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祁文禮聞聲回過頭來,看見是她,一下子就露出笑容來,等到看見她手裡抱着的布料,眼神就暗淡下來:“這不是新娘子麼?不去忙着準備嫁妝,還有空在這裡跟別的男人搭訕,不怕旁人說閒話麼?”說完也不理她,繼續擊打起木樁來。
阿晉一口氣上不來:“路過這裡看你一個人怪孤單的,就來跟你說會兒話,你這人,怎麼把別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啊,還沒說上兩句話倒又說起混話來了。”
祁文禮一邊氣喘吁吁地打着,一邊說:“就知道你們女人只愛俊俏後生,人人都喜歡自春那張臉,長得好有什麼了不起,那是父母給的。”
阿晉氣急:“那你又有什麼了不起,要是你沒有出生在祁家,你哪有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過。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祁文禮漲紅了臉,一下子衝到阿晉面前:“你怎麼敢這樣對我說話,我好歹是你的主子!”
阿晉冷笑一聲:“我的主子是大少奶奶、大少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祁文禮說不出話來,氣得揚起了手,阿晉見他巴掌不敢落下來,心裡就得意起來:“要是你像自春一樣失去了記憶,你還能活得下去麼?”
見祁文禮氣得直喘粗氣,阿晉索性火上澆油:“我就是喜歡自春,不是喜歡他的臉,是喜歡他有本事,所以,假如要是叫我在你們兩個中間挑一個,我只會挑他。”
“原來是這樣!”祁文禮喃喃說着,猶如泄了氣的皮球,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花臺邊上。
阿晉見他舉止怪異,剛纔的得意化作了擔心,她上前一步:“三少爺,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叫小強去?”
祁文禮有氣無力地搖搖頭,突地又想起了什麼,擡手一把抓住阿晉的手:“要是沒有自春,那你會喜歡我吧?”
阿晉大吃一驚,一邊搖頭就一邊後退,祁文禮卻不放手:“阿晉,其實我從一見到你那天就喜歡你了,可你總是不正眼看我,所以我總想做點什麼引起你的注意……我總想等什麼時候去跟嫂嫂要了你,又怕你不高興……結果就耽誤了時機,讓自春在你心裡佔了位置……可是,就算前兩天聽到他們說,你們倆的好事已經近了,我還是不相信,總覺得我還有機會跟你說,說說我的心……”
阿晉沒敢繼續聽下去,她不知道祁文禮還會說些什麼話出來,那些打亂她待嫁的心的話,她拼命掙脫祁文禮的手,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阿晉皆是躲着三少爺祁文禮走,掰着手指數成親的日子,她不願再想那天祁文禮說的那些話,公子哥兒的話能信嗎?倒不如嫁身邊這個男人實實在在。
成親之後,阿晉終於吁了口氣,想着面對三少爺的時候,也能坦坦然然了,但是,當她婚後第一次看見祁文禮的時候,還是楞了半天:那個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少爺,現在滿面憔悴,眼睛裡淨是紅血絲,看着自己的眼光裡,只有無盡的哀傷和痛苦!
他好像是真的喜歡自己!阿晉當即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回想自己跟自春的新婚之夜並不幸福,阿晉的心裡動搖了,只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春除了忙得對自己稍有冷淡外,其餘並沒有什麼大毛病啊,而且新婚之夜房事不合這種話拿出去說會被人笑話的。
剛被璇兒這麼一說,阿晉反思起自己跟自春的感情來,她突然醒悟:這樁婚事,自始至終是自己一頭熱,在自春身上,甚至看不見一絲絲類似大少爺祁文明對大少奶奶禹星的那種着迷的情愛。
難道自己真錯了?
阿晉打了酒回屋去,看見自春正和貝磊聊得滿臉笑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厭惡,把酒壺“當”地往桌上一頓,折身到廚房炒菜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