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舒暢這麼說,但是朱可帆還是搖搖頭,無奈地說:“沒用的,沒有一家單位用我的。”
孟梅看看何舒暢,又看看朱可帆。她知道何舒暢可以很輕鬆的提供給朱可帆一份工作,但是她不能以朋友和身份去要求他。一個公司的負責人就是要公私分明才能讓職員人心服口服。
當然,何舒暢也不是那種會偏私的人。
何舒暢看着朱可帆說道:“那要看看你會什麼,能做什麼,給公司帶來多少成效,你的身價就相應的值多少。”
朱可帆自嘲地說道:“我留學四外,在國外主修金融,另外我還利用空餘時間讀書,幾年來我自學了BNA管理,我不怕吃苦,就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有所建樹。可是,爲什麼那麼多家單位都同時拒絕我呢?大姐,你知道爲什麼嗎?”
孟梅當然不知道爲什麼?如果第一次失敗,第二次失敗是運氣不好,能力不足的話,那麼像朱可帆那樣接二連三的走敗運,這就讓孟梅也覺得說不過去了。
孟梅問:“可帆,你知道?”
“是啊,你知道嗎?原來這一切都與我的能力學歷無關。”朱可帆冷冷笑了一聲,替自己悲哀起來。
“那到底是爲什麼?可帆,我也覺得不應該啊,按理說,你這樣應該會有許多單位爭着要你纔是啊。”孟梅對可帆說道。
其實朱可帆的人品,孟梅一家從小就是知根知底的,非常清楚。他留學的期間雖然大家沒有往來,但是這四年他也不是白蹲的,應該會有所長進。
就算這四年來他沒學到什麼東西的話,也不至是這個下場啊。
連在一邊看着的局外人何舒暢也覺得奇怪。他也想知道原因是什麼。
“那是因爲我爸爸媽媽不希望我到其他單位裡上班。所以百般阻止。”朱可帆說。
孟梅覺得不可思議,她驚奇地說:“這不可能啊,瓊瑛阿姨那麼好的人,她應該希望你做得更好纔是啊。”
“她是希望我好,但是她只希望我在她的公司下工作。她不放手讓我自己去外面的世界拼博。”朱可帆激動地說。
這纔是讓他感覺到困惑的地方,父母的一切雖然與他的願望相違背,但是出發點都是爲了他,只是希望他不要自己孤身到外面闖蕩,家族裡有現成的公司讓他管理。
孟梅並不覺得俞瓊瑛的做法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她勸朱可帆說:“可帆,瓊瑛阿姨也是爲你好。你看,如果你到別的公司上班,不要說做三班倒,下車間,上工地,就算你是在辦公室裡的精英,可是你總是從基層摸索的吧。你如今有天然的條件,比一般人優越,可以讓你的理想早一步實現,有什麼不好呢?大人都是爲你好,你爲什麼要與他們對着幹,去拂了他們的好意呢?”
“大姐,我不是要拂父母的好意。我只是不希望讓別人對我指指點點的,覺得我朱可帆根本就沒什麼用,只會憑藉父母的蔭護才得以事業做好。”朱
可帆解釋說。
“就算憑藉父母的條件又如何?如果你不是自己有本事的話,也不能將你父母交給你的公司打理得風生水起。你就不要再犟了,免得瓊瑛阿姨替你擔心和傷心。”孟梅勸說着。
她覺得朱可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她劉孟梅找工作的時候,不知道遇到多少困難,可是,她只能一個人偷偷地將淚水往肚子裡面咽。而朱可帆,這麼好的條件放着,卻還在一邊埋怨,簡直是讓孟梅這樣的人還活不活啊。
“大姐,我的心願其實很簡單,我不是不願意到自己的家族公司上班,我只是希望我能先到外面磨鍊幾年,等我有了一定的閱歷,大家也都承認了我朱可帆的能力的時候,我再回接手父母的公司,大家也就心服口服了,也就沒人會在背後議論我靠家裡了。”朱可帆說道。
這時候,何舒暢插上一言說:“沒有人在背後議論那是不可能的,皇帝背後也有人講他的不是,何況是你。”
朱可帆擡頭一看何舒暢,讓他這麼一說,頓時讓朱可帆覺得無地自容,他開始審視自己是不是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他想一切儘可能的完美,但是事實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孟梅對他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父母有能力讓子女依靠,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何舒暢對孟梅說道:“孟梅,雖然你說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拿他比喻到朱可帆的身上,我覺得不妥。我倒是挺欣賞他這種獨立的精神的。”
孟梅沒想到何舒暢對朱可帆那種不依靠家族幫助的思想非常讚賞。朱可帆聽何舒暢那麼一說,彷彿找到了知音。就對他說道:“可是,我父親與我應徵的幾家單位都打過招呼,人家就是不用我。有的公司是看了簡歷,也覺得可以,可是面試的時候,總是找個理由給拒絕我。直到今天我從張經理那知道,原來那是我爸爸的意思。他這是要鬧哪樣?”
