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原本不叫清河城,而是叫做清河鎮,乃是當年遠古人妖大戰之時,人族修仙者聚集的一處重地。
後來隨着大戰正式爆發,許多普通百姓爲了尋求庇護,不斷涌入鎮中。隨着清玄真人帶領人族將妖獸百族逐出了中原大地,此鎮人口隨之驟增,經過數代人的擴建改造,纔有了今日的清河城。
而當年參與大戰的修仙者,大部分人跟隨三大正道領袖開宗立派去了,少數不喜歡被約束的散修卻返回到了城中繁衍生息、創立家族。所以,就如蘇輕言所說,此城中確實有很多修真之人。
百年前,蘇輕言的爺爺蘇聖傑遊歷到此,遇到了一生所愛,又見此地靈氣充沛,人口衆多,於是決定在此地定居。
憑藉着當時心煉境後期的修爲,蘇聖傑很快在清河城中站穩了腳步。並且先後育有三子,分別是長子蘇偉宸,次子蘇偉坤,以及幼子蘇偉濤。待蘇偉宸成年之後,蘇聖傑漸漸將家族事務盡數交由他來打理,自己則退居幕後,專心閉關,突破境界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蘇聖傑終於在三十年前的一個夜裡,一舉突破心煉境,踏足凝識!
清河城中諸家族紛紛震驚!一些原本就弱小的家族皆來示好投靠,而那些自古至今一直掌控着清河城的古老家族也選擇暫避鋒芒。
一時間,蘇家風頭一時無兩。蘇聖傑更是被公認爲清河城修爲最高之人。至此,清河城蘇家正式進入了長達十數年的鼎盛時期。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蘇家事業勢力迅速發展之時,蘇老爺子爲了給剛出生的孫女蘇輕言尋一門適合的修煉功法,聽信小人讒言,誤入了一處兇險絕地之中,雖然最後僥倖逃出,保住了性命,卻受了極重的內傷。
開始各家族忌憚蘇家餘威,不敢動作。
後來,隨着蘇家內亂,清河城另外兩大修真家族許家、賀家聯手開始試探起蘇家虛實。
結果,不論別人如何打壓蘇家,凝識境的蘇老爺子都未曾現身。城中諸家族這才確定,蘇老爺子即便未死,恐怕也沒了橫行清河城的修爲。
若不是幾年前蘇輕言之父蘇偉宸突破到了心煉境,恐怕今日清河城早已沒了蘇家。
只是單憑一個蘇偉宸,卻再難保住蘇家龐大勢力。
蘇偉宸倒也果決,除了城中幾處重要產業,其他全部變賣給了其他家族。
只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越來越多的貪婪之人將目光放在蘇家這塊大肥肉身上,甚至一些以前依附於蘇家的小家族,也開始落井下石起來。
夏炎與蘇輕言一路來到城中最中央的位置,只見一處宏偉龐大的宅院憑空而起。兩扇朱漆大門旒着金邊。
門口,一左一右兩尊巨大石獅,張牙舞爪地瞪着過往路人。
大門正上方,同樣懸着一塊黑色大匾,上面用金粉寫着兩個大字:蘇宅。
這一切,無不宣示着蘇家在清河城中曾經無以倫比的地位。
“好氣派!”即便見過清玄教諸峰不少大殿,夏炎此時依舊被深深震撼到了。
蘇輕言在門前靜立良久,看着五年未回的家門,心中難免開始激動起來。
走到大門之前,使勁扣了扣門上的銅環。
不多時,宅中便傳來了一聲蒼老聲音,“這麼晚了?誰呀!”
“吳伯!是我!”
大門緩緩打開,一位身穿灰色大褂,白髮蒼蒼的老者半躬着身子走了出來。
“大小姐?大小姐!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快,快進來!”吳伯一拉着蘇輕言往裡走,一邊來回看着門前的街道。
“怎麼了吳伯!慌慌張張的。你先幫我們把馬送到驛站去,我爹在家嗎?”蘇輕言眉頭一皺,總感覺吳伯好像在提防着什麼。
“好!老爺在家!大小姐你先進去吧!這位是!?”吳伯一臉警惕地看着夏炎問道。
“吳伯好!我是輕言在清玄教的同門,我叫夏炎!”夏炎朝着吳伯微微躬身。
“原來是夏公子!快快!裡面請!”吳伯招呼着夏炎和蘇輕言進屋,自己則牽着馬朝外走去。
“走吧夏炎!吳伯沒有修爲,年紀大了,有些神神叨叨的!”蘇輕言甜甜一笑解釋道。
一進院中,是一處開闊廣場,正中一條青灰色磚石長道直通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雕花木門,中間兩扇微微開着。
側廊的菱花紋木窗上,懸着幾隻空鳥籠,廊前擺着些常青的花草植被。牆面雖說有些舊了,但從上面的雕刻和裝飾來說,仍可見往日的輝煌絢麗。屋頂出檐較少,擡頭望去,整個星空如在眼前。
不知是因爲夜裡還是深秋天氣微寒的原因,整個大院中此時竟無一人,冷冷清清的,讓人感到空曠無比。
蘇輕言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以往蘇宅雖說人口也不算多,但也不至於整個院中一個人都沒有,心中忐忑地朝着正堂之中走去。
夏炎也不多語,默默跟在蘇輕言身後。
走進大堂,正中是一個約一丈高的朱漆房臺,上面安放着一張梨木大椅,背後乃是一副龍虎爭鬥的平面木雕。整個木雕栩栩如生,讓人一眼看去,竟彷彿真的看見一龍一虎在相互撕咬一般。
此時,一名身穿白袍,披頭散髮地中年男子,正坐在大椅上,獨自一人飲着酒。
“爹?!”蘇輕言站在堂上,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場景。
白袍男子正是蘇偉宸。
聽到蘇輕言的聲音,蘇偉宸晃了晃頭,目光迷離地看了過來,“輕言?看來我又喝多了,輕言此時應當在清玄教中才對!”說着,提起酒壺痛飲一口。
“爹!!!”蘇輕言心痛地又喊一聲。
“輕言?!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蘇偉宸兩步並作一步地從高臺上走下,站在蘇輕言身前,有些意外地問道。
之前夏炎曾在花橋鎮見過蘇偉宸一次,當時的他意氣風發,從容淡泊。然而此刻,站在堂中的蘇偉宸卻是一副失魂落魄,孤獨蕭索的模樣。
“爹?蘇家到底出什麼事了?爺爺呢?!”蘇輕言看清父親模樣,心神俱震,眼眶微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