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6 你比我幸運

莫莎莎從學校大門口走出來,道路兩邊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戴着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高聳的衣領很好的掩住了她的臉部輪廓。

學校的規矩很多又怎樣,還不是她一句話就搞定,學校現在對她的態度可是小心翼翼啊,還指望着用她的名氣來拉更多生源呢?

哼、等今晚見了爸爸之後,一定央求他提前把她的身份曝光,巨星又怎樣,在富豪眼中還不是上不得檯面的戲子,等她成爲了J&D集團唯一的千金,還有誰能小看她。

那個人,也是手到擒來。

一輛普通的福特轎車在她身旁停了下來,莫莎莎看着面前這輛其貌不揚的福特汽車,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目光掃了眼周圍環境,見沒記者也沒粉絲跟蹤,才放心的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是一箇中年男人,見莫莎莎坐進來之後,趕忙扭過頭來,頭垂的很低,語氣恭敬:“小姐,委屈您了,這是先生吩咐的,屬下也不敢不從”。

莫莎莎握着包包提手的手指緊了緊,隨後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李叔,你是在中國的時候就跟着我媽媽了,都這麼多年了,你不要一見我就說這種話,我都明白的”。說完落寞的垂下眼簾,車窗外投來幽暗的光,將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映得十分清晰,有點顫抖,有點脆弱。

李叔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孩子,別難過了,你從小就這麼善良,放心吧,你的苦日子就快要熬到頭了,我們家莎莎啊,那可是最優秀的”。

莫莎莎小臉害羞的紅了起來,“李叔,爸爸今晚真的會過來嗎”?睜大的圓眼睛中有着期待,一下子就刺得李叔心疼起來。

這孩子是他看着長大的,明明有着一個那麼厲害的爸爸,卻只能隱姓埋名,連見一面也要偷偷摸摸的,小時候沒少哭着找爸爸,而現在,終於要熬出頭了,他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光,莎莎小姐,一定會成爲萬衆矚目的天之驕女。

“放心吧,就是因爲先生回來,所以要我來接你的”。

莫莎莎心底終於鬆了口氣,終於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想她莫莎莎見親生父親一面還要費盡心機,不懂事的時候她還能對着媽媽哭鬧,而現在嘛,她脣邊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閃過一抹陰涼,父親是什麼?是能讓她站在最高處俯瞰那些螻蟻的最好工具。

莫莎莎從車上下來,看着面前普通的民居,嘴角諷刺的勾起,她父親的照片永遠都排在世界財富排行榜上的榜首,財產不計其數,而她和母親卻只能住在普通的民居里,和那些低賤的普通人住在同一條街道上,甚至每次接她下學都不能用排滿他整個車庫的頂級豪車,而是大馬路上隨處可見的福特大衆。

他總是說什麼,以他的身份如果她和母親被曝光的話,他會被董事會那幫老東西踢出去,到時候她和母親什麼都得不到,也爲防有心之人的發現,她和母親衣食住行都低調的不能再低調,而父親每次過來吃一頓晚飯,和母親溫存一番,天還沒亮就走了,讓她想想,她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哦,對了,是三個月前她十七歲生日那天,陪她切了蛋糕吹了蠟燭之後,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他永遠看不到他轉身的瞬間母親失落的模樣,在他於人前光鮮亮麗、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有想過有一個女人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期盼和等待。

他不知道,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將母親的愛踩到塵埃裡去,以滿足他那高高在上的大男子心態。

色衰而愛弛,母親思慮過重,容貌日漸衰落,恐怕再也沒有能力抓住父親的心了,到時又有年輕貌美的女子鑽出來,她和母親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不,她絕對不會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的哭訴、她的哀求終於令父親起了惻隱之心,他答應曝光她和母親的身份,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活着了。

而代價,就是他另一個女兒的命。

她其實是知道的,什麼爲了她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他最在意的其實是她這個女兒,愧疚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但更重要的,是他內心真的想要那人的命,有她在,他就永遠不能掌握J&D集團。

他的野心,已經在紙醉金迷的貴族生活中日漸膨脹。

呵、那個集萬千寵愛在一身,卻獨獨被父親厭惡排斥的同父異母的姐姐,從第一次見面她就嫉妒她嫉妒的要發瘋了,同樣是父親的女兒,憑什麼她高高在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而她只能像個螻蟻一樣卑微的活着。

