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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玳軒帶着剩下的兩人離開,看了眼身後的別墅,燦日晴空,不抵他眼底覆滅的黑暗。
嘴角隱隱翹起,看起來乖巧無害,相貌清秀文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刮跑。
鈴蘭公主,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呵呵,我的好哥哥,如此美人,你能消受得了嗎?
他等着好消息傳來,可千萬,別讓他失望啊!
兩撥人依舊沒有消停,槍聲不停,似乎不鬥個你死我活就決不罷休,傅玳軒目光嫌惡的看了眼那壯觀精美的教堂一眼,冷笑一聲。
別墅裡的隔音效果很好,那些爭鬥和槍聲都傳不進來,自然影響不了傅衍璣和喬心,冷易對墨嬰交代了幾句,在墨嬰再三保證之下,揚長而去。
他必須要保證毝七裡和蒂夫的爭鬥不會影響到這裡,那兩人都不是好說話的人,他必須親自去瞧瞧。
別墅外有文曹,樓下有林子煦,樓上有墨嬰,他倒是放心了下來,再說少爺的本事一點都不遜色於他,她完全不用擔心,而且這個節骨眼上人人自保不及,哪還會往這裡送命?
此時日上中天,墨嬰瞅瞅窗外毒辣的太陽,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熱意,距離陳老到來,還有將近兩個鐘頭的時間,少爺早上就沒吃多少東西,捱到現在肯定早就餓了,墨嬰到樓下的廚房裡溜了一圈,倒是有不少備用食物,作爲少爺身邊第一助理兼貼身管家,他一手廚藝也是不在話下,無論多麼艱苦的條件都能整出色香味俱全的佳餚。
餐盤上放着一碗小面,旁邊的兩個小碟子裡是兩份涼菜,條件有限,他也只能整出這麼多,飄着香端去傅衍璣的房間。
敲了敲門,墨嬰低聲說道:“少爺,您該吃午飯了”。
沉默……
“少爺、您早上就沒吃多少,爲了身體着想,您多少吃一點吧”。
再接再厲……
“爲了心兒小姐着想,你也該吃飯,否則等心兒小姐醒了,又得爲您擔心……”。
“放在門口吧”。低沉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墨嬰得逞一笑,他就知道,只要搬出心兒小姐,少爺就會妥協。
將餐盤放在門口的地上,墨嬰囑咐道:“放時間長會涼掉,少爺您一定要趁熱吃”。囉囉嗦嗦的跟個管家婆似的,關鍵墨嬰還不自識,絮絮叨叨的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在他背身離開的瞬間,緊挨的房間裡猛然躥出一人,身輕如燕的靠近墨嬰剛離開的地方,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輕輕揮灑,與那麪湯融爲一體,肉眼看來,什麼都沒有變化。
盡是一眨眼,又快速退回房間,門剛閉上,鈴蘭便跳了過來,指着兩人的鼻子低吼道:“都給我呆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出現,除非我叫你們,知道了嗎”?
兩人冷着臉點頭。
少爺吩咐過,要完全聽從面前這女人的吩咐,雖然不知道她剛纔讓自己下的藥是什麼,但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做他們這一行的,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沒幹過,這點小事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鈴蘭不再管兩人,耳朵貼在門板上,一直注意着隔壁房間的動靜,奈何隔音效果太好還是怎麼的,外邊連一絲動靜都沒有。
將門悄悄的打開一條縫隙,看到門口那個餐盤還在那裡,鈴蘭一口血差點嘔出來,怎麼辦,他沒有吃下去?
