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菊連忙上前安慰說:“季竹,疼嗎?爸爸也是爲了你好。”
淑菊原想勸勸季竹,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哪有做姐姐不盼妹妹好的。
可是捱了萬德一巴掌的季竹明顯非常生氣,她的氣正沒地方出,她將所有的怒氣都遷怒到淑菊身上,季竹一把推開淑菊,惡狠狠地說:“關你什麼事?都是你,害得我這樣。”
萬德見季竹一點不知悔改,內心萬分悲痛,他生氣地說:“你怎麼如此冥頑不化,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誰對誰錯,你對着你三姐兇什麼兇?”
季竹頭一擡,理直氣壯地說:“她不是我三姐,是姐姐就不會做這種事情。”
姐妹倆四目對望,淑菊的眼中充滿了失望和無辜,五味雜陳,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她有一點點後悔,將事情做大了。她現在開始覺得是不是私下處理會好一些,是不是自己先去金花汽車城找季竹會好一些。
而季竹的眼中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她恨淑菊的“多管閒事”,也恨父親居然找上“門”來,現在害得她裡外不是人,她到底是隨父親回家,還是留在這個“家”裡面。
說實在的,季竹對這個她和方春鋒合建的“家”是有憧憬的,她企盼的是這個家能給她帶去愛和溫暖,能給予她新鮮,朝氣和蓬勃的活力,她原本以爲在這裡可以實現她的夢想,可以讓她成爲一代名模,可是,父親找上門來,這一切將成爲泡影。
兩姐妹互相望着,眼睛裡充滿了各種慌張,各種猜想。都不知道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季竹是一眼認定她現在的遭遇是淑菊在背後搞的鬼,她與淑菊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老三,你走開。”萬德對淑菊說着,一邊上前拉季竹。
沒想到纖纖之弱的季竹居然用力反抗父親,她用盡吃奶的力氣居然能將萬德推開,當然萬德拉她並沒用盡力,而季竹可以用盡全身力氣給自己的自由在努力。
她朝着萬德怒氣衝衝地說:“你們只知道讓我讀書,讀書,讀書,將我讀死了你們也不會心疼的,我現在做車模,有什麼不好,收入高,還有聲望,你培養我們讀書不就是爲了讓我們多賺錢嗎?我現在做車模就很賺錢的啊,我賺的都不會比淑菊少,我有什麼錯啊,爲什麼你們一個個就看不得我好呢?還要跑到人家家裡來行兇。”
“這個死丫頭,你居然對着你老爸橫了,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萬德對着季竹大聲罵道。
季竹見父親生氣了,她反正現在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也不管了,她也就對父親說:“我那是你們逼的,你們不要逼我。我就是要做模特,誰也不能阻止我當模特的夢想。”
“你要當模特是吧,你不好好讀書也罷,你倒是畢業了找份正經工作啊,你不好好地做人,就只會做這些丟人的勾當,給我們老劉家抹黑嗎?”萬德非常生氣,後果非常很重。
季竹毫不相讓,她理直氣壯的據理力爭道:“什麼叫作給老劉家抹黑,我有給祖宗丟臉嗎?我做車模有錯嗎?這世界上那麼多模特。難道他們的祖宗都沒臉見人了嗎?”
這丫頭伶牙俐齒的說起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可真是另人送疼,但是萬德並不會因爲她講的道理而妥協的,在他看來,他們劉家向來門風清白,劉家的女兒不求多富多貴,但是,必須要做到的就是做人清清白白,做人端端正正。如果像季竹那樣脫得只剩一點點,去拍什麼廣告,他是不允許的。
“哼,你別給我講歪理,我最後問你一次,你今天是回不回家。”萬德生氣地說。
季竹心想,回家後一定免不了一頓罵。她索性就不回家了,她擡起頭,昂首挺胸地對萬德說:“不回家,我就不回家。”
萬德見她回答得如此乾脆,就對她說:“你真的不回家,我拉也要拉你回去,你反了天了,居然這樣對像父親。”
這時候,阿飛上前說道:“季竹爸爸,這個季竹不願意回家,你硬拉也是不行的啊,有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大家不要急嗎?”
其實站在阿飛的立場,他最害怕的就是季竹回家,如果季竹一旦回了家,她今後還能不能出來與老闆見面,那就很難說了,看他父親的樣子,一定在家裡對她嚴加看管,看來她以後不會那麼容易可以出來了。
但是,這是人家的女兒,就算是在你的地頭上,父親要帶女兒回家,這是法律也管不到的事情。他又能如何?
