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工資的日子到了,財務部出納帥菡來到八樓編採部。
安雯打趣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才幾個小時不見就Hold不住了啊?可惜你的‘羅密歐’外出採訪去了。”
帥菡說:“你就貧嘴吧,小心我眼睛花把你的工資後面少寫一個零啊。”
安雯摟着帥菡說:“好姐姐,千萬不要,小妹我靠這點微薄薪水養家餬口呢,不像你有鷗哥這樣好的長期飯票。”
帥菡就說:“那你就快點找個人嫁了吧。”
“那也得要有人願意娶我才行啊。”
“你呀,別這山看着那山高不就行了?”
“我一直在平原站着呢,壓根就沒看見有山。”
“喏,那不就有座金山嗎?”帥菡衝趙東赫辦公室努了努嘴。
安雯笑起來,說:“還是不要啦,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辦公室的人都笑起來,葉南說:“還裝清高咧,你拼得過丘靖再說吧。”
丘靖是法務部經理,雖然已經二十九歲,即將步入“齊天大剩”的行列,但她漂亮高雅,幹練果斷,一直追求趙東赫,可趙東赫卻對她忽冷忽熱,整個公司都知道倆人的緋聞。
安雯笑說:“我才懶得跟她PK呢,我和她根本是兩代人嘛。”
楊誠說:“你可小心說話,說不定哪一天她成了經理夫人,你就有得水晶鞋穿了。”
“不會吧?”安雯吐了吐舌頭,摟着帥菡的肩膀笑起來。
帥菡說“好了,言歸正傳,我是來送工資卡的,從這個月起每人增發一張績效工資卡。”說着帥菡把工資表和一疊銀行卡交到嶽菲手中。
看了一眼工資表,嶽菲右手揚起工資表興奮地大喊起來:“號外!號外!改革大獲成功,員工收入猛漲!”
記者們呼啦一下圍上來,看到自己的薪酬,個個高興地跳起來。
帥菡這纔看到了靜如處子的東方漠煙,大吃一驚,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她走過來瞪着漠煙,嗔怒地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漠煙一絲尷尬,臉微微紅了,回說:“我在這裡工作。”
帥菡厲聲說:“你爲什麼要來這裡工作?”
漠煙看她態度惡劣,便有些生氣,不客氣地回擊說:“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工作?”
帥菡厲聲質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
這時,正好羅覓鷗從外面進來,趕緊把帥菡拉到一邊:“你胡說什麼,她是我們新來的記者。”
“怎麼會這麼巧她正好來你們編採部工作?我看她是別有用心。”
“你別多心,快回去吧,影響多不好。”羅覓鷗摟着帥菡的肩膀把她送回十樓。
編採部裡大家莫名其妙地看着東方漠煙,何采芹突然想起羅覓鷗婚宴上的一幕,這才反應過來,漠煙是那個曾經大鬧麗晶豪庭的主兒!因爲當時漠煙穿着伴娘服,化了濃妝,又哭的稀里嘩啦,所以她素顏來到編採部時竟然沒有人把她和那個瘋狂的女人聯繫起來。
何采芹與幾個人咬着耳朵,大家臉上都浮現驚愕的表情。
漠煙臉色緋紅,眼裡噙着委屈的淚水坐回自己的座位。
羅覓鷗來到漠煙跟前對她說:“對不起,她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裡去。”
“我沒事。”說着,漠煙的眼淚像珠子似的往下滾落。
羅覓鷗看着她片刻,不知道如何纔好,只得輕輕嘆息一聲回到自己桌前。
羅覓鷗的辦公桌在漠煙一點方向對面而坐,倆人時常會有四目相對的時候,每次漠煙都意味深長地注視着他,羅覓鷗則會飛快地轉移視線。自打與漠煙握手的剎那,他對她有種異樣的感覺,覺得自己與她有某種關係,但又說不出是什麼。
辦公室戀情的好處是省錢,羅覓鷗和帥菡上下班同進同出至少可以少買一臺車,汽油費也可以節省一半,倆人還可以一起吃飯,這樣不但省錢,還可以增進感情。讓帥菡最得意的是羅覓鷗可以二十四小時處於自己的監控之下,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在編採部看見東方漠煙後,帥菡心裡老不痛快。中午吃飯時,羅覓鷗像往常一樣坐到帥菡身邊,可帥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爲他打好飯菜。
羅覓鷗打趣道:“親愛的,怎麼沒有我的飯?難道你想你老公我餓着肚子去幹活嗎?”
帥菡自顧自地吃飯,頭也懶得擡,嗆他一句:“秀色可餐,你還需要吃飯嗎?”
“秀色可餐?你以爲你可以當飯吃嗎?我看最多可以算是飯後甜點而已。”
“哼!你就裝糊塗吧,懶得理你。”帥菡說着站起身端着飯菜氣呼呼地走了。
羅覓鷗只得自己去買了飯菜和飲料,一個人坐在食堂最裡邊的一張桌子上埋頭吃起來。
何采芹端着飯菜走過來,徑直坐到羅覓鷗的對面。她不合時宜地問他:“你的朱麗葉呢?是不是生你的氣了?”
羅覓鷗頭也沒擡,只顧扒拉着碗裡的飯菜,裝做沒聽見。何采芹是編採部有名的大喇叭,她到哪謠言跟到哪,羅覓鷗不想與她說話,可她卻偏不放過他。
“喂,你與東方到底怎麼回事?”何采芹把飯盆子放在桌上,煞有介事地問道。
“我與她什麼事都沒有。”羅覓鷗還是沒有擡眼瞧她。
何彩芹就像蒼蠅似的趕也趕不走:“真沒有什麼?是不是你失憶忘了她是你的什麼人?”