幸好她有母親賜予的優秀容貌,遺傳於母親的教養禮貌,所以她成爲了萬衆矚目的明星,父親對此是有些不屑的,但那種被人捧着、奉承着的感覺滿足了她日漸扭曲的心理。

她的眼底閃爍着瘋狂的焰火,灼燒着她全部的理智,打開門恭敬的請她進去的李叔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擡起頭來,就看到少女看着面前的房子,眼底的瘋狂令他心驚。

“小姐”?李叔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那些焰火瞬間隱去,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美麗的眼睛漾起溫和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

“好久沒見爸爸了,真的好想他”,越過李叔,當先走了進去。

越過小院,莫莎莎推開正屋的門,不同於外邊的蕭條破敗,屋子裡的格局甚是溫馨,八十平的小平房裝潢點綴都極用心,細心觀察的話,會發現屋子裡很多不起眼的東西都極爲精緻奢華。

正坐在沙發上閱覽報紙的中年男人聞聲回過頭來,年齡四十多歲左右,精短幹練的平板頭,五官深刻立體,算不上多出色,一雙藍色的眼眸內精光微射,眼尾的皺紋爬滿了故事和滄桑,一雙藍色的眼眸內精光微射,只是看着一個人就會讓人不自覺的懾於他的威嚴冷酷。

“爸爸”,莫莎莎一改往日的溫和矜持,像小鳥一樣的飛撲進男子的懷中,“您終於來看莎莎了,莎莎還以爲您再也不要莎莎和媽媽了呢”,說着臉頰在男子的胸膛上蹭了蹭,十足的撒嬌模樣。

男子眼眸眯了眯,然後擡手摸了摸莫莎莎的長髮,笑着說道:“說的什麼胡話,爸爸怎麼能不要你們呢,你的小腦袋裡整天胡思亂想寫什麼,爸爸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抽不出時間來看你們”。

“爸爸,你以後能不能多來看看我和媽媽,你不在,我都覺得屋子裡冷清的很,爸爸……”,手指牢牢的抓着男人的衣服,聲音哽咽,聞者動容。

莫莎莎可是在國際大電影中露過臉的,小小年紀演技就被大導演讚譽,不過一個小小的哭戲,能難住她嗎?

果然,那仿若蒙了一層寒霜的眼底閃過一抹愧疚,小心的拍着莫莎莎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莎莎不哭了,爸爸答應你,很快,我們一家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真的”?莫莎莎驚喜的擡起頭來,眼底的希冀和小心翼翼讓男人終年不化的冰心裂開了一絲縫隙。

這個女兒,說到底,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手指點上她的鼻頭,寵溺的說道:“不騙你”。

“莎莎回來了啊,趕緊洗洗手吃飯吧,別總膩在你爸爸懷裡,他工作了一天也挺累的”,溫柔的女聲傳來,令人感覺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了的感覺。

一個女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玫紅色的居家長裙,將妖嬈的身體包裹的淋漓盡致,圍着一個碎花圍裙,多了一些居家的感覺,一頭墨發盤在腦後,斜斜的插了根玉簪,肌膚白皙如雪,眉目如畫,溫柔淡雅,那般靜靜站着,就像從遠古的畫中走出來的仕女。

她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父女倆,脣角牽起一抹溫柔的笑,雖說女兒都十七歲了,但她卻保養的極好,看着就像二十七八的大姑娘,但眉峰匿着的一抹憂鬱,使得她氣質更甚的同時也多了些滄桑。

“哎呀媽媽,你只心疼爸爸,不心疼我啦,我在學校學習也很累的啊”,說着蹦到女子的身邊,手臂挽上她的臂膀,把臉放在她的肩上。

女子搖搖頭,笑的無奈,那寵溺包容的模樣令莫莎莎心酸的同時也恨透了她,爲什麼她總是這麼大度包容,明明有着得天獨厚的外貌條件,能把父親迷得死去活來的,卻不知道乘勝追擊,逼迫父親承認她們,也好過躲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她曾經無數次的對母親哭鬧過,但母親每次就抱着她陪她哭,每次都是同一句話來搪塞她:莎莎,這是我們的命啊,只要你父親他還在意我們母女我就足夠了。

命嗎?她莫莎莎從不信命,是她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搶過來。

她總是這樣自私,因爲她那可笑的懦弱,她莫莎莎就要永遠當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嗎?永遠不能正身,冠姓瑪麗。