“可帆,你別那樣說,正江叔也是爲你好,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孟梅由衷的感嘆說。
她想起母親張月瑛對她說過,只有當她做了母親的時候,她就會明白父母的心了,當時孟梅沒有說什麼,其實她心中在說,她就是不做母親,她也能體會母親的心,平時,她在家裡做家務,幫季竹洗衣服,等待着妹妹們回家,她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母親在做的一切,是一樣一樣的。
如今,她也一樣可以體會朱可帆父母對他的期望。孟梅拍拍可帆的肩,輕輕的安撫着他,就像一個大姐姐在安撫小弟弟般,那種母親的情懷她是可以切身體會到的。
朱可帆居然在孟梅的安撫下,在她的懷中嚶嚶地哭泣起來。
這時候,孟梅對他說道:“可帆,你是個大人了,你看這樣子多難看,要是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快別哭了,你不要灰心,大姐不是和你說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自然會好起來的。”
朱可帆一下子
想起了自己這個樣子的確很不好看,他連忙直起身子,嚴肅地對孟梅說:“大姐,求你了,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淑菊啊。”
這倒讓孟梅心中暗笑,她調侃朱可帆說:“不能告訴淑菊,爲什麼啊,爲什麼啊?”
“大姐,你別告訴他就是了,那樣多不好意思啊。”朱可帆說着,低下了頭,臉紅紅的,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孟梅接着笑了起來,對他說:“你怎麼不對我說不能告訴仲蘭啊,你怕淑菊知道,就不怕仲蘭知道嗎?”
“大姐,你不要取笑我,仲蘭姐溫柔體諒,不會取笑我的啦,我怕淑菊知道了會笑話我。”朱可帆更加不自然了。
孟梅一想起那天給朱可帆接風的時候,他誇淑菊溫柔的情景,就對他說:“是誰誇淑菊溫柔的,這會兒又怕她笑話你了?”
“大姐,你不要再嘲笑我了。”朱可帆懇求孟梅說。
孟梅見朱可帆求饒,就對他說:“好好,放過你吧,不過你下次可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不然,我可不會替你保密的哦!”
朱可帆低下頭,鄭重地對孟梅說:“大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自暴自棄,我會繼續努力的。希望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讓父母看到我的成功。”
孟梅點點頭,對朱可帆那種不依賴家人的行爲她還是很欣賞的,她與何舒暢一樣,肯定朱可帆這點思想。不過站在俞瓊瑛與朱正江的角度,她也能理解他們作爲長輩關心子女的心意。
這時候,何舒暢送上一張自己的名片,對朱可帆說:“小夥子,我對你非常欣賞,這是我的名片,你明天可以帶着你的個人資料到我辦公室裡,我再與你好好談談。”
朱可帆接過何舒暢的名片,一看,原來是天姥市第一龍頭企業千葉集團,他睜大眼睛,看着何舒暢。讓他瞠目結舌的是,他以前一直以爲千葉集團的老總應該是個老頭子,至少有五六十歲了,可是居然是一個羽扇綸巾的年輕人,真讓他意想不到。
這時候,何舒暢見朱可帆愣着看自己,他輕鬆的笑着說:“怎麼,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想到千葉集團的領導者居然那麼年輕。”朱可帆說。
何舒暢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情況與你一樣,不得不接手家族的企業。我曾經和你一樣,想要憑自己的能力開創未來,不讓別人認爲我是靠前輩打下的江山坐享其成。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不行。”
“爲什麼?”這倒是讓朱可帆覺得奇怪,他也可以憑自己的能力,自己開創事業?難道他的父母也阻止他嗎?
“我父母去世得早,我是爺爺一手帶大,是家中的獨子獨孫,我必須要承擔這個責任。遇到你,算是惺惺相惜吧,你明天過來我辦公室找我就行了。”何舒暢看着朱可帆回答說。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任性的,每個人的責任不同,肩負的擔子也不同,那麼他的人生軌跡也就不會相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