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冷天宇的痛苦
靜靜的空氣裡,流動着複雜的氣流。舒愨鵡琻
明明曾經是那麼熟悉的背影,那麼熟悉的人兒,現在卻陌生的好像不曾相一樣,痛苦的目光落在她無名指上的銀白戒指上,狠狠的一凝,他苦笑的說:“六年了,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進來這麼久了,竟然一個正面也不給他。
艾寶兒從進來開始,就下意識的攥着衣角,現在聽到他的話,更是微微一顫,接着身後貼上來了一副溫熱的身子,讓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可以躲的餘地。
“寶寶,寶寶……”他抱着她,脣在她的耳邊一遍遍的喊着,那聲音嘶啞的程度就像是經歷了千萬重的苦難,才把這兩個字從心底裡喊出來。
“寶寶,我好想你……”他的頭埋在她的脖子裡,嘶啞出聲,就像是六年前的那個大男孩一樣,希望用自己的弱勢,祈求她的憐愛。
艾寶兒低垂着頭,手覆到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上,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顫抖,但是她還是輕輕的,堅定不移的掰開了他的手。
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窗戶前看着樓下,兩個孩子和一個男人站在燈光下嬉戲,孩子玩的很歡樂,男人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擡頭往樓上望。
這個男人在她來前,還是死磨硬泡的跟來了,兩個小傢伙更是一路跟着屁顛屁顛的。
“他真幸福。”走到艾寶兒的身邊,冷天宇說。
艾寶兒沉默
冷天宇解着說:“我很嫉妒他!這些明明該是我的!”
艾寶兒搖頭,聲音淡淡的,帶着過盡千帆後的淡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該是誰的,不該是誰的。”她轉身,看着身邊的男人:“天宇,他不欠你任何東西,欠你的自始自終都是我。”
“寶寶,你變了。”冷天宇看着艾寶兒淡然的面容,眼神複雜的說,以前的艾寶兒可以是妖嬈的,也可以是恣意妄爲的,卻從來不會是這樣清淡的,帶着爲人母的細膩與溫吞。
變了嗎?艾寶兒笑,或許吧。
以前她一個人孑然一身,不在乎任何東西,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現在她有家,有丈夫,有孩子,變了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看着艾寶兒只是淡然的笑,冷天宇心裡卻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在花棚裡時她明明什麼都聽見了,他一直以爲她來找他是來質問的,可是不是,她來這裡絲毫不提起那些事情。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這對他來說,比她的質問還要讓他痛苦難受百倍。
這似乎在變相的說明,她不在乎了,她不在乎他這個人了,所以不在乎一切關於他的事情,曾經那些欺騙,那些傷害,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無所謂了,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聞,不問,不理,僅僅只是因爲不愛。
冷天宇心痛的就像是破了一個大洞,面部表情也極度的糾結。
六年的時間,他學會了很多,學會了隱藏對她的愛,學會了面對事情做到處變不驚,學會了……可是學到再多的東西,有一點卻永遠也學不會,那就是面對她,永遠也學不會面不改色,他痛,真的很痛,痛到呼吸都是困難的。
六年前,他錯了,他以爲自己害得她沒了那個孩子,看着傷痕累累的她,他很無措,只能用離開她來懲罰自己。
六年後,隔着屏幕,他看着她披着潔白聖潔的嫁衣,成爲別人的新娘,即使淚流滿面,也不敢找她,只因他怕自己會傷害到她。
聽到孩子的消息,他死去的心,害怕的心,才慢慢的升起一股希望,他以爲他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他再次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擁有她的機會,不是老天不給他機會,而是她不給!
這個他愛得幾乎發瘋的女人,每每想起心臟都會疼痛不止的女人,不給他一點點的機會!
“天宇。”艾寶兒看着他,微笑着喊道。
冷天宇擡頭,看向她,一滴淚順着眼角落下來,艾寶兒的心微微一緊,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大方的抱住他,手環在他的背後。
她說:“天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好嗎?我們都不要再提起,以後我們都只往前看。”
冷天宇垂下眼瞼,眼睛裡都是悲哀的痛苦,不再提起?可是怎麼不再提起,他還陷在過去的回憶裡時,她卻已經把過去遠遠的丟開,留他一個人在沼澤裡掙扎。
就像是遲暮的老人一樣,他慢慢的伸出手抱住她的腰,狠狠的抱住:“寶寶,你很幸福,對嗎?”
艾寶兒擡着頭看着他痛苦而茫然的眸子,緩慢但堅定的點頭:“嗯,天宇,我現在覺得很幸福,我希望你也幸福。”
冷天宇苦笑出聲,他看着她,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臉,顫抖的在她的五官上移動,他說:“你幸福……我就幸福。”
紅了眼眶,艾寶兒吞回到了喉嚨口的酸澀:“謝謝你。”
“寶兒,我能最後吻你一次嗎?”