她永遠忘不了當她告訴母親父親答應她接她們兩人離開這裡時,母親臉上的苦笑,母親的懦弱源於對父親的愛及敬仰,相反,她極聰明,只一句話,她就明白她們正大光明的出現是用另一個女人生命的隕落換來的。

當時她說:“莎莎,一輩子那麼短,能活着就已經不易了,非要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她當時將母親最愛的青花五彩盤口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有沒有爲我想過,小心翼翼的活了十七年,我只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面前而已,你的懦弱讓我看不起,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媽媽”。

當看到母親臉上滾落的淚水,她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但她從不後悔這樣做,也是時候點醒母親了,不要總是縮在自己的烏龜殼裡。

她也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二十年的歲月,唯有女兒是唯一陪在她身邊的人,她無奈的嘆息,一瞬間彷彿老了幾歲:“可憐了那個孩子,你們,能不能別傷害她”。

這下,莫莎莎是真的被氣笑了,她諷刺的看着面前美貌不減的女人,“我和她究竟誰纔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笑的寬容大度別用錯了地方,再說了,就算我願意放過她,父親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女人眼底閃過了然,顯然很清楚那人的性格,也不再多說什麼,默默的蹲下身子撿着碎掉的瓷渣。

莫莎莎抽回手,笑的不露痕跡,“我去洗手”,便閃進了廚房。

“你……終於來了”,莫歡語看向那正襟危坐的男子,目光希冀又有些緊張,手指緊緊的捏着圍裙。

“嗯”,男子淡淡的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開雙臂把她圈進懷裡,他的身上帶着些涼氣,但她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瞬間就安定下來了。

眼睛有些澀,但她忍着把淚憋回去,擡起頭用最美的微笑面對他,“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待會兒你可要多吃點”。

“嗯”,回答她的依舊是男人冷淡的聲音。

這樣就夠了,她還在奢求什麼呢?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但男人身後站着的兩個冷麪保鏢生生讓那份和樂打了個折扣,莫莎莎低頭喝了口湯,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越是身處高位的人,越是害怕死亡,她的這個爸爸,怕死怕的要命,甚至在和母親滾牀單的時候,都不忘讓人守在臥室的四角,寧願讓人聽牆角讓母親尷尬,也不會讓自己置身一絲一毫的危險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直至華燈初上,客廳裡亮着一盞燈,並不明亮,卻頗顯溫馨。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貓叫,低嗚的如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到,費多摩向身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一個以保護的姿態站在費多摩身邊,無論任何突發情況都能第一時間不讓費多摩受傷,另一個保鏢從腰間掏出手槍輕而迅疾的朝落地窗邊走去,挑起紗簾一角,冷厲的目光在一片漆黑中尋找着一絲一毫的可疑物。

莫莎莎被這情況弄得有點愣怔,遂即心底鄙視起費多摩來,太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吧,不就是一聲貓叫嘛,但這種情況她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頂多心裡吐槽一下,外表還是不爲所動。

莫歡語在廚房裡洗餐具,不時的傳來盤子碰撞的清脆聲,牆壁上的鐘擺滴答滴答的不知疲倦的走着,一切都那麼靜,費多摩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雙手擱置在膝蓋上,雙眸微閉,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放置在膝蓋上的小指微動,爲什麼,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第六感,從來就是很準的,這讓他逃過了很多次來自商場對手的暗殺,而這次,依舊不例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保鏢放下紗簾,轉身朝費多摩走了過來,伸手打了個“安全”的手勢。

費多摩卻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再派些人過來”。

保鏢立刻點頭,拿出腰間的對講機朝陽臺走去。

窗檐上,一抹黑影貼牆而立,身影幾乎與整個黑夜融爲一體,屋前一株檸檬樹很好的遮掩住了她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即使有人從窗前走過,也發現不了她。

喬心腦海裡回放剛纔看到的屋子佈局以及兩個保鏢,還有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她伸手從背後的揹包裡摸出來一張一寸照片,藉着月光放在眼前。

果真是他。

幾乎是保鏢對講機剛放下的同時,不遠處的街道上便傳來一道道車光,將近處的天光映得極亮,由遠及近而來,沒有驚動周圍的民居。

喬心心底暗咒,費多摩的謹慎小心果真名不虛傳,她算是領教到了,身邊貼身帶着兩個頂級保鏢,但大部隊卻是在周圍隱藏着,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會出動,將殺手團團包圍,來個甕中捉鱉,但已經到這一步了,容不得她退縮。