羅覓鷗這才擡起頭,生氣地說:“何姐,請你不要這麼八卦好不好,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沒有失憶,也從來不認識她,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Ok?!”
“那她怎麼說你是她的初戀情人?還追到尚潮來了,擺明是爲你而來嘛。”何采芹不識相地繼續追問。
“何姐,我知道你好奇心重,但麻煩你不要火上澆油了。一個帥菡就夠我頭痛了,求你別再添亂了好不好?”羅覓鷗說罷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怎麼這麼大反應嘛,我不過隨便問問。沒有關係她會這麼窮追不捨?”何采芹氣呼呼地在羅覓鷗後面嘀咕。
下午下班時,羅覓鷗和帥菡一前一後走到車庫,誰也不理誰地上了車。帥菡撅着嘴不說話,羅覓鷗打開收音機,一個男人唱道: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願意又讓你哭泣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愛你
我也不願意又讓你傷心
……
羅覓鷗看帥菡一眼,也不說話,自顧自地跟着收音機哼起來。帥菡氣得一把關掉收音機。
“唱!唱!唱!你的心裡可得意啊。”
羅覓鷗訕笑着說:“幹什麼啊?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帥菡氣呼呼地說:“你不知道我怎麼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羅覓鷗繼續裝糊塗。
“那我問你,東方漠煙怎麼會來編採部的?是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說什麼呀,你以爲你老公是玄彬啊?告訴你吧,除了你這個鐵桿蘿蔔絲,我再也沒有其他粉絲了。”
聽到羅覓鷗說自己是“蘿蔔絲”,帥菡忍不住笑了,但還是不解氣地問:“那她爲什麼放棄那麼好的工作來礪世?而且還非要來你們編採部?”
羅覓鷗聳聳肩膀:“這我可真不知道。到哪裡工作是她的自由啊,可能只是巧合吧。”
“我有預感,她還是認爲你是她的那個什麼蘇。”帥菡蹙眉酸溜溜地嘟囔。
看着妻子的醋勁兒,羅覓鷗大笑起來:“哈哈,是紫蘇!沒想到堂堂礪世的四大名花之一竟然會吃這種乾醋,真是好笑。”
帥菡委屈地說:“我纔沒閒工夫吃你的乾醋呢,我只是有些擔心怕她又鬧出什麼動靜來。”
“放心吧,親愛的。”他接着嬉皮笑臉地唱道:
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
只有你纔是我夢想
只有你才叫我牽掛
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
看羅覓鷗唱的眉飛色舞,帥菡終於破涕爲笑。籠罩在夫妻倆頭頂的烏雲終於煙消雲散。
劉婧生了,生了個八斤多重的胖小子。東方漠煙去醫院探望她。
劉婧半躺在病牀上,精神狀態非常好。
“彭煜給你吃了什麼啊,讓你精神這麼好。”漠煙打趣道。
劉婧自豪地回答:“你要不要吃點啊?燕窩、花膠、鹿茸都有,養顏呢。”
漠煙急忙擺手說:“我纔不要吃,難得去減肥。”
劉婧像突然記起似的說:“是啊,我都忘了這一茬了。不行,從今天起我要停止進補,不然變成大肥婆就悲劇了。”
正說着,進來一男一女。女孩走到劉婧牀前喊:“表嫂,你好。”
“噢,你們來啦,快請坐。”劉婧坐在病牀上招呼來人。
漠煙聞聲站起身讓座,轉身看到男生驚喜地叫了起來:“是你,程醫生,好久不見。”
程嘉睿也驚訝地說:“是你啊,漠煙,你好嗎?”
“我很好,你呢?看你的氣色就知道你很好啊。”漠煙笑了起來。
“世界真是太小了,這樣我們也可以遇到。我來介紹:這位是我女朋友徐晴,這位是我好朋友東方漠煙。”程嘉睿介紹兩位美女認識。
徐晴和漠煙握手,劉婧說:“徐晴是彭煜的表妹,沒想到他男朋友是漠煙的朋友,真是太巧了。”
程嘉睿依舊是那樣溫文爾雅的笑容:“漠煙,在《尚潮》工作不錯啊,你的專欄‘蒐羅天下’現在成了著名欄目了,恭喜你!”
漠煙滿臉燦爛:“哇,沒想到我的名聲這麼大,連程大醫生都知道了,我死而無憾了啊。”
“你們的大老闆厲塰是我好朋友,要不要我引薦一下?”程嘉睿問漠煙。
漠煙推託:“No,我憑我的實力做事,不需要別人關照。不過,我很謝謝你。”
“那好,有什麼事儘管找我。Ok?”
“Ok,thanks!”
四個人閒聊了一會,程嘉睿有事就和徐晴先走了。劉婧和漠煙繼續聊她們永遠聊不完的話題。
“漠煙,現在睡眠好些了嗎?”劉婧關心地詢問。
漠煙回答:“還那樣。”
“還做那些奇怪的夢嗎?”
“嗯,不過不是夢,我現在越來越肯定那些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記憶。”
“唉,漠煙,作爲朋友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只希望這些噩夢趕快過去,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
“我現在——”漠煙正要說什麼,考古研究所的一幫同事來了,大家久別重逢,握手、擁抱、問候,把個病房鬧騰的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