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阿晉去打酒回來,路過丫鬟婆子們休息的房間門口,聽見屋子裡有人提到了自春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不意身後來了一人,一把把自己推進了屋裡。
阿晉扭頭一看,是祁大娘子的丫鬟璇兒,衝她“嘻嘻”笑着,看見她要生氣的樣子,就說:“喲,才這麼點事就要生氣啦?”
阿晉笑道:“哪能呢。”說完就要出去,她可不喜歡這個丫鬟,從她知道祁大娘子想把璇兒許給自春後她就不喜歡,現在她更不喜歡了,她覺得自己嫁給自春以後,璇兒的眼光裡充滿了嫉妒。
璇兒現在也許了人了,再過幾個月就要辦喜事了。
旁邊就有人拉住阿晉:“阿晉姐姐,你來得正好,這事問你準沒錯。”
有人就附和道:“是呀,是呀。”
阿晉一看拉她的人,是丫鬟豔秋,小娘子流香的手下人。
那豔秋就問:“以前我聽說自春全身盡是紋繡,漂亮得很,只是一直沒見過,我就說這怕是誰編出來的,可大家夥兒都說是真的,我纔不信,現在可好,阿晉姐姐最有發言權。阿晉姐姐,這是真的嗎?”
阿晉聞言一陣反胃。
這事對她來說,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簡直就是她的惡夢。
自春答應了她以後,她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將此事回稟了大少奶奶之後,就開始準備成親的事宜,內心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成親那天夜裡,自春被其他下人起鬨,鬧房灌酒灌得醉醺醺的,最後湛管家受不了了,終於出面趕走了下人們,好讓小兩口安歇。
自春搖搖晃晃,總算記得要挑開阿晉的紅蓋頭。
阿晉含羞擡頭一看,自春已經醉得扶着桌子,快要站不穩腳步了,她也顧不得飲什麼交杯酒了,忙站起來去攙扶自春。
自春醉眼迷濛,嘴裡喃喃說着她聽不懂的話,一把抱着她就往牀上去。
阿晉不是不願意和自春上牀,但在她的想象裡面,這事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呀,她忙着勸阻自春的動作,又怕有人聽牆角,只敢輕聲叫他:“自春,別這樣……”
醉得狠了的人根本聽不見她的話,只是粗手笨腳地一把一把撕扯着她的衣裳,她的大紅吉服就這樣被扯壞,害怕和春夜微涼的氣溫讓她發抖。
這個欺上身來的人不是自春,是一個被惡魔附身的喝醉了酒的野獸,他沒有了白天溫柔的言語,沒有了白天安詳的舉止,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在她身上動作着,絲毫不顧忌她的痛苦和眼淚,那渾身上下的花繡,在阿晉眼裡,是猙獰的圖案,是恐怖的線條,當紅燭搖曳着最後一點光亮熄滅,阿晉的心也隨之落入黑暗之中。
而且,她最最不能忍受的是,自春在那樣動作的時候,嘴裡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一個名叫“十十”的人名。
想到自春心裡另有一個連他自己都記不起的女人,阿晉心裡就痛苦,這不是得到了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嗎?新婚的喜悅就這樣被沖淡了。
第二天一早,自春醒來,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他一點也記不起昨夜自己醉酒後的行徑,只知道自己是喝醉了,忙着跟阿晉賠不是,小心翼翼照料着起不了牀的阿晉,看上去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但是,新婚之夜在阿晉的心裡,留下了可怖的陰影,很長時間她都沒有讓自春再碰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