將照片塞回揹包裡,喬心壓低聲音對着耳麥說道:“計劃有變,聯繫薩卡讓她別過來,你撤回一百米外原地待命,如果十分鐘後我沒過去找你,你先自己一個人走”。

裡面沒有聲音傳來,喬心知道羅格絕對聽到了,遂不再管他,取出面巾矇住臉,又看了眼越來越近的亮光,清幽的眼底迸射出一抹寒光。

進入風隊的第一仗,絕對不能輸,否則她的下場,將會萬劫不復。

縱身一躍,纖細的身軀如一尾靈活的魚兒,驟然破窗而入,“刺啦”一聲巨響,玻璃渣子落了一地,兩個保鏢反應迅速的掏槍朝向窗戶方向連聲開槍,但還是慢了一步,喬心伸手拽下紗簾朝兩個保鏢甩去,就地翻身一滾,避過密集的槍雨。

紗簾兜頭而來,即使兩個保鏢能力再強,目光也有瞬間的盲角,喬心一槍打中一人的胸膛,但這人的身體也太強壯了,竟然哼都沒有哼一聲,抓住紗簾往地上一甩,一人護住費多摩往門口退,朝對講機裡厲聲吼道:“comeon……”。

但喬心會讓他離開嗎?絕對不可能,但剩下受傷的一人已經攻了上來,兩人纏鬥在一起,喬心決心速戰速決,這人雖說是個格鬥高手,但依舊是有弱點可抓的,喬心兩腳都踢在他胸口的槍傷上,染得整個胸口都是血,但那人依舊咬牙堅持,喬心眼眸一眯,從腰間抽出匕首,整個人翻上他的後背,匕首劃過他的脖頸,這人竟然還在掙扎,喬心索性直接擰了他的脖子,這下子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客廳到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呢,喬心手中的染血的匕首朝移動的兩人飛去,被保鏢伸出的胳膊給擋住了,差點沒把他的胳膊給整個切下來。

莫歡語聽到客廳裡的響動趕緊放下手中的盤子跑出來,一見到客廳裡的狀況當即嚇得愣在了原地,而莫莎莎,早在殺手破窗而入的瞬間就躲在沙發後面了,整個人抱成一團,害怕的瑟瑟發抖。

喬心手點沙發扶手,整個身體翻越而過,勁瘦的雙腿攜帶雷霆之勢掃向保鏢,保鏢無奈之下只好放開費多摩,來阻擋喬心的攻勢,喬心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掃出的腿拐了個彎踢向保鏢的背,以他的背爲支撐點,身子滑向正準備偷偷溜走的費多摩。

右手拎着他的後衣領,左手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成功的看到費多摩的一張臉變的慘白,喬心很不厚道的勾脣笑了,只是她的臉上蒙着紗巾,只看到她的眼睛彎了起來,像一彎月牙。

“我警告你,別輕舉妄動”,喬心壓低了聲音對面前掏槍指着她的保鏢說道。

“放下槍,否則我萬一手抖了劃傷了他就不好了”。

保鏢猶豫了一瞬,見費多摩的眼神之後,沒有絲毫動作。

喬心冷笑一聲,右手一槍嘣在保鏢的右腿上,保鏢彎腰跪了下去,耳邊聽到女子冷酷的猶如撒旦的聲音:“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

又一槍嘣在男子拿槍的手腕上,手裡的槍掉在了地上。

費多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波瀾不驚,冷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真不愧是J&D集團的掌權者,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冷靜,“你臨死前就知道了”,二話不說,拽起費多摩便往門口走去。

喬心下手絲毫不輕,勒得費多摩臉龐通紅,呼吸急喘,他多年身居高位,何時受過這種威脅,但此時受制於人,也只能無奈了。

“等等”,女子的驚呼聲傳來,喬心扭頭看去,一個長相十分溫柔古典的女子從廚房方向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喬心不遠處,聲淚齊下:“求求你放過我先生吧,他什麼都沒有做,你要殺就殺我好了,只要你能放過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費多摩冷哼了聲,似是對女子如此低聲下氣的行爲十分不屑。

喬心眯起眼睛淡淡的看着這個即使是哭依舊美得令人心憐的女子,心底沒有絲毫同情,一個爲了愛已經失去了自我和靈魂的女人,實在是可悲,染指別人的婚姻,更是可惡。

“你”?,喬心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一句話說的莫歡語臉色慘白如紙:“你不過是一個依附男人而活的莬絲花,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不再看哀求的莫歡語一眼,喬心拽着費多摩向外走去,目光掃過沙發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繼而又移開,紗巾下的脣微勾。

如果她的記憶沒錯的話,躲在沙發後的少女就是今晚在學校大禮堂的舞臺上光芒萬丈的明星莫莎莎,更是那個對阿飛主動投懷送抱的人,呵,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感嘆一句,猿糞啊!

