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這幾天顧城沒有回來,明月便天天躺在病牀上坐起了月子,中國有些習俗雖然較爲繁瑣,卻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

像是不能見風不能洗頭不能吃一切冷的東西,起初明月不是太願意,她沒有這方面的知識,而在產後又嘴饞的想吃冰激凌,喝冷飲,可顧城不在她沒法讓他去買,只能偷偷下牀自己去。

好幾次被看護阿姨拎回來一頓教訓。

看着阿姨那張長滿細紋的臉,她是敢怒不敢言,低着頭乖乖回到牀上。

“明月啊,阿姨跟你說過幾次了,你身體還虛弱着吶,再不聽話,要是以後落下什麼病根,有你悔的!”

明月縮進被子裡默默點頭,一副虛心認錯的模樣,可心裡卻不太高興,目光忍不住瞥了眼開着條縫隙的大門,想着雖然顧城喜歡對她動手動腳,可好歹不會在物質上虧待過自己,往往她想吃什麼跟他提提,最遲隔天就能吃到。

心尖猛的一顫,她抓着被角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超級能源強國全文閱讀。

自己怎麼會想他呢?

不敢置信的搖頭,她咬着手背轉過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的落葉。

那個壞蛋不回來最好,永遠不回來更好。

時間如流水般過去,很快明月等到了出院的那天,在離開的時候顧母握着她的手跟她來了一番長談,語氣雖淡,卻強勢的爲她安排好了往後的生活。

離開的時間就定在兩個月後,恰好到那個時候她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然而當顧母猶豫的提起,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爺爺的時候,明月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

她與顧城的關係本身就不光彩,如果可以,她想她這輩子也不願跟旁人提及。

晚上顧母給在英國鄉下的爺爺打了一通長途電話,末了在掛斷後又撥通了公司的號碼。

“顧夫人。”秘書在那頭恭恭敬敬的說:“顧總下午回來了一趟,現在正在辦公室裡處理這幾天堆積下來的工作。”

顧母握着話筒,瞥了眼已經黑下來的天空道:“麻煩你了,今晚幫我好好照顧他,下個月我會讓人額外給你一筆加班費。”

秘書聽罷,被強迫加班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顧城的辦公室很大,將近一百多平的空間,左手邊是一面寬大的落地窗,正好對着遠處的海景,閒暇時端着高腳杯往遠處眺望,襯着落日,景緻相當美好。

裴君從休息室裡出來,徑自由書架上取出資料,漫不經心的瞥了眼還在埋頭工作的顧城。

莞爾一笑,他動作自然的靠在書架旁,抱着手臂道:

“在倫敦大學有一份報告指出,人在戀愛當中大腦額葉和中顳葉皮質會關閉。”接收到顧城的目光,裴君笑着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意思是人一旦戀愛,就會失去判斷與思考的能力。”

“你想說什麼。”顧城冷下臉。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麼?”裴君檢討了下,摸着下顎打趣道,“你在戀愛。”而且對象……

挑起眉梢:“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此特別。”

嫺熟的在鍵盤上操作,顧城動作不停反倒越發的快,垂着眼,似乎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裴君有些意外,聳了聳肩:“我只不過是有點好奇。”那小丫頭到底有什麼魅力?

顧城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視線在屏幕中的數據上定格,可在沉默片刻之後,又快速的動作起來。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逃避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顧母在十五分鐘前給他打了個電話,母親的話裡有威逼也有規勸。

他很配合,儘管心裡不悅,可明月的年紀畢竟還小,去英國跟爺爺生活兩年也好,只要不是離開顧家的勢力範圍,那麼一切都還有迴轉的餘地。

況且他接下來的時間很充足,足夠扳回當今的局勢。

“你打算怎麼辦?”裴君翻過一頁,話裡雖然看似漫不經心,卻夾雜着些許關切。

“有什麼需要儘管出聲後武俠時代。”兄弟幾人雖然經常窩裡鬧,可一旦遇上外敵又都是一致對外的架勢。

“放心,我什麼時候跟你們客氣了?”顧城給對方扔去一根菸,往後仰靠在皮椅上,看着遠處的海景,面上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一雙眼眸隨着旭日落下的同時,逐漸變得暗淡。。

當真相揭開的剎那,就像一塊陳年老傷疤被血淋淋的撕下,連着皮肉一起,露出了那層隱藏多年內`幕。

“顧先生您好,這是令尊的驗身報告。”下午顧城去了趟醫院,端着補品剛來到病房門口便撞上了顧清的主治醫生。

也正好顧清的驗身報告出來。

顧城抓着手裡的紙張,坐在醫院的辦公室裡,看了眼上面的數字,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陰沉。