又等了十分鐘,有腳步聲傳來,鈴蘭馬上屏息,一動都不敢動。
“唉……少爺,你剛纔明明答應我了,怎麼又反悔了”?墨嬰語氣哀怨不已,將飯端下去熱了一遍,這次直接推門進去,擺在傅衍璣面前,雙手叉腰,一副管家婆的架勢。
“少爺,再這麼下去等心兒小姐醒了你就倒下去了,心兒小姐肯定要哭鼻子,到時候你怎麼哄她”。現在的南宮心已經不是以前的南宮心了,失去記憶的她及其缺乏安全感,一會兒見不到傅衍璣就抓狂。
在喬心失蹤的那些日子裡,少爺整日不吃不喝的將自己封閉起來,落下了胃病,雖然不太嚴重,但到底讓墨嬰心底紮了根刺,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少爺,他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無論如何,少爺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時吃,把胃病這個毛病給根治了。
鈴蘭耳朵貼在牆上,只模模糊糊的聽到墨嬰一直在說些什麼,卻聽不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麼,時間有些久,藥效有些下降,再加熱一遍,藥效也揮散的差不多了,鈴蘭心底有些懊惱,不過她聽母親說過,這藥與別的同類型的藥不同,即使藥效經時間和外力的作用揮發,但與一般的藥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殺傷力還是極大的。
她微微放心了下來,凝神聽着隔壁的動靜,奈何這房間隔音效果太好,任憑她抓耳撓腮一句完整的話也聽不到,氣的臉色漲紅,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準得破口大罵。
“好了”,傅衍璣不耐的打斷墨嬰的話,放下喬心的手,端起碗簡單的吃了兩口,在墨嬰一眨不眨的目光下,傅衍璣也不想再聽他一遍遍的嘮叨,即使因爲心兒的昏迷而沒有食慾的他也硬逼着自己將一碗麪條下了肚。
將餐盤往墨嬰的方向一推,傅衍璣沉聲說道:“你下去吧,陳老來之前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他和心兒的獨處時間,他不希望有人打擾。
“是”。墨嬰端着餐盤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傅衍璣將喬心往裡挪了挪,脫下外套只着一件襯衣在喬心身邊躺下,給兩人蓋好被子,一手穿過喬心頸下,一手攬着她的腰,將她鎖在自己懷裡,垂眸看了眼依舊昏睡的少女,傅衍璣眸光含笑。
“小懶貓,就知道睡,看你醒了我怎麼懲罰你”。寵溺的語氣與那溫柔的眸光能讓每一個聽到的女人沉溺其中,一聲嘆息,傅衍璣抱緊喬心,閉上眼睛。
腦袋有些昏沉,但溫香軟玉在懷,傅衍璣硬撐着眼皮不讓自己睡過去,迷迷糊糊中他感到小腹處一股熱氣上涌,令他忍不住舔了舔上脣,猛然抱緊了喬心,她身上的涼氣令他舒服的一聲喟嘆。
直到陷入徹底的黑暗中去。
金絲窗簾隔絕了所有日光,屋子裡有些朦朧細碎光影影影綽綽浮動,一室寂靜,只聞兩道交纏的清淺呼吸聲交替響起。
“你——”,鈴蘭指着其中一人命令道:“去旁邊的房間去把那女人給我弄過來,動作小心點,千萬別被人發現”。
那人點點頭,門拉開一條縫先觀察了一番外邊,確定沒有人才貼門小心翼翼的往旁邊的房間靠近。
喬心是被熱醒的,她覺得自己像抱住了一個大火爐,那溫度燙的她肌膚有一種灼燒的痛感,睜開眼睛,她想擡手擦一下額頭上的汗,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麼鉗制着,動彈不得,一扭頭,才發現竟然是被傅衍璣給抱在了懷裡。
“阿衍、好熱”,她動了一下,發現他抱的很緊,無奈的說道:“阿衍你先放手好不好,我真的好熱”。
然而根本沒人迴應她,她扭頭一看,傅衍璣雙眼緊閉,臉頰燙紅,卻怎麼叫都不醒,雙手牢牢的圈着她,大有一種死都不放手的架勢。
“阿衍”?喬心被傅衍璣這明顯不正常的臉色給嚇壞了,搖了搖他,依舊閉着眼睛不省事。
此時門把手“咔嚓”一聲輕響,喬心蹙了蹙眉,以爲是墨嬰,趕緊說道:“快點請醫生過來,阿衍好像生病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她感覺到不對勁剛擡頭便被人捂住口鼻,雙手反剪,那人一手點在傅衍璣腋下,那雙圈着她的手立刻滑了下來,她雖獲得自由下一刻又落入了來人的手中。
喬心本能的伸腿踢向他,那人冷笑一聲,急忙閃避,拿出繩子麻利的捆住喬心的雙手,拿過牀頭的毛巾直接塞進喬心嘴裡,扛起她就朝門外奔去。
傅衍璣臉色潮紅的躺在牀上,雙眼緊閉,喬心搖着腦袋看向傅衍璣,眼底晶瑩滾落。
不、她不要離開阿衍……
“老實點”,男人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喬心身體一僵,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
“砰”的一聲身體被重重的甩落到地上,鈴蘭咬牙罵道:“聲音輕點”。