心一抖,艾寶兒下意識的就準備點頭,可是門突然被暴力的推開,一臉醋意的男人瞪着兩人抱在一起的身子,火大的怒吼:“不行。”
“對,不行,媽咪是想想的!”同起的還有一道童音。
艾寶兒回頭,就看到冷擎一手抱着一個,一手牽着一個,看着她的那眼神就跟看着自家老婆被拐走後的怨夫樣。
“老婆,娃兒要睡覺了,我們回去吧。”男人有板有眼的說。
“就素,媽咪我們回家睡覺覺吧。”小傢伙繼續幫腔。
“……”艾寶兒無語,不過心裡剛剛那一點傷感,也被這父子三人弄散了。
從冷天宇的懷裡退出來,她笑得溫柔,真心的說:“天宇,歡迎來m國,等這邊的事情完了,我帶你逛幾天。”
冷天宇看着她一點點的退出自己的懷抱,然後一點點走回那三人身邊,心裡突然一窒,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挽留,可是看着他們緊貼在一起的背影,手只能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一句話也說不出……
或許這次是真的結束吧,她說她是幸福的,不是嗎?
冷天宇,你還有什麼理由去挽留……
……
走回去的路上,艾寶兒有些出神,牽着念念的小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都是低着頭。
想想一蹦一跳的牽着自家老爸,見他一直瞅着自己的媽咪,趕忙轉過頭也看着女人,對着女人嬌嬌的喊道:“媽咪,剛剛那個是誰呀?”
艾寶兒聞言愣了一下,低頭對上兩個小傢伙單純的眼神,頓了一下,才說道:“是媽咪的好朋友。”
“那我們該叫叔叔咯?”想想又問道。
艾寶兒這次腳下的步子都停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傢伙的問題,該叫什麼?叔叔嗎?應該是哥哥吧?
可是這樣複雜的事情,她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她把目光投向男人,男人卻冷哼一聲,撇開了頭,擺明了是不打算幫她了。
“嗯……你們可以叫他哥哥。”艾寶兒沉思了好一會才說道。
“哦。”想想點點頭,表示瞭解了,然後撇頭扯着自己老爸的褲腳,伸着小胖手:“爹地,抱抱。”
冷擎彎腰把她抱起來,小傢伙窩進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瞅着艾寶兒,睫毛一顫一顫的,癡癡的發呆,目光無神,這是她要睡了的標誌。
果然到了房間時,小傢伙就已經睡熟了,冷擎把她放到牀上,去洗手間洗了毛巾給她擦小臉小手,動作很小心,面上都是慈愛。
艾寶兒在另外一邊哄着念念睡覺,偶爾看一眼他給想想擦臉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慢慢的勾起。
兩個小傢伙都睡熟了,兩人就隔着牀這麼對望着。
艾寶兒咧嘴,討好的笑了笑,男人眼神閃了閃,然後愣是撇開了頭,牛氣哄哄的樣子。
艾寶兒撇嘴,這個男人倒是越來越難伺候了,也懶的搭理他了,脫了外套去洗手間洗漱,門是虛掩着的,艾寶兒低着頭洗臉時,門開了,她也沒在意,繼續洗着臉。
男人走到她身後,站定在她後面,就對着鏡子看着她。
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艾寶兒用清水洗了把臉
,然後狐疑的擡頭,就落入一雙盈滿**的眸子裡。
男人的手順着她的腰爬到她的下衣襬,那手指的溫度高的嚇人,隔着春天單薄的衣服都能燙到她的肌膚上,男人的呼吸沉重,手指卻不緊不慢的解着她的衣服。
那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觸,帶着滾燙的溫度,讓艾寶兒臉紅心跳,呼吸也跟着重了起來。
男人的身體貼上了她的,堅硬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有意無意的摩擦着,薄脣在她的耳側慢慢的有意喘着氣,撩着她的感官,卻又不碰上她的皮膚,似乎是在刻意的勾引她。
“冷擎……”艾寶兒不安的喊,身子被他包在懷裡,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
男人尖銳的牙齒咬上她的耳垂,輕輕的吮吸:“叫老公。”
艾寶兒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她微微的偏頭,想要說點什麼,男人的脣卻在她轉頭的瞬間結結實實的堵了上來,同時消失在兩人脣間的還有男人的深情告白:“寶貝兒,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艾寶兒心頭一震,人就這樣偏着頭,和男人脣舌交纏起來。
男人的眼神幽暗,抱着懷裡愛到心都會發痛的心肝寶貝,吻的很入神,很深情,就像是即將世界末日要來臨一樣,他吻着她,輕輕重重,深深淺淺,吻的如癡如醉,不肯放過一點點的地方。
身子被慢慢的轉過來,男人緊緊的抱着懷裡的身子,吻着屬於他的每一寸肌膚,滿足的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一次次的呻吟喘息,綻放最美最妖嬈的一面。
不知何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褪盡,男人抱着她,就像是永遠也不知道饜足的野獸一樣,一次次的掠奪,一次次的索取,一次次的瘋狂,卻也一次次的爲她獨留屬於他的溫柔。
滿足後的兩人,身體緊貼着身體,仰躺在浴室的浴缸裡,女人躺在他的胸膛前,一張小臉帶着被狠狠疼愛過後的滿足,鳳眼兒半眯,神情嫵媚撩人。
“寶貝兒。”男人撥弄着她耳邊的碎髮,輕柔的喊。
“嗯?”