“我希望您能明白,顧老先生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血壓、血脂、血糖、膽固醇樣樣偏高,這次中風也因爲……”

從辦公室裡出來,他推開父親病房的大門。

房間裡光線充足,正有一個看護坐在病牀旁貼身照顧。

看護看到他悄悄打了個手勢,動作很輕,明顯是不願意吵醒剛睡下的老人。

顧城不動聲色的進來,皮鞋踩在地毯上發不出任何聲音。

默默的瞥了看護一眼,他把手裡的補品放下,而後壓低了嗓音說:

“麻煩你好好照顧他,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封紅包給對方遞過去,女人作勢推了一會便收下了,點點頭回道。

“先生您放心,這是我的工作。”

顧城輕應了聲,抓着手裡的報告書,最後又看了眼猶在熟睡的老人,邁開步子離開。

看護是個中年婦女,看着手裡的紅包心裡喜得滋滋冒泡,只覺得這家人出手大方,伺候一個比伺候幾個掙得都多。

走出醫院的大門顧城徑自前往不遠處的停車位,男人心情沉重,使得臉色一直不好,直到打開車門進去,他這才從口袋裡掏出行動電話。

手指在顧母的號碼上停留了半晌,最後按往陳銘的名字。

“是我。”

昨晚在劉彪那玩了一晚上,所以到現在太陽都曬屁股了,可是陳銘還在睡,聽到鈴聲他睡眼惺忪的從牀上爬起來,有些意外的道:

“有事?”

沉默良久,顧城抓着手裡的報告書,看着血型那一欄,眸光又暗淡了幾分:

“幫我查點事。”

陳銘抓了抓睡得亂糟糟的短髮,瞟了眼時間打着呵欠問:

“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說吧。”

顧城在那頭又講了幾句,等到話落,陳銘也跟着清醒了過來。

報告出來得很快,不到兩天的時間顧城已經拿到了自己與顧清的親子鑑定。

另外讓陳銘去查的事因爲線索太少,還在調查當中。

而就在小半個月後,一直忙於工作沒時間與兄弟幾人見面的陳銘突然接到了劉彪的電話,等到他風塵僕僕的趕到“夜色”,看到正喝得爛醉如泥的顧城時面上閃過一絲晦澀帝奴誘歡全文閱讀。

劉彪搶過顧城手上的酒,還是頭一次見他喝成這樣:

“夠了,老子今天不做你生意!”大喝了聲,他朝身後的酒保喊道,“把酒收起來,你他媽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要死要活你滾出去,少弄髒我的地方!”

劉彪這次是真冒火,要不是接到手下的電話,他還不知道顧城早早過來,在他的地盤喝了吐,吐完繼續喝,弄得一地的污漬,連帶趕走了不少客人。

陳銘斂下目光,在這幾人中也只有他知道事情的始末。

“我送他回去。”

裴君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睛,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最後留下一頭霧水的劉彪,兩人一左一右的把顧城架上車。

“說吧,這傢伙到底怎麼了。”當車子啓動,裴君順手將安全帶繫上。

透過後視鏡,陳銘看到了正橫躺在後車座上,爛醉如泥的顧城。

瞧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樣,也知道喝了不少。

“……等他就醒之後,你自己問他吧。”

夜晚的鬧市區比白天更顯繁華,而陳銘的轎車在七拐八拐之後終於開上了前往顧家別墅的公路。

晚上顧母沒有回來,她留在醫院照顧顧清,看着時間也不早,應該會留宿。

顧家的別墅裡,傭人忙碌的背影映入眼底,明月從沙發上起來,打了個呵欠想要回房間休息。

劉嫂看到她,笑着說:

“晚飯還剩點湯水,你餓不餓我給你舀點?”

明月默默打了個飽嗝,搖搖頭:

“我不餓,不用麻煩了。”前段時間坐月子得頓頓喝湯,油膩膩的一大鍋,想想就覺得膩味。

女孩有些反感,打從醫院回來後她就沒再出門,整日整日的窩在家裡養着,早被悶出了脾氣。

可她也沒辦法,大伯母不喜歡她,她還在惱着自己把顧清氣病的事,即便醫院裡有看護守着也還是不放心,非要親自照顧,能不回來就不回來,見不着她,明月在家裡除了傭人也沒個能說話的,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數着日子,收拾行李等着出國。

“小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劉嫂打包完了廚房裡的食物,叫住了將要上樓的女孩。

明月握着樓梯的扶手,回身默默的點頭。

雖然顧母有交代過傭人晚上留宿,可劉嫂畢竟也是有家室的人,今年兒媳婦纔給她生了個孫子,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如果不是家裡缺錢也不會過來給顧家幫傭。

