒,“先生,拂兒是來保平安的。”
季名揚不明,“恩人可是遇到了麻煩?”
秦玉拂莞爾笑道:“已經解決了,我初爲尚宮有很多事情想要請教先生。”
季名揚也是前來找易寒商議朝堂上的事,他想改革官員的選拔制度,如今的選拔制度都是舉薦,很多有用的人才得不到舉薦就會被埋沒。
官員的任命大都掌握在管家手中,還有有錢人花了銀子也可以賣官,百姓之中不乏有才學的人,得不到應有的重用。
這件事易寒曾經像夏侯溟提過,若是採取甄別制度,怕是會觸動很多朝臣官員的利益,不是那般容易推行,弄不好季名揚也會惹火燒身。
這件事一直被擱置着,夏侯溟對於官員選拔還是很重視,畢竟還是希望選拔出來的官員和人才都是效忠朝廷,而不是世代爲臣掌握全權勢的老臣,居功至傲,不易掌控。
等皇上的根基穩固了,皇上只然會慢慢推行三層左右的官員會在民間的選拔,另外的名額將是在朝臣以及世家子弟中選拔。
只要能夠推行,慢慢不限門第出身,讓寒門子弟也有參政議政的權利,有才能之人也不必被埋沒。
近幾日困擾季名揚的問題解決了,季名揚心情大好,知曉皇上的心意,也就不會在朝堂上與那些官員爭得面紅耳赤,若是因此丟了官,只怕以後更沒人敢說真話了。
眼看午時將至,季名揚知道秦玉拂也有事情請教易寒,易寒可是秦玉拂的師父,也便告辭。
午時將至,易寒命人多加一副碗筷,易寒的飲食比較清淡,兩個人倒是能夠吃到一起。
易寒說她的身子如同重生,不必在害怕麻黃,算是因禍得福了。
兩人一邊用膳一邊閒聊,很是開心,“易大哥一個人居住在瀟湘苑着實清冷, 拂兒以後可以再皇宮內自由行走,以後也可以常來陪陪易大哥用午膳。”
易寒當然希望秦玉拂每日都來,能夠陪在她身邊,皇上畢竟是皇上,害怕他會吃味,到時候他們三人的關係就會很尷尬。
想要留在她身邊就難了,“拂兒還是少來瀟湘苑,會被人說閒話,若是被皇上誤會就不好了。”
秦玉拂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不過他覺得易寒說的是對的,“是拂兒考慮不周。”
秦玉拂覺得心口仿若有什麼被堵得慌,一言不語,小口的朵頤着,不知那飯菜是何滋味。
易寒見秦玉拂的模樣,怕她會錯意,“拂兒,你不要誤會,易大哥不是不想你來。”
秦玉拂放下碗筷,也許她真的不該來,“易大哥,拂兒沒有誤會,畢竟男女有別,是拂兒疏忽了,拂兒還要去冷宮去見常嬤嬤,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