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酒罈的人坐下,酒卻已經全部灌進了他的咽喉,肚子嘟嚕叫了幾聲,他便趴在了桌子上。
衛莊緊緊的盯着這個人的雙眼,那人雙眼已經閉上,他已經喝醉了,落靜香這時已經叫出了聲,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第十四個人竟然就是紹劍。
落靜香吼道:“紹劍城主?”
杜雙雙聽了也驚呆了,她情不自禁的也叫了出來:“紹劍?城主?”
原來眼前這個人就是紹劍,那黝黑的皮膚,黑色的長髮,一身黑色長衣,現在就趴在桌子上,嘴裡喃喃說着一些話,可是沒有人聽清。
杜雙雙望着紹劍,她心裡的紹劍是個子不高,但是英姿颯爽,少年英雄,而且是一個醉貓,杜雙雙眼前的紹劍與她心中的紹劍一般無二,她本來以爲自己會更激動的,但是她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眼前這個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紹劍,她只能呆呆的望着。
船行了一夜已經靠岸,紹劍被落靜香太進房間,睡了整整一夜,往往醉酒的人分爲兩種,一種是喝醉酒閉上眼就會胃裡翻滾怎麼也睡不着的人,一種是喝醉了躺下就睡着的人,紹劍顯然就是後者,他的確喝醉了,可是卻還可以睡覺。
醒來後他便可以感覺到一陣頭痛,頭痛欲裂,他慢慢爬起來,爬起來就想要吐了,喝醉酒的人往往醒來後不止頭痛,而且還想吐。
紹劍吐了一會,等到他走出門口時門前正站着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把眼睛睜的大大的女人,她便是杜雙雙。
杜雙雙望着紹劍,然後臉已經是一片紅暈,但是她現在根本無法說話,她不敢說,她心裡的紹劍是永遠精神抖擻的,可是眼前這個紹劍卻怏怏的望着她。
杜雙雙不開口,紹劍已經先開口了:“你找我有事?”
杜雙雙突然愣住了,她愣了一會突然又點頭,可是突然又搖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紹劍這時捂住頭,因爲他的頭太痛了,他捂住頭便又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杜雙雙趕忙點頭。
紹劍問道:“怎樣纔不會暈船?”
杜雙雙又愣住了,因爲她是在不知道這答案,這幾日她根本忘了自己暈船的事情,因爲這幾日她一直被恐懼控制,現在紹劍問這個問題,她是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杜雙雙只能搖頭,可是她又很想知道答案。
紹劍搖了搖頭便點了點頭,接着向外走去,走到船艙,又走到甲板,接着笑道:“其實不暈船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坐船!”
說完縱身一跳便向船外飛去,船這時已經靠岸,靠在一個相當熱鬧的港口。
船停下,紹劍卻已經不見。
衛莊與落靜香聞聲過來,只看見杜雙雙站在甲板上,她的雙眼現在閃着光,而那道光就停在港口。
落靜香走過來問道:“紹劍城主呢?”
杜雙雙頭也不回的答道:“已經走了!”
落靜香詫異的喊道:“已經走了?他沒有說什麼?”
杜雙雙淡淡說動:“說了,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落靜香趕忙問道:“什麼問題?”
杜雙雙答:“他問我怎樣才能不暈船!”
落靜香似乎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簡直不敢相信紹劍會問這樣的問題,此刻紹劍已經走了,但是卻留下了一大串問題。
落靜香問道:“衛莊大哥,你可知道紹劍城主爲何要上船?”
衛莊搖搖頭道:“不知道!”
落靜香慢慢說道:“似乎根本沒有人可以猜到紹劍城主究竟在做什麼,但是我相信他絕對不會無緣無關上船!”
衛莊只是微微點頭。
已是傍晚!
夕陽!夕陽下有一個人,他就是紹劍,夕陽下他的雙眼朦朧,然後他走進一家酒家,酒家此刻正是客似雲來的時候,夕陽是喝酒的好時刻,每個人都喜歡在夕陽來臨的時候斟上一杯好酒。
紹劍走進去,搖搖晃晃的坐在了一角的桌子上。
周圍都是喝酒的人,他們有的人已經喝醉,有的人還沒有喝夠,有的人喝酒了在鬧事,有的人喝酒鬧事已經被扔了出去。
紹劍此刻叫了一大罈好酒,好酒被他舉起來,舉起來便開始喝,沒有下酒菜,現在似乎只有酒纔是他的夥伴,沒有酒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
酒下肚,他眼神就變得更加渾濁。
但是他依然沒有醉,做完剛醉他現在便很清醒,只待幾壇酒下肚他便會醉。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醉,他卻遇到了喝醉了的人,兩個人,兩個人喝醉酒的人現在已經坐到了紹劍的桌子上。
他們手裡個擰着一罈酒。
他們坐過來然後說話,其中一個人說道:“你的頭髮很好看!”
另外一個人吼道:“他的頭髮哪裡好看?我看再也沒有這樣難看的頭髮!”
