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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門外一片狼藉,一排霓虹燈也只亮了一盞,裴君把車駛進來,停靠在路邊,他熄了火往車窗外看去,只見四周都是碎石血跡,看得出來昨日在這裡曾經歷過一場惡戰。

穿過人羣,他走進劉彪開的包廂,見男人無所事事的翹着腿,他無奈的道:

“昨天青幫過來鬧場了?”

陳銘在旁邊玩飛鏢,聽罷挑起眉梢,對這事並未發表意見,反倒是劉彪冷哼了聲:

“被我擺平了。”當然手段比較粗暴就是了。

劉老一病,手下就開始亂,幾方勢利爲爭奪老大的位置正互相明爭暗鬥着,就昨日因爲車位那點小問題雙方的人馬便藉故起了爭執……

“對了,顧城那小子最近都在忙什麼。”陳銘一鏢射出去,正中紅心。

“誰知道。”裴君接過劉彪遞過來的酒,挨着他坐下,哥們幾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現在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可時不時還會到這裡聚聚。

臨近期末,明月開始着急,顧清對她抱持的希望太大,如果考不好,進不去尖子班,她可以想象到他該有多失望,而柯有東同樣在忙着做考前準備,即便他不會拒絕,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

放學以後她一路往公車站牌那走,顧清曾經說過要給她配一個司機,最後卻被她婉拒,她始終忘不掉自己寄人籬下的身份。

都說奢入儉難,她想保持着自己的習慣,等到長大成人,要離開的時候也不會太難。

公車站旁擺着一個茶葉蛋的流動攤子,攤主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雖然年紀大,可身體卻非常健朗,明月想了想,上前買了幾顆茶葉蛋攥在手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撥開雞蛋外的那一層殼。

老人在這裡擺攤也已經有一定年頭了,她依稀記得以前哥哥打工回家的時候,在路上都會給她順手捎幾個,雖然只是一顆樸實的茶葉蛋,可在當時明月的眼中卻比任何山珍海味都來得美味、珍貴。

捏着手裡的蛋,她沒有着急去吃,而是湊過去深深的嗅了嗅那股熟悉的味道,心中對兄長的思念更甚。

如果哥哥還在世,那麼再辛苦她也不願意過這種戰戰兢兢的生活。

車站處人很多,想要找塊空地站着不容易,而她不知道是不是多心,總覺得背後有一道視線,正如影隨形的跟着自己,每每當她回頭,那目光又倏然地不見了蹤影。

而當眼角的餘光瞥到一道消瘦的背影時,明月心中驀地一驚,抓在手裡的荷葉蛋“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根本顧不及去撿,嘴裡喊着“哥哥”便拔腿追了上去。

周圍等車的人很多,可她仗着身材嬌小,幾下就躥了出去。

她與夏明立相依爲命十幾年,他的背影她又怎會認錯!

“哥!哥!”明月邊跑邊喊,聽到她的聲音,那道背影有了數秒的怔忡,可隨即越跑越快,直至拔足狂奔,而這樣的舉動,也讓明月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哥哥既然沒死,他爲什麼不回來,爲什麼要丟下她一個人……

“哥……哥……你等等我……”明月氣喘吁吁的跟在少年身後,心底的疑惑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一時沒注意到地上的水坑,腳下一歪整個身體往前傾倒,膝蓋胳膊重重的磕在地上,皮膚擦上路邊的小石子,頓時破了好幾道口子。

聽到身後的悶響,少年停下了奔跑的步伐,他猶豫着回頭,隨即對上一雙澄清大眼,墨黑的眸子裡蘊着一層水霧,在看到夏明立的瞬間,眼淚便如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哥!”

明月趴在地上哭喊,眼底的喜色與夏明立的驚愕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拳頭握得死勁,似乎在忍耐着什麼,轉過身又一次往隔壁街的巷尾跑去。

明月震驚的望着他的背影,一時不敢相信,可她根本來不及細想,身體已經比大腦更早的行動了。

這條小巷平時沒什麼人經過,因爲四周建築物的關係,加上長期曬不進陽光,昨夜又剛好下過一場小雨,所以在走進去的時候,腳下踩到的都是溼漉漉的泥地。

她捂着鼻子,擋住周圍的尿騷味一路往裡走,四周無人,安靜得只餘下自己的呼吸。

“哥……”路面溼滑,她不敢跑得太急,所以很快就失去了夏明立的蹤影,不死心的她又叫了一聲,卻始終得不到迴應。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從巷尾那裡傳來幾絲細微的聲音,還以爲是自己哥哥的明月,狂喜着奔了過去。

狹窄而幽黑的巷子裡四處透着一股發黴的味道,自來水從水管口流出的“嘩嘩”聲竄入耳裡,在轉交地方她看到了地上堆着的菸頭,心裡雖然忐忑,可她還是走了過去。

三個染了金髮的少年嘴裡叼着煙,正齊齊蹲在牆邊,爲首的聽到響動,率先擡頭,他“咦”了聲,撐着牆起來,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這位闖入者。

