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年被帶出國之後,任瑜祺就一直悶悶不樂的。
在此之前她也沒上過什麼好學校,英文連26個字母都記不大清。
更別說是到一個說英語的國度。
幸運的是,收養她的夫婦但也很有耐心。
一直對她很溫柔。
只是語言的問題,只能先暫時將她送到華人開的學校。
那時候開始,任瑜祺變得越來越沉默。
國外人的教育方式也是放養型。
只要你不違反法律,就可以。
一開始雖然有些墮落,但是很快任瑜祺便清醒過來。
她已經和過去的自己正式告別。
學習能力極強的她,很快掌握英語的運用。
不出一年,就能夠進入到普通的學校和當地孩子一起學習。
最後考上了全國知名的大學,也便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直到現在她都清晰的記得。
剛到那片陌生的土地,受盡各種各樣的歧視和欺負。
可她始終一言不發。
高中的時候,欺負她的那羣孩子在準備畢業之前收到一份大禮。
原來任瑜祺並非一直默默的承受。
她只是一直在收集那些孩子的違法證據。
直到最後一刻,她纔將自己手上的東西遞交給警方。
不僅讓他們白讀這三年的高中,還要接受教育和牢獄之災。
知道她的狠毒程度,那一片區的孩子便再也不敢欺負她。
就這樣她又一次告別一個陰暗的生活環境。
獨自一人拖着行李箱來到大學。
高等學府的孩子們都專心研究學術。
但還是總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或是嫉妒她的成績。
當年安娜他們那一些人可不是第一個找他麻煩的組織。
早在此之前,什麼鞋子裡放蟲,杯子裡放髒水。
已經是習以爲常的事情。
她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在宿舍的時候。
那時候的宿舍,大家喜歡隨意串門,便經常不鎖門。
一次,任瑜祺下課回到宿舍很是疲憊。
對面是舍友和他的朋友坐在一旁聊天。
她換下鞋子,穿進拖鞋的那一瞬間,便感覺腳底鑽心的疼。
將鞋脫下來,腳底滿是鮮血。
可是舍友和她的朋友不僅沒有幫忙,反而是大笑起來。
至於後來任瑜祺杵着柺杖上了大概半個月的課。
從那以後她便搬出來自己住。
等她一點一點打工賺來的,沒有向自己的養父養母要一分錢。
對於她來說,幸運的事情便是遇到安娜她們。
至少幾個人在一起之後,受到的欺負便少了許多。
正是因爲這一段經歷,她便開始學會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事情。
即使是遇到被下藥,她也可以冷靜地處理這一切。
這也是爲何聽到曾鬱那番話的時候,會讓她感慨萬分。
可無論她怎麼說,都未能將人勸走。
曾鬱就好像鐵了心似的要留在她家照顧她。
藥效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現讓她難受。
以至於到後面她也沒有力氣去和曾鬱爭論。
“算我敗給你了,你要想留下就留下吧,隨你的便。”
終於聽到她鬆口,曾鬱高興到不行。
立刻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他的牀頭。
又是給他遞水,又是遞毛巾的,生怕她有什麼不舒服。
看着他照顧自己的樣子,任瑜祺還真有些心軟。
曾鬱應該和自己是同齡人。
新聞雜誌將他寫得這樣不堪。
可在自己面前,他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或許,表面上的那些東西只是他的保護傘吧。
對外再那樣的惹是生非,玩弄他人。
實際心裡卻不是這樣。
幸而有他的照顧,這個夜晚似乎沒有這麼的難過。
也不知藥效何時散去,任瑜祺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毫無意外的,她再一次因噩夢驚醒。
這一次的夢似乎更加真實一些。
還是那個熟悉的熱帶雨林。
可是這一次不僅僅只是槍口對着自己。
她甚至感受到一發發子彈擦身而過。
最後有一枚子彈直直朝自己眼睛飛來。
她猛的坐起身,是在自己家住,這才放心的躺下去。
這半夜的驚醒,讓她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
曾鬱竟然還沒有回去。
而且還趴在自己的牀頭昏昏欲睡。
或許是睡的不踏實,他也被任瑜祺的動靜吵醒。
他揉着朦朧的睡眼,擡頭看向任瑜祺。
“你怎麼醒了?還覺得難受嗎?”
任瑜祺搖搖頭。
“對不起,我家沒有客房,不然你在客廳沙發將就一下?”
曾鬱也不和她客氣,起身便朝客廳走去。
任瑜祺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己那間被鎖住的製作室。
他應該沒有察覺吧?
帶着複雜的情緒,任瑜祺很難再次入睡。
礙於曾鬱還在自己家中,又不能打開製作室的門。
她只好拿出筆記本電腦,臨時將就一下。
雖然設備不齊全,但是寫歌詞也是足夠的。
第二日,天空微微亮的時候。
曾鬱便早早起牀到任瑜祺房間查看她的情況。
聽到腳步聲的她,立刻合上電腦躺回牀上。
“你怎麼起這麼早?”
看着他睡眼朦朧的樣子,任瑜祺忍不住問道。
曾鬱將一杯水放在她的牀頭。
“可能是睡不太習慣吧。”
“哦,這樣。”
也不知爲何,兩人一陣長久的沉默。
好一會兒,任瑜祺先開口道。
“那個我沒事了,你要不回去休息吧?”
“行,那我先走了。”
“嗯,正好這麼早狗仔應該不會等着。”
——
“嘭。”
大門關上,任瑜祺這才放鬆下來。
曾鬱這個人,還真難懂。
她甩甩暈暈沉沉的腦袋,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她有些嚇一跳。
怪不得方纔曾鬱花錢有些奇怪。
昨日他在自己頸脖處留下的印記,現在清晰可見。
看來是需要一陣子才能下去的。
她有些煩躁的看着脖子上的印記。
無奈的拿出手機開始給方方發信息。
“這兩日我需要休息一下,這幾天的工作我會教給其他人,你不用擔心。”
說是不擔心,但是又怎麼可能呢?
沒過一會兒,方方的電話便打過來。
“瑜棋,你還好嗎?我聽說昨晚曾鬱送你離開的會場。”
“恩,我沒事,確實是他送我回來的,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啊,那就好。”
方方果然很好騙,一聽到任瑜祺這麼說她便放下心來。
語氣也輕鬆不少。
“對了,谷總還挺擔心你的,昨天還問我要往會場的地址,不知道他有沒有去找你?”
“谷羽弛?”
任瑜祺內心頓了一下。
他還會關心自己嗎?
難道昨晚自己在停車場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會是他嗎?
他又怎麼會來接自己?
這麼想也太自戀一些吧。
於是任瑜祺好像自我嘲笑一般,說道。
“他還能關心我?你就別操心這些,好好工作吧,就這樣我先掛啦。”
擔心方方突出自己的異樣,她趕緊掛斷電話。
想到昨晚那個身影,她的思緒就開始飄向遠方。
這麼長時間沒有溝通,他又怎會記起自己呢?
還沒等她輕鬆一會兒,姜世一的電話又打進來。
“親愛的,你怎麼又上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