“夫人那邊……”連着幾天白拿工資,劉嫂有些過意不去,可她確實需要這筆錢。

“我不會跟大伯母說的。”明月在原地站了一會,注意到對方突然變得欣喜的目光,低下頭回了房間。

夜明星稀,這間臨近郊區的房子一到了夜裡便靜悄悄的,周圍風聲偶爾吹拂顯得有些冷清。

起初明月是不習慣的,可到了後來慢慢的適應,如今一個人呆着也不會覺得害怕天降神偷。

指針指向了十二點,瞧着窗外的夜景,她卻了無睡意,慢吞吞的摸到陽臺邊。

爲了安全,顧家的陽臺扶手都起得很高,小的時候她得搭一張小椅子才能勉強看到樓下的風景,如今人長高,就再也用不上那張小椅子了。

把頭探出去,還能看到樓下的燈光。

劉嫂擔心她害怕,走之前都會把家裡的大燈打開,如今樓下亮堂一片,如果不是太過安靜,她會生出一種大伯還在客廳裡看電視的錯覺。

磨磨蹭蹭的回了房,卻突然覺得嘴巴有點幹,瞧着乾乾淨淨的杯子,踩着拖鞋往樓梯口走。

熟練的往冰箱裡取出冰水,倒了點,咕嚕咕嚕的喝了個乾淨。

冰涼的液體從食道一路滑進胃裡,女孩舒服得籲出口氣,滿足的放下杯子,前些時候她因爲坐月子的關係一直不能碰這些冷飲,如今時間過去,大伯母辭退了看護,也沒人再管着她。

聽着外頭的風聲,她有些落寞的瞟了瞟牆上的日曆,在心裡算着還有幾天離開。

然而門鈴卻突兀的在這個時候響起。

明月像是被嚇着,手臂一顫,險些弄翻擱置在桌子上的水杯。

都那麼晚了,還會有誰?

大伯母是有鑰匙的,回來不會按鈴。

晚上有些涼,剛纔又喝了點冷飲,明月現在只覺得渾身發冷。

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拿起門邊的話筒她問道:

“你好?”

話音剛落對方已經搶先說道:

“小明月,是我,陳銘。”

蹩起眉,雖然不常見面,可明月還記得這個人:

“有……有事嗎?”即便他是顧城的朋友,她依然謹慎的不敢隨便放人進來。

“先把門打開,你哥……哈秋!”說着猛的打了個噴涕,而後又從話筒中傳來點細微的聲音,“操,你找到鑰匙沒有。”

裴君動作斯文的翻找着顧城的口袋,而後無奈的對他搖頭。

“明月啊,快開門,你陳銘哥哥就快要被凍死啦!”

“我,我知道了。”突然聽到顧城的名字,她心裡一害怕,說話也開始結巴。

陳銘又催促了一會兒,終於在“咔嚓”的一聲過後,別墅外的鐵閘門被開啓。

黑色轎車隨即駛了進去,在門口停妥。

明月剛一開門一股酒氣混着點酸味撲鼻而來,她忍不住後退,看着兩人一左一右的夾着顧城上樓,自己也默默地關上了門。

“真重!”顧城像是醉死,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們擡進臥室。

跟着他們上樓,儘管隔得老遠,明月依然能嗅到一股濃濃的酒氣,她在心底咋舌,他到底喝了多少?

“家裡就你一個人?”等到陳銘把他甩上了牀,人也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接過女孩遞過來的水杯,他拉出一張椅子坐下,看到明月點頭,不悅的眯起眼來少年醫聖全文閱讀。

“她們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家?”這裡還是郊區,一會要碰上個壞人怎麼辦。

明月下意識的點頭,可隨即又慌張的說道:“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這裡雖然偏僻,可畢竟住着的都是些有錢人,治安還是不錯的。

陳銘冷哼了聲,沒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沒傭人,那這傢伙怎麼辦?”誰伺候他洗澡。

裴君本身就有些潔癖,看着躺在牀上正一身酒氣的男人,厭惡的擰着眉:

“我可沒有幫男人洗澡的癖好。”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憑着多年的默契,不需言語便知道對方的意思。

明月只見着他們動作極快的起身,而後陳銘笑得一臉溫和的朝自己靠近,執起她的手說:

“小明月,你哥哥就交給你。”

明月睜大眼,剛要拒絕那兩個男人已經快步下樓,關門,開車離開。

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等到回過神來,明月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她上當了!