背景神秘的莫莎莎沒想到竟然是費多摩的私生女,薩卡同父異母的姐姐,費多摩之所以想要儘快解決了薩卡不單純是爲了J&D集團,恐怕還有這母女倆的傑作,但看那女人一臉懦弱樣,恐怕都是莫莎莎在興風作浪吧。

外人面前溫柔善良的新星莫莎莎,真是不簡單,不過還是留給薩卡來解決吧,畢竟是她的家務事。

整個院子已經被團團包圍了起來,喬心鉗制住費多摩淡定的一步步走出屋子,來到外面空曠的院子裡。

“讓他們都把槍仍了,退出百米外,否則你就只能給我陪葬了”。喬心站在他身後,一手拿匕首抵着他吼間的動脈血管,只要他有一點不老實的地方,匕首就會滑破他的血管。

費多摩知道她這話不是開玩笑,也知道這女人的心狠,咬了咬牙沉聲道:“都給我把槍扔了,退出百米外,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輕舉妄動”。

保鏢很聽話的扔了手中的槍,齊齊後退,直到退出了院子。

這些保鏢都是費多摩私下豢養的,被訓練的只聽他一人的話,不論是對是錯,他的決定都不能有絲毫質疑,所以,這些保鏢根本就沒在乎過費多摩的性命,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就是,老闆的話絕對不能違抗。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直到最後一個人退出院子,喬心迅速的拽着費多摩往院子的角落走去,扒開一株人形高的藤蔓,一個掩映的圓拱木質門出現在眼前。

清楚地看到費多摩眼底的震驚,喬心笑的歡快極了,狡兔三窟還真沒說錯,費多摩連逃跑的路線都劃定了幾個,要不是她心細,現在周圍觀察了一遍,還真找不到。

喬心一腳踹開了木門,拽着費多摩彎腰走了出去,她時刻觀察着費多摩,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平靜,他越是平靜就越是醞釀着更大的風暴,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把他控制在手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要知道這個老狐狸可是掌控着美國三大財團之一的J&D集團長達二十年,在幾大黑幫大佬的手中游刃有餘,絲毫不落下風,這樣的人,會乖乖認輸嗎?

四周漆黑一片,喬心憑着記憶穿行在小路上,一邊認路,一邊警惕着周圍的危險,一邊還要控制着費多摩耍別的心思。

她當時和薩卡簽訂的條件就是費多摩的命,但後來薩卡又提出條件要活的費多摩,這難度可就升級了,報酬當然就要升了,薩卡答應給她百分之一J&D集團的股份,這可是用錢買不來的,雖說只有百分之一,但足夠喬心冒險了。

喬心突然停下步子,捏着嗓子學着布穀鳥叫了一聲,下一刻,一輛黑色的轎車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躥出來,搖下的車窗裡羅格一張俊臉露了出來。

喬心拉開車門將費多摩塞了進去,然後自己鑽了進去,車子裡的燈光幽暗不清,喬心拿手銬將費多摩的兩手銬在車頂,雙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駕駛座上的羅格吹起了口哨,“哦,喬,原來你這麼重口味,這麼老的大叔都下得去口,他恐怕比你爸爸年齡都要大哦”。

喬心根本不搭理陷入間歇性抽風狀態的羅格,雙手在他渾身上下摸索着,先把他外衣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關機,扔在了一旁,然後又在他領帶背面搜出來一個追蹤器,最後目光停在他手腕上戴着的VacheronConstantin手錶上,眸光輕眯,順手給取了下來,拿在手裡把玩着。

“你最後的救命稻草,就是它”?喬心輕輕問道,卻眼尖的發現費多摩的眼底閃過一抹懊惱。

哼,將手錶扔給羅格,“解決了它”。

羅格接過手錶,看着儀表盤上閃爍的紅燈,沉聲道:“有一撥人正在向這邊靠近”。

這一點喬心早預料到了,她看了眼身後明晃晃的車燈,當下冷聲道:“按原定路線走,先甩開他們”。

正在這時,副駕駛的車門突然被人拉開了,一個身着紅色緊身短裙的女人坐了進來,喬心目光冷淡的看向羅格:“我不是吩咐過你不要讓她來了嗎”?