“唔……”,喬心在地上掙扎着想站起來,奈何雙手雙腳被綁,想呼救嘴裡又塞着毛巾,身體被甩到地上時右臂率先着地,現在一陣火辣辣的疼。
忽然,穿着高跟鞋的腳踩在她的臉上,那尖細的跟劃在皮膚上一陣鑽心的疼。
“南宮心,沒想到吧,你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呵呵”。少女陰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喬心眯起眼睛看過去,穿着一襲鵝黃色長裙、眉眼秀美的少女一雙眸子正帶着惡毒的笑意盯着她,那眉目間一閃而逝的猙獰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面目可憎。
那雙眼睛、純潔、無辜、清澈如碧海藍天,又如溫涼的小貓,只要男人看到了,就絕對逃不開這雙眼睛的魔力。
鈴蘭最討厭的就是喬心用這種陌生而又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這讓她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在那雙漆黑的眼底深處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張牙舞爪的一面……
“你知道嗎?我恨不得把你這雙眼睛摳出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你、親眼看着你最愛的男人是怎麼和我纏綿在一起,我要你再也配不上他,自覺的滾出我們的世界”。
這女人嘴巴一直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喬心卻納悶了,她根本就不認識她好不好,發什麼神經,她知道自己現在被綁架了,她口中的男人肯定是躺在隔壁的傅衍璣。
難道是阿衍的愛慕者?
也難怪,阿衍那麼優秀,有女人惦記着也不奇怪。
但是被愛情矇蔽的心神的女人真的很可怕啊,喬心想着,她是不是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
“看什麼看”,鈴蘭一巴掌甩在喬心臉上,這才覺得心中解氣了些,一腳踢向喬心肚子,恨不得把她腸子踹出來纔好。
以往在她身上受了多少氣?她做夢都恨不得把南宮心碎屍萬段,現在南宮心終於落在了她手裡,她一定要慢慢的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以報她以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喬心臉被打的往一邊偏去,貼在地毯上,火辣辣的疼,鈴蘭這一掌可是下了十足的力,臉立馬高高腫起,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她目光冰冷的瞪向鈴蘭,那樣幽深冰涼的一雙眼睛駭得鈴蘭心神顫了顫,下一刻扯起喬心的頭髮就往牆上撞去。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服氣?不服氣你就打我啊,賤人一個,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迷惑了衍璣哥哥,但是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衍璣哥哥只能是我的”。
喬心掙扎着往後退去,但鈴蘭下手力氣很重,她雙手雙腳被綁,壓根使不出力來,頭皮被鈴蘭扯的發疼,一下子就撞到了牆上。
“嗡”的一聲,喬心腦子發懵,眼前金星亂轉,熱血沿着額頭流落,“啪嗒嗒”滴到地上,她蒼白着一張臉,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她不能昏過去……
鈴蘭冷哼了一聲,估摸着時間也到了,看向一直站在牆角做壁上觀的兩人,冷聲吩咐道:“這個女人歸你們倆了,怎麼處置我不管,但一定要把她的處子之身給我毀了”。現在條件不允許,否則她一定要找幾個天底下最髒最醜最下賤的男人好好“伺候”她,如此還算便宜了她。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雖說窮兇極惡的事情也幹了不少,早就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糟蹋人家姑娘清白的事情,他們還真做不出來。
少爺吩咐過他們,只要配合這女人把她吩咐的事情辦好,其他的事情他們完全有自主權,剛纔他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這女人爲了報復情敵也是挺狠的,看人家較弱的小姑娘被折騰成什麼樣了。
這兩個男人竟然敢違揹她的意思?鈴蘭低吼道:“你們不想活了?我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你們的生死”?
