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自己於昏迷中見到了那幾幅記憶場景,夏炎心中便對自己孃親身在何處有了一個大致猜測。
只是想到場景中那幾人遮天蔽日的真身和恐怖修爲,夏炎心中便感覺到一陣陣深深的無力之感。
“努力修煉吧!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將所有傷害爹和孃親的人,全部剷除掉!”
夏炎擡頭看着蒼天,蘇輕言側着臉依偎在夏炎胸口,兩人就這樣站在山腳下,珍惜着最後的溫存。
終於,感覺到時辰不早,夏炎心中一痛,打破了這份安謐。
“輕言,回去吧!”
“嗯…”蘇輕言伸手掏出自己懷裡的那枚青玉鳳佩,拿到夏炎眼前晃了晃,“想我了,就對着它告訴我!就算我聽不到,最起碼,它會知道!”
“嗯!”夏炎同樣掏出胸口的龍佩,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笑意。
“我走了夏炎!”蘇輕言轉身,朝着聖女峰一步步走去,卻始終不敢回頭多看夏炎一眼,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音。
這段時間,兩人形影不離,同進同退,不知不覺中已成爲了彼此的習慣,每天睜開眼看到的是他的側臉,每天閉上眼之前最後看到的仍然是他側臉的輪廓,這樣突然分離,心中那份孤獨和失落瞬間襲來。
目送着蘇輕言消失在山間石道上,夏炎轉身朝着玉珠峰走去。
“師尊!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我回來了!”想到玉珠峰上的諸位師兄,夏炎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許多,離開蘇輕言固然讓自己有些心煩意亂,但自己所堅守的道,卻不僅僅是兒女私情。
聖女峰大殿門口,一襲白衣的郅啓軒,提着兩個精緻木盒,與守殿的兩名女弟子正在交談着。
“兩位師姐,不知道輕言師妹回來了沒有?!”
“我說郅師弟,你這一天三趟的往我聖女峰上跑,也不怕耽誤了自己修行?我們林夢大師姐可是說了,以後不許再接受你送來的桂花糕,誰敢吃,就罰誰七日不許吃飯!你還是拿回去吧!輕言師妹真的還沒回來!”其中一位聖女峰女弟子張口調笑道。
“師姐言重了!師弟只是聽說這桂花糕有美容養顏之效,女孩子吃了更是效果明顯!所以才託人給輕言師妹弄了一些過來,反正她也不在,就贈予兩位師姐便是。”郅啓軒恭敬地將手中木盒遞了過去。
“這…我可不想被大師姐懲罰!郅師弟還是快些回去,安心修煉吧!”
“修煉是日積月累之事,不必急於一時,而看望輕言師妹,卻是師弟每日心中掛念之事!一刻都不能耽擱!師姐只管拿着,不讓林夢師姐知道便是了!”郅啓軒腦海中,浮現出蘇輕言的身影,眼神表情都在這一刻變得溫柔起來。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師姐!我回來了!”蘇輕言從山腳一路走來,看到門口一身與自己相似白衣的郅啓軒,心中疑惑地問道,“郅師兄,你怎麼在這!”
“師妹你回來了?!這郅師弟呀!從你下山那日起,便一日三次地往我們聖女峰跑,說是給你送什麼桂花糕!當真是癡心一片,讓人感動!”身後兩名女弟子表情曖昧地看向兩人。
“師姐!你亂說什麼呢!”蘇輕言一臉害羞地怒喝道。
“輕言…咳咳…輕言師妹!”聽到蘇輕言的聲音,郅啓軒全身竟然激動地輕微顫抖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朝着蘇輕言快步走來,張手便欲抓向蘇輕言的雙臂。
“郅師兄!請你自重!!”蘇輕言慌亂一躲,厲聲呵斥道。
雖然一早便知道這郅啓軒對自己有愛慕之意,只是礙於他謙卑有禮、落落大方的君子之風,蘇輕言實在不想把話說絕傷讓兩人都難堪。
雖然自己也曾直接告訴過他,自己喜歡的人是夏炎。但這位郅師兄彷彿絲毫不介意一般,對自己依舊是關懷備至。
此時看到郅啓軒的輕薄舉動,蘇輕言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
“對…對不起輕言師妹!是師兄唐突了!這幾日我來了許多趟,聽幾位師姐說,你去了清河城家族之中,怎麼樣?族中長輩都還好吧?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一切順利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便是郅啓軒最近幾日最真切的感受。
雖然明知她身邊有了夏炎,卻不知道該如何放手。
越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她的一顰一笑在腦海中卻越是清晰。
莫說修煉,知道蘇輕言與夏炎一齊下了山,郅啓軒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連睡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對蘇輕言的思念之情。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相思刻骨,原本便是修真之人的大忌,只是這人一旦動了情,誰又能輕易走出。
眼裡都是她,心裡都是她,她笑整個世界都是明亮溫暖的,她哭,連天空都會變成灰色,讓人壓抑難捱。
“多謝師兄掛念!輕言一切都好!而且這次回家,是爲了與夏炎訂婚之事。如今輕言已是他人未婚之妻,希望郅師兄以後還是少來聖女峰,安心修煉纔是!”蘇輕言臉色冰冷,氣質孤傲。
彷佛自己的一切開心活潑,全部放在了那一名叫作夏炎的少年身上。
“什麼?!訂婚?!”郅啓軒雙目無神,怔怔地站在原地,任蘇輕言從身旁走過也沒有絲毫察覺,“她竟然訂婚了,他竟然與她訂婚了!!”
回過神來,看到蘇輕言搖曳的背影,郅啓軒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訂婚…少來…訂婚又不是成婚,少來又不是一定不來!看來輕言師妹對我還是有好感的!夏炎…你若死了…輕言會不會就可以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