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章

已經被汗水打溼的襯衫讓男人隨手撇在地上,白熾燈下,他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線條飽滿,性感十足,狂野的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着他做爲男人的力量。

越過她,他赤`裸着上身走進浴室,在與她擦肩而過的同時,聽到女孩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細小的抽氣聲。

久等不到她的迴應,他偏過頭呵斥道:

“你沒聽懂我說的話?”

明月僵直了背脊站在原地,低着頭,聽到男人的聲音,她面色“唰”的一聲變得死白。

渾身顫抖不已,鼻間在嗅到那股濃重的陽剛味時,一陣陣惡寒由腳心開始向上蔓延……

片刻後她輕輕搖頭,害怕的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低垂着腦袋,她正背對着自己,所以顧城根本看不清她的五官。

今晚喝得有些狠。

他頭痛的捏着眉心,剛想過去揪她。

眼角的餘光在瞥到那隻朝自己伸來的大手時,明月心裡頓時一慌,驚恐的後退。

顧城撲了個空,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不愉的眯起眼,剛想要斥責,女孩已經越過他,幾步跑進了浴室裡。

耳畔傳來嘩嘩的水聲,他滿意的尾隨而至。

他的腳步聲低沉有力,一下一下的在室內迴盪。

隨着男人的靠近,明月打了個哆嗦,蜷縮在浴缸邊,靜靜的等待着水缸被注滿。

顧城今晚喝了不少,四周的景物都在搖晃着。

使勁的眨了眨眼,卻依舊瞧不清面前的人。

“放好了到我房間拿一套睡衣過來。”他扶着牆走進去,邊走邊解開皮帶上的暗釦。

“咔”是金屬撞擊上大理石的聲音。

渾身一震,明月緊張得上下牙關不停的打抖。

雙手抱胸,男人還等着她的迴應。

“是。”說話間,她不小心咬疼了自己的舌頭。

顧城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好了沒有。”

“……就好了。”

用手撐着浴缸壁,她也只有這樣才能穩下自己的身體。

顧城也沒管她,甚至於沒用正眼看過她,徑自將全身脫得只剩下一條四角褲,他沉默的站在一旁。

可男人光是站着,就能源源不斷的給人制造出一股極大的壓力。

玩了一晚上他現在很疲憊,只想隨便洗個澡,然後上牀睡覺。

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驚,彷彿芒刺在背,明明只是數秒的事,明月卻覺得比一個世紀要漫長。

終於水放好了,她低着頭就想從他身旁離開。

“拿套睡衣過來,灰色那套。”他目不斜視的吩咐,邁開長腿跨進去。

隨着他的進入,熱水從邊緣溢出,緩緩浸上她的腳踝。

輕點頭,她一聲不吭的想要跑出去,誰知男人一開口,便令她剎住了腳。

“把門帶上。”涼涼的聲線不帶一絲感情,聽到他的命令她沒回話,不過在走到出口的時候還是順從的將門關上。

顧城在浴室裡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等到他赤`身`裸`體的出來時,門外並沒有放着他想要的睡衣。

因爲這一個澡,他的酒意是醒了不少,可還沒到有那份精力去找人算賬的地步。

到底是哪個不守規矩的傭人。

他心中雖然不快,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細究。

邁開步子,他決定先睡覺,等明天緩過勁來,再慢慢算。

郊外的夜裡很安靜,靜的只能聽到徐徐而過的風聲。

這一段小插曲並有驚動別墅裡的人。

至於明月,在回到房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蹲在櫃前,她恍惚的盯角落中的行李箱,按住還在發抖的手指,目中充滿了哀慼。

那個男人她不陌生,打從他開口說第一句話起,她就認出了他。

低啞的嗓音,囂張的態度,還有那股揮之不去的體味。

顧城身上的味道很重,不是體臭,而是一種專屬於男人的陽剛。

可這種對其他女人來說充滿了魅力的氣息,在明月看來,卻比什麼都要令人膽顫--畢竟他給了她一個如噩夢般的夜晚。

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遺忘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傷害,男人粗重的喘息還有那醜陋的男`根彷彿近在眼前……眉心一跳她頓住了收拾行李的手。

凝着已經被疊好,放進箱子裡的衣服,明月悲哀的垂下了眼。

那個男人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大伯家裡。

難道他就是大伯母口中的顧城?