紹劍擡起頭,眼前的二人赫然就是先前的白麪郎君與銀環農夫,他們現在已經醉了,但是飛魚還沒有,他坐在先前的桌子上什麼話也不說,似乎什麼事都不關他的事。
銀環農夫笑道:“你看他都不說話!”
白麪郎君道:“因爲他太醜了,比我還要醜,所以他不敢說話,也沒有臉說話!”
紹劍聽完卻不理,他只顧着喝酒。
夕陽依舊,衛莊三人已經下了船,杜雙雙走在最前面,她也見到了酒家,可是她卻不知道紹劍會到哪裡去,衛莊卻直徑走進了酒家,杜雙雙突然問道:“你進去要喝酒?”
落靜香笑道:“不,他不喝酒!”
杜雙雙問道:“既然他不喝酒,爲何要進去?”
落靜香道:“因爲紹劍喜歡喝酒!”
杜雙雙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自然也知道紹劍是一個愛酒的人,所以他的夥伴都知道他一定會走進這裡唯一一家酒家!
三人進去,接着望見了紹劍,然後他們也坐到了一邊,他們觀望着紹劍,紹劍現在只顧着喝酒,而杜雙雙也見到了銀環農夫與白麪郎君,現在他們二人正在紹劍面前大笑。
那笑聲中全部是嘲諷。
銀環農夫又道:“我知道你就在那條船上,剛開始我不知道,那是因爲我沒有見過你,可是現在我卻知道,你就是紹劍對嗎?”
紹劍不回答,他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兩人,他眼裡似乎只有酒。
酒已下肚,紹劍依然面目表情。
此刻白麪郎君也說話了:“你說話,難道你怕了?你拔劍,我拔槍,我死了絕不怨你,你死了我就帶走龍尾!”
紹劍依然不說話,但是杜雙雙卻急壞了,她想看到紹劍教訓教訓那兩個人,她是在很想看到英雄一般的紹劍,看見喪家之犬一般的白麪郎君。
因爲白麪郎君實在太醜了,他的臉不笑已經很恐怖,笑起來就像是閻王一樣讓人更加害怕,但是杜雙雙此刻一點也不怕,她只有厭惡,她實在不想再看見白麪郎君的臉。
可是紹劍依然不動,他不動,杜雙雙就很失望了,但是更加失望的人似乎是白麪郎君,白麪郎君此刻皺起眉頭,他突然將酒罈猛地摔在地上,接着猛地將紹劍跟前的桌子一下子翻起來,“砰”的一聲,地上現在只有碎片,但是紹劍依然坐着,他手裡依然端着那罈好酒。
杜雙雙望着紹劍,她現在很緊張,紹劍也許下一秒就出手了,紹劍一出手,那兩個人一定會躺在地上。
但是杜雙雙還是失望了,因爲紹劍還是沒有出手,白麪郎君吼道:“你爲何不出手?”
紹劍依然不說話。
白麪郎君此刻已經怒不可遏了,這時白麪郎君的拳頭已經揮了過去,拳頭實實在在的打在了紹劍的臉上,紹劍被打猛地竄到了地上,他依然抱着酒罈,酒罈沒有碎,可是他的臉卻已經腫了。
紹劍慢慢爬起來又開始喝酒,可是酒已經被他喝完。
杜雙雙現在望着紹劍,她失望透了,眼前的紹劍與她想象的完全不同,紹劍怎麼可能讓人隨便欺負?她一直相信紹劍一定會出手,可是她錯了,紹劍的樣子告訴別人,他已經不是紹劍,因爲紹劍喜歡笑,他現在只是一個面目表情的醉漢,酒纔是他的唯一,他永遠也不會拔劍。
站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的老闆也望着紹劍,他是在很希望紹劍此刻會出劍,可是紹劍只是喊道:“酒!”
他果然只喝酒了。
落靜香猛地站起來想要過去,可是衛莊卻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落靜香現在動都不能動,她又坐下,然後她問道:“衛莊大哥,你爲何不讓我出手?他們欺人太甚,紹劍城主顯然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
杜雙雙也氣道:“他不是紹劍,紹劍一定會出手!”
衛莊慢慢說道:“他是紹劍!”
杜雙雙道:“他不是紹劍,他只是一個懦夫!”
衛莊道:“他的劍出鞘必然要見血,但是他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血!”
杜雙雙道:“所以他纔不出手?”
衛莊點點頭。
紹劍這時坐在地上,老闆又送來一罈酒,可是酒罈剛送到紹劍跟前,白麪郎君的拳頭已經揮了過去,這一拳至少可以打死三頭牛,杜雙雙見到這一拳已經快要揮道酒罈上。
可是那隻拳頭就像是突然失控了,衆人也驚呆了,那拳頭不僅沒有打到酒罈,反而一拳揮過去打在了白麪郎君自己的身上,白麪郎君應聲倒地。而紹劍已經接過酒罈,又是猛地一口,他的表情告訴所有人,他滿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