剛纔進門的時候陳銘順手開了大燈,在充足的光線下,她看到了仰躺在牀上的男人。

他的衣服皺成了一團,正呼呼大睡着。

聽着他的呼吸聲,明月僵在門邊根本不敢上前,雖然他已經喝醉,可對她的威脅猶在,生怕男人突然跳起來,她能退則退的躲到了門外面。

突然,男人翻了個身,扯着領帶迎着她睜開了眼。

雖然他沒動,可明月心裡還是咯噔了一聲,嚇得抓緊了門側。

“哥?”她試探性的叫了聲,可對方像是真睡死了,嚷了幾句“熱”,又翻了回去。

她在外門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敢過去,想着就這麼放任他睡覺,應該不會有事,便關掉了大燈,摸索着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去之後她心裡依舊是跳個不停,大半個月沒見顧城,她甚至以爲,在自己離開之前他都不會回來。

誰會想到……

不安的把門鎖給扣上,窗戶關好,最後她猶嫌不夠,在屋裡轉了兩圈把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收拾收拾,吃力的推過去堵住了門。

這樣,他應該就進不來了吧?

想着她爬上牀,可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摸出手機正考慮着要不要給大伯母打個電話,可只稍一念及顧母那張冷冰冰的臉,便只能啞忍着作罷。

之後明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直到半夜三點的時候,顧城從牀上醒來。

男人低咒了聲,被一股尿意惹醒。

捂着隱隱作痛的頭,他睜開眼認出了這裡是自己的房間,進來的時候陳銘沒有給他開暖氣,周圍涼颼颼吹的全是冷風。

然而臨近入冬的天氣,他卻覺得渾身燥·熱難安破命斬魂。

搖晃着下牀,他步伐不穩的往浴室裡走,抱着馬桶忍不住又是一番翻天倒海的嘔吐。

直到他吐舒服,人也清新了一半。

皺巴巴的西裝褲上不知在何時沾上了點污漬,隱隱散發着一股酸味。

他有些噁心,三兩下脫光身上的衣服,光着身子站在冷水下衝洗,這樣一來,如果說剛纔陳銘送他回來的時候他尚有八分醉,那麼現在也醒了五分。

墨色的黑瞳與鏡中的自己對上,那裡面映出了一個狼狽的男人,微卷的發,凹陷的頰,還有因爲疲憊而充血的眼睛。

水滴順着結實的胸膛劃過,蜿蜒而下,直入那一片黑林。

顧城隨便沖洗了一番,而後赤着腳出來,默默掃了眼面前的大牀,腦海中突然浮出女孩的臉。

好像在他醉後的那段時間,有聽到她的聲音。

晚上的走廊靜悄悄的,配合着窗外的風聲,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可突然這種安靜被一陣腳步聲打破,那聲音有些不穩,時輕時重,時快時慢。

而明月則是在一聲比一聲大的敲門聲中驚醒的。

“開門。”

她嚇得直接從牀上彈起,而後驚慌失措的後退,緊張的盯着已經被鎖死的房門。

“開門!”顧城沒了耐性,開始用腳去踢,“砰砰”的巨響大得好像再過不久,那門板就會被他踹翻。

哆嗦着從抽屜裡掏出手機,她想也沒想便給顧母打去電話,可在試了幾次後頹然的垂下肩,大伯母沒有開機。

“夏,夏明月!”男人話裡還着些微醉意,可即便是醉了,他的危險性依然是百分百。

“你躲,躲是嗎,最好別讓我,抓到你!”顧城吶吶自語,用腳試着踹了幾次門,看着依然紋絲不動的門板,心頭火氣漸漲,忍不住又是一個側踢,門沒動,反倒是他自己狼狽的摔在地上。

因爲酒精的緣故,掌心一直在發抖,最後男人紅這一雙眼,盯着門板數秒威脅道:

“你不開門是吧,等我抓到你……”話落,門內依然安靜得沒有一絲動靜。

好,很好!

顧城惱火的起身,扶着樓梯的扶手,咬牙切齒的下樓。

在花園裡找了一陣,抓起擱置在角落的鐵鍬,而後一步步的往明月的房間走。

剛纔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明月還以爲他放棄了,正待籲口氣的時候,門外又是一聲巨響,顧城似乎在用什麼東西,砸着她的門鎖。

堅硬的鐵鏟在男人的暴力下,一把敲碎了扣在門上的鎖,而當門被撬出一條縫隙之後,他扔掉了手裡的工具。

鐵鏟撞落在地,發出了一聲極大的響聲,直將明月嚇得面色慘白。

“不……不……”眼看着他把堵在門口的桌子推翻,抽屜裡的東西散了一地,明月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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