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紹劍跌落山崖後又出現了一個大新聞,火神死了!遊俠世界的火神被人殺害!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整個遊俠世界。
殺人者同樣又是那個踩在祥鶴之上,使着一把銀色手槍的人,現在遊俠世界最爲奪目的就是這件事,似乎沒有人不知道,遊俠世界出了一個厲害人物。
六個月後,夜黑風高,獨木橋上,三個人影,分別是上官一枝、衛莊、十三媚娘,自從他們解散了部下之後,便將寶物深埋,四處流浪,只爲提升自己的功力。
就在三人迎來一陣清風后,在橋上出現了一個人影,藉着月光,三人看清了來人,只見這人是圓頭眯眼,銀色髮絲是纏作一條二尺梅花辮,嘴脣厚大,身穿花色相間的上衣以及寬大肥碩的長管褲,與殺雷神的人分毫不差。
可是上官一枝他們卻不認識此人。
“敢問來者何人?”衛莊第一個說話了,因爲在這裡只有他有資格問這樣的話。
“我聽說這裡出現了一個黑髮,手持長劍的人!不知可否屬實?”那人開口竟然問起紹劍了。
“有!不過…”衛莊支支吾吾,似乎並不像說出真相。
“不過什麼?”那人問道。
“不過他已經死了!”衛莊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什麼?”那人一臉悲痛。
“我親眼看見他跌入萬蟲崖!”
“說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爲何你卻要先走?”那人突然倒在了地上,上官一枝知道,這人一定是悲痛過分,急火攻心所致。
上官一枝無奈,只得讓衛莊將這人帶回了住處,住處異常簡陋,可是卻住下了仨人。
過了半宿,這人醒了,三人圍了過去。
那人看了一下這幾人,眼色卻朦朧了,他猛地坐起來。
然後卻又睡下了,他似乎不想多說半句話,哪怕是這羣人統統圍過去,這個人也不理睬,似乎自己的到來理所應當,當然睡的也是理所應當,所以他睡了又睡,誰也不知道他是爲了睡而睡,還是爲了不睡而睡。但是他的確不再醒來,而且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天三夜,沒有一絲改變。
並且他沒有裝一裝肚子,哪怕是整間屋子可以聽見那個人肚子拼命的叫喚,也是從不進食。
直到這一天。
“他是我義弟!這應該是你們最想知道的!”這人竟是鶴天賜,若是年輪與歲月無情,這世人是知道的,可是這方纔過了七年有餘,八年不足的時間,這鶴天賜已經從黃毛小孩成長爲不惑之年,你若是是輕易信了,恐怕紹劍也不會相信。但是他卻是。
“義弟?”衆人同時開口,他們當然好奇,但是最令他們驚奇的並不是紹劍與這人的關係,而是這個人居然開口了,似乎他已經準備好面對一切悲傷,哪怕這種悲傷可以淘洗全身的筋絡,直到你精疲力竭。
當然他們還有一件事很好奇,這人的年歲至少有五十,可是紹劍不到二十,若是兩人相提並論,那倒不如講一講羊嘴與馬頭結合了。
“不錯!”似乎鶴天賜全身上下除了幾個銀幣,就只剩下了與紹劍的情誼,也因爲如此,他卻看的很重,重到比自己的命還要沉。
鶴天賜頓了一頓又說:“若是我不遭受天罰,今日想必已經是白頭老翁,朽木之年。“絲毫沒有隱瞞,因爲憑他的實力,已經不用隱瞞任何事情,特別是在衛莊他們面前。
“天罰!”上官一枝並不理解鶴天賜口中提到的新事物。
外面的風緊了許多,樹葉沙沙的一片片落,即使漫天閃爍着星宿,可是天空下的大地依然昏暗。
“對的!天罰!這天罰本是世間異物,它可以控制時間的流逝,而恰好我與天罰住在了同一間屋子,所以現在你們一年一歲,而我只需要三個月!”
“這就是時光前馳?當真是世間奇事!”上官一枝並沒有聽懂鶴天賜說的話,可是她卻完全忽略了,而且是全部忽略。
“閣下可否幫我們一個忙?”上官一枝竟然跪了下來。
“既然你們救了我,我自然是會報答你們!說吧!需要我幫你們殺什麼人?”
“不!閣下與紹劍既然是結拜兄弟,自然知道紹劍的事情,我只求知道紹劍的過往!”上官一枝竟然哭了出來。
而衛莊也急切的望着鶴天賜。
“只有這件事?”
“是的!”十三媚娘回話。
“好吧!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們想知道什麼事?”
“我想知道他如何做了長陰洞洞主的!”十三媚娘先開口的。
“洞主?”鶴天賜突然被問住了,因爲他從未聽說這件事。
“看來您也不知!”