他只能希望方春鋒快點回來,好處理這副局面,另外,如果是在方春鋒的面前丟的季竹,他也可以免去一頓責罵。
而現在,如果季竹回了家,下次去新加坡運貨,沒有季竹的幫忙,老闆一定會怪到他的頭上的。
這可怎麼辦呢?老闆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啊。看他平時對季竹百般討好,兩人粘在一起如膠似漆的,可是今天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啊。
他開始後悔在金花汽車城拍廣告的時候,不應該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不應該留下這裡的地址,不然的話,憑他們又怎麼會找到這地方來呢?真是考慮不周。
不過,這一切在阿飛面前一掠而過,他馬上就想好對策,他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一個字,拖。
只要拖住他們幾個人,方春鋒早晚會回來的。
於是,阿飛就客氣地給季竹的父親與姐姐倒了水,好意對他們說:“你們先坐下。有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來來,來,先喝口茶,我看您也罵累了吧。先休息休息吧。”
萬德將杯子往地上一扔,衝着阿飛罵道:“休息個屁,都是你這個騙子,將我女兒騙到這裡來的。我要報警,告你拐騙良家女子。”
阿飛滿肚子委屈地說:“啊呀,我可真是冤枉啊,我只是給老闆打工的,我都不認識季竹呢,只知道她叫詹妮,季竹這名字還是你們來了後
說多了我才弄明白的呢。才知道原來詹妮本來的名字叫季竹呢。你說,你們這怪到我頭上來,我不是很冤枉的嗎?”
阿飛的解釋雖然萬德十萬個不信,但是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他只是一個下人,而真正的後臺還沒有正式露面。
萬德瞪着阿飛,罵道:“就算你是個打雜的,我帶走我女兒,你管得着嗎?”
阿飛連忙奉承道:“我管不着,管不着,但是我們老闆回來一定會怪我。我想如果詹妮不肯回去,您硬拉也不是個辦法啊,就算你給她硬拉回去了,你管得了她一天,難道還管得了她一輩子嗎?她還是會跑出來的啊。再說,她將來總是會嫁人的啊。我們老闆那麼有錢,有什麼不好呢。”
阿飛話說到這份上,意思是讓萬德明白,季竹如果能嫁到他的老闆,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份,還有,讓萬德明白,你就是強拉她回家,她早晚也會跑出來,家裡人總不能拿繩子將她綁起來的吧。
這可真是個問題,阿飛說得雖然不輕不重,不痛不癢,但是直戳萬德心窩。
如此此時硬帶季竹回家,她回家後不到半天就會跑出來。自己要開貨運,妻子也管着那麼一家不大不小的婚介所,兩個女兒都在上班,仲蘭放假了也不打算回家,留季竹在家也是個禍害,她早晚給自己闖禍。
可是,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留在這個狼窩裡面啊。
萬德最後一次問季竹:“你跟不跟我回家?”
季竹瞪大眼睛看着父親,對他說:“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
淑菊上前勸她說:“季竹,你別固執了,向爸爸認個錯,我們回家吧,家裡你最小,有什麼事情大家都會原諒你的。”
季竹衝淑菊大聲罵道:“我又沒有錯,我不用你們原諒。我就是要做車模,我就不信,我做模特不會成就自己的事業。到時候,你們就看好了,我詹妮,在模特界,一定會享譽全球的。”
萬德見季竹固執到這個地步,任是誰勸都不會回家的。他滿臉憤怒地看着季竹,對她一字一頓地說:“好,季竹,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今天不回家,你以後就永遠不要回家了,我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女兒。”
萬德說這話的時候,內心的悲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季竹不肯回家,他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的話,那是徹底地放棄她。
可是季竹她並不能體會父親的悲傷,她見父親可能不會硬拉自己回家了,反而覺得輕鬆起來。只要父親不強硬拉自己回家,自己在這裡,她覺得很安全,至少不會挨父親的打罵。
她對着萬德說:“沒養過就沒養過,反正你們待我也不親,還有劉淑菊,我也沒有你這個姐姐,是你將我害成這樣,你是我的仇人,你給我記好了。我會記住你今天的事情的。”
說完,季竹轉身就往裡面走,她想躲開萬德,免得他後悔強拉她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