羅格縮了縮腦袋,不做聲了,有危險憑什麼不讓她來,父女相鬥只出點錢就行了嗎?他巴不得這女人趕緊死呢,還能盼着她好過?

喬心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但費多摩一看到那出現的紅裙女子,眸子就通紅了起來,彷彿燃起了滔天的火焰,灼燒得整個車廂都像置身與火海中。

“果然是你”?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間蹦出來,攜帶了滔天的恨意。

羅格樂得眉眼都彎了起來,發動引擎,車子飛速駛離。

薩卡修長的眉微挑,妖豔的眼角流瀉一地冰涼,能凍的人心臟驟停,脣角微微挑起,不屑又譏諷:“沒錯,是我”。

“你……,你竟然敢弒父,你這個不孝女”。費多摩激動的身子都直了起來,但雙手被拷在車頂,動作間,手腕上都磨破了一層皮。

“弒父”?女子的聲音有一種勾人的魅惑,卻又奇異的寒涼,“你配得起父親這個詞嗎?你知道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多久嗎?十五年,哈哈哈……”。眼角彷彿有什麼東西濡溼了,澀澀又酸酸的,有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十五年了,自媽媽離開後,她再也沒有哭過,人前妖豔風流的J&D集團大小姐,只談情不說愛的薩卡。瑪麗,爲了活着,爲了能親手殺了費多摩,她就是這樣糟蹋着自己。

羅格眼角瞥了一眼,就看到女人臉上像是海水一樣晶瑩的淚珠,心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腦海裡想起女子總是魅惑卻又冷漠的眼神,又趕忙撇開了腦袋。

他這一閃身,就被後邊的車子追了上來。

“你……”,喬心一記手刀斬在費多摩的後頸,接下來的話就被吞回了他的肚子裡,整個人癱回了座椅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羅格,專心開車,你不行我來”。喬心回頭瞅了眼追上來的車子,車窗露出來人拿着槍朝別克車射來,喬心拿出手槍擊中那人的額頭,沉聲喝道。

薩卡拽住正開車的羅格,將他拽回副駕駛上,玲瓏的身體利落的一躍,穩穩的坐在駕駛座上。

“哎……你幹什麼你”?羅格大聲尖叫道,簡直嚇死他了好不好。

薩卡脣角微勾,向他遞來一個挑釁的眼神,卻極盡妖媚:“你那技術,笑死人了好不好,就讓你看看本小姐賽車冠軍的技術”。

羅格噎了一下,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移開,嘴裡嘟囔道:“幼稚”。

可以說薩卡的飛車技術與雲錦可是不遑多讓的,甚至比雲錦還要瘋狂,三兩下就把身後的人給甩開了,羅格可是嚇的不輕,雙手一直牢牢的抓着車頂扶手。

喬心失笑,這一幕和當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薩卡看着後視鏡裡臉色從頭至尾沒有變化一絲一毫的少女,讚賞的說道:“喬,你可真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心性如此堅韌,真是令人敬佩,她像她這般大的時候,除了一面防護父親的暗殺,一面爲了迷惑父親流連於歌廳酒吧,雖說不是本心的,但時間長了,她也真的沉醉於那浮華糜爛裡了,甚至一度產生過自殺的想法。

呵,連她自己都厭惡自己了,更何況身邊這個避她如蛇蠍的少年了。

喬心輕輕一笑,不置可否,坐過雲錦那個瘋子的車,她還有什麼害怕的。

幽暗的地下室,陰氣森森,只一盞壁燈散發着昏黃的光,將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詭裔的迷離之氣。

重重石階之上彷彿吞着一團黑霧,看不到盡頭,這個空曠幽涼的空間內,什麼都沒有,石縫裡滴答滴答的水聲分外清晰。

地上趴着一個男人,雙手被手銬烤着,突然他眼睫毛顫了顫,幽幽轉醒。

“醒了”,一個有些漫不經心卻異常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費力的撐起眼皮看去,面前一雙晶藍色的高跟鞋,女人美麗的腳被包裹在裡面,白皙纖細的小腿晃啊晃啊。