他們身上穿着校服,深藍色的長衣長褲,可明月卻認不出是哪間學校的……注意到幾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她渾身一陣輕顫,心底涌上一股不安,捂着自己一次跳得比一次快的心臟,緩緩後退:

“對……對不起……”說完後,來不及看他們的反應,她下意識的就是轉過身,拔足狂奔。

不等她跑遠,爲首的幾個大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辮子往回拉。

“啊……”明月痛得慘叫,整個身體向後仰倒,“碰”的一下摔在地上。

校服裙被地上的水漬弄髒,一塊又一塊的黑印斑斑駁駁的黏在身上。

後面兩個少年看到後,不,確切點說應該是兩個流氓,跟着一齊圍了上來,盯着被壓在地上的女孩,笑得肆無忌憚。

雙腿止不住的打顫,明月揪緊胸前的衣襟哀求道:

“求……求……”

她的求饒似乎取樂了他們,聽着一陣陣放肆的笑聲,明月掙扎着要起身,頭一歪,又被壓了回去。

“哥……哥……”牙齒上下打顫,她哭着喊夏明立的名字。

“小妹妹,你長得真漂亮啊。”爲首的摸了摸她的小臉,看着身下這個長得乖巧水靈的小姑娘,指尖在她細膩的皮膚上流連不已,那噁心的觸感令明月感到心驚。

這幾個流氓身上充滿了濃濃的菸酒味,在說話的時候灌入鼻腔,別過臉,她不敢將厭惡表露在臉上:

“求求你們,放我走好不好,我要回家……”

“還早着呢。”其中一人蹲□,扣住她踢蹬不休的小腿,“小妹妹,來陪哥哥玩玩吧,等哥哥爽了就放你走。”

明月瘋狂的搖頭,大驚失色的看着他們:

“不……不要!哥!哥哥救我!”

她哭着喊道,手下用力的掙扎,那幾人被她吵得心煩,搶過她的書包,從裡面抽出一本課本,隨手撕下幾頁,揉作了一團便塞進她的嘴裡,也止住了女孩“嗚嗚”的哭聲。

他們打開她的錢包,從裡面抽出了幾張鈔票,那些都是顧清給的零用錢,雖然數量不多卻也足夠幾人吃上一頓好的了。

小書包被扔了出去,裡面的文具散出,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明月從一開始的哭喊到最後的咒罵,通通沒用,這幾雙手一起伸過來,撕掉裙子,扯爛了領子,根本沒有給她還手的機會。

而她的反抗似乎刺激到了他們,在這期間就吃了好幾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在巷子裡迴響,隨着手起手落之間,明月的臉被打腫了,白|皙的皮膚也被摩擦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她尖叫着哭喊,臉上火辣辣的疼,疼到了麻木,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

“哥哥……哥哥……救我……”女孩裸|露在外的身體意外的令人感到驚豔,三人在動手的同時,一併在心中讚歎不已,今天真是走運,撿到了這麼一個寶貝。

她淒厲的慘叫,身體被死死的壓在骯髒的污水上,周圍沒有人經過,更不會有人過來救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她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爲首的青年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扯下她的內|褲,誰知後頸突然傳來一陣鈍痛,整個人本能地往前傾去,並狼狽的倒在她身上。

夏明立拿着一塊磚頭哆哆嗦嗦的站在他身後,消瘦的身體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砸倒了一個又轉而襲擊向另一個。

“操!”金毛捂着被砸出血的後腦起身,搖搖晃晃的罵道,“你他媽找死!”

他痛得底咒,轉眼間夏明立已經跟另外兩人打做一團,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扣在喉嚨裡,明月只覺得呼吸困難得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整個人亂成一團,腦袋裡“嗡嗡”直響。

看着夏明立纏住了兩人,便拉攏着衣服哆哆嗦嗦地往角落裡躲,而剛被砸了腦袋的金毛見狀想上前參戰,卻力不從心,在一陣暈眩中往牆壁靠去。

“哥……哥,你們別打我哥!別打我哥!”她情緒激動的叫着,眼淚逐漸模糊了視線。

夏明立瘦弱的身體又怎麼會是兩個流氓的對手,勉強攔住二人,他朝明月喊道:

“你快走!”

“哥!”她哭着想上前。

“去叫人過來!快!”說着,小腹又捱了一拳,在明月的尖叫中他趴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混混踹了他一腳,擡起步子就要抓住縮在牆角的女孩。

誰知剛跨出去的腿倏然被一雙瘦巴巴的胳膊抱住了,夏明立一邊承受着毆打,一邊朝明月大喊:

“走啊!”

她哭着搖頭,可在看到哥哥吐血的時候,嚇得攏起自己的衣服,朝着巷子口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等到明月帶來了警察,那巷子早已人去樓空,只餘下地上的那一灘血跡,令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