她輕哼一聲,仰着頭看着他,霧靄靄的眸子裡全是惑人的慵懶,就像是一隻吃飽喝足了的小貓咪。
“沒事,我只是叫叫你。”男人抿了抿脣,明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實他就是吃醋,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她和冷天宇已經沒有什麼了,他怕自己的行爲惹得她不高興。
而他這一切的小心翼翼,只是因爲愛她,害怕失去她。
艾寶兒笑,臉繼續枕在他的胸膛上,聽着從他胸腔裡傳出來的咚咚聲,一下一下,格外的安心。
“有你真好。”她閉着眼睛,滿足的說
“我也是。”
纖細的手臂穿過男人的腰身,緊緊的環住,緊貼着他的身體。
冷擎輕拍着她滑嫩的肩膀,幫她順着上面溼漉漉的頭髮,眼神裡是滿足,也是幸福。
今天冷天宇的事情,讓他更加充分的感受到這份幸福有多來之不易,他不知道如果他和冷天宇的身份是對調的話,他是否能夠承受這一切,估計會瘋掉吧。
所以他第一次對冷天宇升起了一股敬意,這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受這樣的痛苦,至少他是不能忍受的。
……
第二天一早,艾寶兒起的很早,小傢伙們也起的很早,或許也是感覺到了宮裡那股不太尋常的氣氛。
艾寶兒起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她先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把兩個小傢伙叫起來,打開門,門外站着幾個黑衣人。
“夫人,小姐,少爺。”餘力站在門邊,看着出來的三人恭敬的喊道。
艾寶兒笑了笑。
餘力指着大廳的茶几說:“夫人,早餐已經端來了。”
“謝謝。”艾寶兒點點頭,笑着說道,然後牽着想想和念念去用餐。
吃完早餐,艾寶兒在給念念擦嘴巴,有人來大廳請他們去前廳,艾寶兒應了一聲,打發那人先回去了,站在一邊的餘力說:“夫人,先生還沒有回來之前,您……”
“我知道。”冷擎之前就給她說過,在他沒回來之前,不要單獨帶着孩子走動。
來了好幾人叫艾寶兒去前廳,艾寶兒都沒有動,直到冷擎趕回來,她纔跟着他一起去前廳,兩個小傢伙則是交給餘力看着。
今天的前廳很熱鬧,除了本來住在宮裡的人,機要的內臣也基本到了,冷擎和艾寶兒一到,坐在主位上的龔婞站起來了,其他人也跟着全部站起來。
直到冷擎帶着艾寶兒坐下來,其他人也才陸陸續續的坐下來。
由此可見,冷擎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地位有多高了。
即使是白天,但是宮裡的大廳裡還是燈火通明,主位上坐着龔婞,其他人也或坐或站着,神情嚴肅。
龔婞看着衆人說:“前幾天是億勳的守孝期,所以有些事一直往後推着,但是大家都知道,m國雖然只是一個小國家,但是國不可一日無主,而今天我們討論一下,下一任國王的繼承人。”
大廳裡都是呼吸聲,大家都沉默着。
龔婞看了衆人一圈,眼神最後落在冷擎身上,提高了音量說道:“冷先生,今天的事情,麻煩你做個見證。”
冷擎挑挑眉,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億勳走的急,有些事情他並沒有交代的很清楚,但是我偶爾還是聽到他提起過。”
龔婞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擡起頭來了,看向她,等着她後面的話。
很顯然,對於龔婞口中的有時提起過的事情很感興趣,或者應該說是對m國未來繼承人的事情很感興趣。
艾寶兒也擡起頭來,看向她,眼神瞥到她身邊的傅文雅,傅文雅面上帶着掩飾不住的欣喜與得意,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
艾寶兒皺眉,難道龔婞真的被威脅到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看向龔婞。
龔婞手撐在自己的額角,揉了揉,然後轉向衆人說道:“按着億勳的意思,他希望是他的長女,文雅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