他晃了晃腦袋,擡起頭看去。美麗的女子雙手抱臂,脣角含笑,居高臨下的睨着他,眸光譏諷寒涼又不屑。

他雙眸大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從地上爬起來,“你這個不孝女,快放開我”。

女人尖利的高跟鞋踹在他的胸口,一下子就把他踹回到牆上,又慢慢的滑了下來,疼的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女子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踱到他面前,尖利的鞋跟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手背上,疼的他尖聲叫了起來。

薩卡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看着這張和她頗爲相似的容顏,她藍色猶如大海一般的眼珠裡閃過一抹悲傷的神色,手指卻漸漸捏緊。

“外公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她緊緊的盯着費多摩,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細小的神色。

果然——費多摩聽到她口中的外公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隨即又擴散開來,嗤笑道:“你外公都死多少年了,你現在纔來問我,當時五歲的你不是也在場嗎?是你不聽你外公的話害的他心臟病發,現在怎麼又問起我來了”。

十九年的噩夢,他當真說的漫不經心,但薩卡早已經有答案了,她只是不甘心想要親口問問他,卻哪隻他還是不知悔改,還想要把髒水潑她身上,讓她在愧疚悔恨中生活一輩子。

鞋跟狠狠的碾過他的手背,費多摩嗓子都要啞了,額頭上都是冷汗。

薩卡逼視着他,與他四目相對,“那我媽媽呢?她真是煤氣中毒而死嗎”?

“你難道懷疑醫院出示的死亡原因嗎?不是你貪玩溜進了廚房打開天然氣,你媽媽怎麼會爲了救你而死呢”?他笑得奸詐又得意,目光狠狠的瞪着她,像是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出口的話卻一寸一寸的剜着薩卡的心。

“你胡說”,她雙手掐上他的脖子,“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是你,外公媽媽都是你害死的,你爲了得到J&D集團,殺了他們卻把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你好狠的心,你對媽媽,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費多摩漸漸呼吸不過來了,他趕忙說道:“愛……我愛……你媽媽”。

“你放屁,既然愛她在我外公死後你就迫不及待的找別的女人,讓她爲你生孩子,爲了接她們進門,又處心積慮的想除了我,費多摩,你這個人渣,我要將你千刀萬剮,將你最愛的女人孩子折磨而死,這樣你滿意了嗎”?

費多摩面色直接慘白。

眼淚寸寸而落,這一天她等了多少年,可是爲什麼,她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感覺,呵呵,人生啊,真是諷刺。

“你下手啊,你殺了我啊,哈哈,你這個孽女,你殺了我你會天打五雷轟的”。費多摩瘋狂的叫道。

薩卡瞳孔緊縮,身子往後倒退,是啊,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怎麼能殺了他。

角落的陰影裡走出來一個身形高挑纖瘦的少女,她走到薩卡身邊,語氣淡漠的彷彿一出口就消散在了風裡。

“至少你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你的外公和媽媽真心的愛着你,即使現在,他們也在天上守護着你,相比我來說,你至少是幸運的,你應該想想,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悲慘的”。

比我……更悲慘的。

薩卡看向少女,那一雙她永遠也看不透的漆黑眼珠裡究竟潛藏着多少秘密,而她說的,她比她幸運,她比她更悲慘,她到底,又經歷過什麼?

費多摩認出了這就是挾持了他的那人,沒想到竟然這麼年少,薩卡不知道從哪裡挖來了這樣的人才,爲了對付他也算是用盡心機了,他從來不知道在他計劃着殺了親生女兒的同時,他以爲的不務正業的廢物女兒也醞釀着殺了他。

“你幫我殺了她,我給你一千萬美金,不,一億美金,只要你能保住我的命”,費多摩也是病急亂投醫,這種認錢的殺手是最好收買了,誰給的錢多就幫誰賣命。

喬心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面前這個擁有財富王國的男人就在她的目光下突然啞聲。

“這不能成爲你自怨墮落的資本,他不是你父親,他是你的殺母仇人,殺了他,拿回屬於你的一切,那是你外公留給你的,你外公和媽媽都希望你能更好的活着,代替他們,好好的活着”。

少女清淡的柔軟嗓音彷彿有一種扶定人心的作用,她轉身,清瘦卻堅毅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石階處,直至不見蹤影。

薩卡看向怔住的費多摩,眼底的恨意瞬間浮上來,她捏了捏手心,緩緩向他走去。

------題外話------

男主下章出現,話說都快把男主給忘了,好吧,我的罪過,求原諒~(&g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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