“不知!”回答的倒還乾脆。
“我想知道他是怎樣長大的!”上官一枝卻對紹劍異常的感興趣,哪怕是紹劍險已經不在了,可是一個爲了自己連性命也不顧的人,若是不明白他的過往,便覺得心裡很空,而且這塊心裡的空地如此悲涼,它需要有人來填滿。至少上官一枝是這樣想的。
“他從小被長陰洞收養,可是卻因爲沒有槍而遭受冷落,直到十歲才拔出一把劍,可是並沒有人因此承認他,他小時候活的很苦,而且他在最小的時候卻遇見了一個巨大的災難,那便是長陰洞被毀了,一夜被滅!但是他依然活下來了,我知道,他靠的是勇氣,靠的是信念!可是就在我快報完仇的時候他卻死了!”鶴天賜的情緒很激動,可以說這是他最激動的時刻,他不知道爲何在這些人面前,自己不需要一絲防備,只是覺得這些人與紹劍有着莫大的關聯。
“那你們與紹劍有何關係?”鶴天賜繼續說道。
話音落,上官一枝又滿含淚水。等到上官一枝講完他們與紹劍的故事後,鶴天賜卻不說話了。
“紹劍的仇人是黃城,那麼你的仇人也是他!所以雷神與火神都是你殺的?”衛莊問道。
“不錯!”
現在他們才知道,一個絕世高手就在自己眼前,而且是活的。
突然上官一枝與十三媚娘猛地跪在了地上。
“你們這是做什麼?”
“我們自知資質愚鈍,可是我們想請閣下收我們爲徒!”同時開口。
“不行!我自由慣了,不可能收你們爲徒!”鶴天賜的態度很堅決。
“您走到了我們跟着,一定不打擾您!”十三媚娘懇求。
“不!我一生都會被人追殺!你們跟着我不可!既然你們是紹劍的好友,那麼我沒有必要讓你們去送死。”
“我們不怕死!但是怕報不了仇!”
“對!若是不是那鱷魚,紹劍也不會爲我們死!”十三媚娘也說。
“只要有機會我們一定要殺了鱷魚,爲死去的人報仇!”上官一枝說道。
“我走了,你們另投高就吧!”那陣風再次揚起,鶴天賜已經消失不見。
三人癡癡的站起來,卻不見了鶴天賜。
有些人註定就是急匆匆的過完一生,他們怎麼都覺得活着的時間不夠,而鶴天賜便是典型的一例,他從來就覺得在世間的日子短的緊,他一直不停的告訴自己,有限的時間一定要做出無限的事情,所以他從來就是急匆匆的來,然後急匆匆的去,在來過的塵世只是留下一道淺淺的身影。
這次他又走了,可是與紹劍的相會早已遙遙無期,恐怕他也會止不住流淚的心情,然後告訴自己:他還活着!若是他活不成!那我便也得死!
對於他來說,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帶着遺憾含淚而終。
他也有恨,即使千萬種恨,現在只剩下一種恨,家仇!他自己知道要殺了黃城是不容易的,豈止是不容易,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水月鏡花。
雖然他已經解決了火神與雷神,可是這世人都知道,有八顆子彈的高手與七顆子彈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他們的區別就在於八顆子彈的便是犛牛,而且是發怒的犛牛,而七顆子彈就相當於綿羊,而且是生了病的綿羊。所以他並不敢獨自挑戰,有些犧牲是必要的,可是隨意送死那便是無知,而鶴天賜恰好不是無知之輩,而且聰明的很,只是性子急了很多。
等到鶴天賜走了一日後,衛莊他們遇見了麻煩,而且是很大的麻煩。
這幾日的空氣隨着盤旋的花瓣而日漸清新,也就是因爲清純的空氣才讓一羣人找到了鶴天賜的行蹤,而他們首先找到的地方便是上官一枝三人的住所。
而此時三人正在練功,衛莊叫了一下停,三人停下四肢的擺弄,然後僅僅是一霎,從林中閃出四個人影,伴着殺氣散發的節奏走了過來,而上官一枝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這四人走的很快,快到眼睛也沒有順利跟上。
“鶴天賜!”其中一人大喊。
“你們在找什麼?”衛莊走上前,可是那絕不是要幫忙的口氣,而是一種警告,他在警告那些人,如果你們找不到任何東西,那麼下一秒衛莊就以打擾罪殺了他們。
“人!”
“死人?”衛莊靠近了一步。
“活人!不過快變成四人了!”
“那就是半死不活的人!”
“你們看見了?”
“不好意思!這裡如你所見,只有活人!而且是大活人,請便!”衛莊的口氣平和了許多,可是十三媚娘知道,衛莊將自己的怒氣壓制着。
“你們看來是一定見過銀髮的大漢!”四人中有人說。
“銀髮的看見了,可是大漢卻沒有見過!”衛莊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鶴天賜已經是中老年熱的模樣了,哪裡還有什麼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