剛纔奉命將喬心帶過來的男人目光在喬心臉上流連了一圈,即使一身狼狽依舊不掩少女國色天香的美貌,別有一番楚楚之態,想起剛纔少女趴在他的肩上那柔軟的觸感,一陣心思盪漾。
當先站出來笑着回道:“鈴蘭公主的命令哪敢不從,如此的美人也是我哥倆的福分,謝謝鈴蘭公主了”。
“老三”。另一男人不滿的喊道。
男人在背後擺了擺手,並沒搭理他。
鈴蘭冷哼一聲,恨恨剜了喬心一眼,她可得抓緊時間,幹正事要緊,可不能將時間都浪費到這裡來,離開之前吩咐道:“二十分鐘之後將她帶到剛纔的房間裡去”。
就是要她嚐嚐撕心裂肺的滋味……
跟我鬥……哼!
鈴蘭輕輕的推開房門,屋子裡拉着窗簾,顯得有些昏暗,她輕手輕腳的往牀邊走去,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幾分興奮、幾分恐慌、幾分激動。
直到看到躺在牀上的男子,鈴蘭呼吸一緊,雙頰嫣紅。
男子白色的襯衣領口大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精壯的肌膚,此時,那膚色泛着蜜色的光澤,無時無刻不在引誘着她,鈴蘭吞了口唾沫,順着胸口的方向往上看去,她忽然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妖孽……
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緋紅,緊閉的雙眼睫毛漆黑而捲翹,脣如朱丹,眉間豔色妖嬈覆天,而此時,他雙脣微啓,一聲極爲壓抑的悶哼聲溢出。
鈴蘭全身的血一瞬間直衝腦門,血脈噴張,讓她陷入一種莫名的興奮中,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着想要衝體而出。
看來藥效發作了……
她幻想了多少年的一幕終於要實現了,鈴蘭有些激動,即使方法有些卑鄙,但就像母親說的那樣,愛情裡沒有對錯,喜歡就要搶過來。
母親說她從來不後悔當初騙了父親,她想,她也絕對不會後悔的,她已經想好了,等兩人發生了關係之後,傅衍璣一定不捨得傷害她,她再借機“懷孕”,讓傅衍璣乖乖的和她結婚,結婚之後她就安心了,只要頂着傅衍璣妻子的名頭,即使他不愛她,她也一輩子無憾了。
想着,她拉下裙子的拉鍊,手指拂掉肩帶,長裙落地,露出白皙嬌美的身軀,帶着少女的清香和美好一步步走向傅衍璣。
他的臉色越來越潮紅,也越來越不安,一聲聲痛苦壓抑的呻吟聲溢出,卻刺激的鈴蘭毛孔擴張,一顆心差點蹦出來。
這種極致媚藥是母親給她的,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擋的了,一個時辰之內不和女子交合,便會暴斃而死,所以,她不卑鄙……
她是爲了救衍璣哥哥……
相信衍璣哥哥知道了一定不會怪她……
伸手摸上男子的臉頰,那滾燙差點讓鈴蘭縮回手,她細細的摩挲着他的五官,從眉心到下巴,再到胸口,一路而下,冰涼的指尖和那滾燙的軀體相交更是讓男人忍不住呻吟出聲。
她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離他如此之近,每次見他的時候,他總是冷淡漠然,好像從來沒有人能入他的眼,而現在,她終於要成爲他的人了。
鈴蘭勾脣而笑,一手沿着肚臍往下,在觸上男人皮帶的那刻,作亂的手猛然被人擎住了,那滾燙和勁力令她疼的尖叫:“你幹什麼”?
一雙眸子驚慌的擡起,正與男人看過來的一雙冰冷血眸相撞,那樣的深不見底、卻又冷如寒潭,幾乎一剎那間,她就被男人甩出去,身體重重的跌在地上。
嘶啞憤怒的聲音咆哮而出:“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