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他變成這個樣子的呢?又是什麼時候將他和這個本應該是天差地別、永無交集可能的人緊緊的捆綁在一起?
吳彥怔怔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他擁有着無數女性們熱衷的精緻皮囊,有着令人豔羨的顯赫資產,如果不是過去的那些年裡真實的經歷過,他怕是也不會相信他兼具着鐵血無情的心腸和手腕。
“在想什麼呢?”易暘附耳輕輕地問着他。
“沒什麼!”吳彥搖頭。
“是麼?”易暘輕哼一聲,“我住哪裡啊?”
男人頓了頓,道:“你會缺住的地方?這哪裡不能住啊……”
“我想和你住一起啊!”易暘繼續發揮着素日裡的痞子情態。
吳彥皺眉,和他住在一起,得了吧,以什麼身份?
公司人員?得了吧……
難不成還說是他不明不白關係的牀伴不成?
“我那裡不行……”
“既然你那裡不行,那麼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吧!”一邊說着話的同時,兩人已經穿越着洶涌的人羣,朝着一旁的酒店走去。
“誒,你們看,你們看,那兩個人……”他們身後,有小女生嘰嘰喳喳的yy了起來。
“是啊是啊,爲敢篤定一定是……”
“好有愛的感覺啊,有沒有?”
聽着身後的議論,吳彥的身子不由得愣了愣,一旁的易暘看着他,又掃了掃周遭熱烈起來的視線,正想說什麼,吳彥卻拉着她飛快的走了……
……
雖然小城市的酒店並不存在着所謂的豪華套房,不過倒也勝在精緻周到。
拿着房卡打開房間,易暘扔下自己行李缺缺的一個行李箱,便對愣在一旁的吳彥道:“你在害怕和逃避什麼,吳彥,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本就是見不得人的關係!”打斷易暘的話,男人笑了笑:“我們是見不得光的,而且易暘你要玩遊戲,我拒絕不了,但人都是有一個限度的,不要太過分!”
“你的意思是?”易暘玩兒的笑。
“你我都沒打算讓這些事情見光,既然如此,那麼就請尊重我們彼此明面上的生活,不要去搗亂和打攪!”
“維持明面上的生活,吳彥,你的意思是暗地裡的、或者說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易暘冷冷的笑着,嘴角輕揚的弧度中帶着說不出的嘲諷。
“何必問得這麼清楚,易暘,你會放過我麼?”男人苦笑:“我不願意你打攪我的生活,我想和你再無半點關係,你會放過我麼?”
“你真是這麼想?”易暘笑。
“……”
輕嘆一口氣,男人一把勾起吳彥的胳膊:“我不會放過你,你是我的所有物,不管我如何對待你,我都不允許你……”
吳彥嘲諷地看着他,“你總是這樣,易暘,我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你需要我的時候就徹底翻攪我的生活,不需要的時候就狠狠的丟棄甚至於犧牲,易暘,我會有自己的感受!”
“感受?”易暘笑:“我不管你是人還是物件,吳彥,你只需要承受我給你的便可!”
“……”男人無聲地笑,歇斯底里的情緒仿若秋風中的枯葉一般,極致的爆發於悽零卻偏生髮不出半點聲音。
良久,男人才平靜下來,淡淡的看着易暘:“對你而言,我到底意味着什麼?”
易暘淡淡地看着他:“這重要麼?”
“重要麼?”男人喃喃着,嘴角一片苦笑氾濫:“是啊,這一點也不重要,於你而言我不過是個高興的時候逗一逗、不高興的時候處置一下的寵物罷了……”
“我不養寵物!”易暘皺着眉回答。
“是啊,你不養寵物!”吳彥敷衍着,心中卻是越發的淒涼,這樣的一個人啊,看似完美,其實感情和性格上卻是既不完整又帶着點畸形,和這樣世上爲數不多的人綁在一起,吳彥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就這樣吧!”打斷男人的話,吳彥淡淡的看着他:“一直以來不就是這樣麼?明白上我們毫無關聯,暗地裡你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找我,我有需要的時候請你幫忙,易暘,就這樣吧……我們之間一直不就是這個樣子麼?”
相互利用,以目的爲交換,以自身做籌碼,這從來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當初是他魔障,竟然在這層顯而易見的關係裡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才落了那般的結局。
這一次,他再不是那個懵懂的年輕人,再不是那個甘做藤蔓一望無悔的憧憬者,這一次再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看着男人坦然無畏的姿態,易暘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的徹底不一樣了,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本來感情思想就不是很發達的他實在發現不出來。
所以最後只乾癟癟的冒出了句:“如果你已經想通了,那麼……”
“去洗澡吧!”吳彥打開浴室的門,所有的意思都隨着這一句話不言而喻的全部表達了出來。
易暘怔了怔,心裡卻感覺不到半分欣喜。
果然,一切都是一筆交易,一筆由自己隨時開始,隨時結束的遊戲,只是,他決不放棄……
……
當許久未見和身體的本能二者契合,當素來已久的習慣碰撞上熱血沸騰的激情,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激情之後,兩個人誰也沒有動彈,都只是靜靜的躺在牀上,靜靜的看着天花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這一次,你又是爲了誰?”易暘淡淡地看着吳彥。
“你會好奇這些麼?”吳彥嘴角輕揚。
“不會,但是吳彥,我不喜歡你的心裡裝着太多別人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希望你的心裡有我!”
“……”吳彥但笑不語,曾經,他的心裡滿滿的裝載這他,他的每一次皺眉,甚至於每一次呼吸都能夠緊緊的牽動着他的心坎,引起他整個人的錯亂和糾結不已。
他曾經是那般的在意他,那般的將他看得珍若生命啊,可是他是怎麼對待他的呢?
那樣的傷心徹骨的痛,一次就夠了,徹徹底底的將那個年少無知的男孩撕碎了,如今的他再不想去體會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