蹲下身,她蜷曲起身體,頓覺頭疼得快要炸開。

本以爲自己已經飛上了雲端,卻沒想到會在下一秒摔得粉身碎骨。

她該怎麼辦?

離開嗎?

可除了這裡,她還能去哪?

顧城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爸。”他打着呵欠下樓,顧清看到他,輕哼了聲:

“你還知道回來。”

他無所謂的聳肩,沒吭聲,反倒是顧母在一旁斥責道:

“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擺什麼臭臉。”

顧清張嘴剛要辯駁,可看着妻子拉下的臉,只能悻悻的將目光移回報紙裡。

顧城走到餐桌前,捏起一塊三明治,在咀嚼的時候注意到了一旁空着的碗筷:

“誰來了。”舔去指尖的肉絲,他不解的問道。

“你還不知道吧。”顧母合上手中的雜誌:“你爸帶回了二叔的女兒,以後她會跟我們住在一起。”

“二叔?”腦海中驀的浮出一張蒼白的臉。

接過傭人遞過來的餐具,他慢條斯理的開始就餐。

二叔的女兒,那就是自己的妹妹。

顧城幾下解決餐盤中的食物,對於家裡突然多了個人的事,他興致缺缺,反正也不是經常回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跟他沒關係。

這天午後,柯有東照常過來找明月吃飯。

從顧母早上的態度來看,昨晚的男人無疑就是大伯的兒子。

想到這,明月開始後悔,一整天對着柯有東都是欲言又止的,她多想跟他一起回去,即便對方是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這樣也比在顧家好。

可這條路是她選的,是她先放開了有東哥的手,現在又怎好意思再厚着臉皮貼回去。

如果她真做了,別說是旁人,就連她也會瞧不起自己。

“我走了。”柯有東騎着自行車將她一路載回顧家,到門口的時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明天見。”

“有東哥。”看着他調轉車頭的動作,明月突然開口。

“嗯?”

“沒,沒事……明天見。”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能將話說全。

“明天該考的我都畫上了重點,你回去好好看,如果沒猜錯,題型應該都差不多,有什麼不懂的再給我打電話。”少年回過頭,陽光下他笑得一臉的燦爛:“我走了,明天見。”

目送着他的背影,明月吁了口氣,又看了眼身後的鐵閘門,只稍一想到那個人就在裡面,她便覺心中陣陣的發毛。

多想掉頭就跑,可殘酷的現實卻不允許她的任性。

抱着書包,閘門一開,她低着頭快步往裡走,說也奇怪,一路走來她並沒有碰上顧城。

顧家的別墅前後建有兩個小花園,加之顧母喜愛擺弄花草,所以在後院搭建了一間花房。

打從第一眼明月就喜歡上了那個地方,而在住進顧家的這些日子裡,她閒暇時就喜歡是抱着書進裡邊閱讀,嗅着周圍陣陣的清香,總能令她定下心來。

今天也不例外。

放下書包,她抱着柯有東的筆記本往後院走去。

去花房的途中需要經過中央的露天泳池。

這裡平時沒什麼人用,也只有傭人會定期過來打掃。

波光粼粼的水面將地上的瓷磚映出了大片大片的白光,明月剛走過來的時候經過了花圃,所以鞋子蹭到了不少的黃泥,這會兒踩在泳池邊,便往潔白的瓷磚上印出了好幾個鞋印子。

她詫異的停下步伐,這裡因爲少有人用,所以在很多時候泳池旁的空地都是乾的,今天怎麼全溼了?

正想着,她在原地蹭掉了腳邊的黃泥,而伴隨着肆起的水聲,一道人影驀的從水底躥出。

譁--

被激起的水花濺在她身上,也將她的校服打溼。

中學生的校服本身就偏薄,根本沾不得水,如今明月被這麼一淋,穿在衣服裡的小胸`衣便隱約可見起來。

到嘴的尖叫被壓在了喉嚨裡,在看到男人的瞬間,她腳下一軟,嚇得就連逃`走的力氣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