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緊急軍情

491 緊急軍情

城外大營最中心的營帳正是楚昊宇的臨時帥帳,爲血衛牢牢守護,便是李吉中不得吩咐也不敢踏足其中。望着血衛冰冷、肅然的臉龐,李吉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而就在他將離去時候,孫侯大步走了過來,張口說道:“李將軍,王爺請你進去。”

聽孫侯如此說來,李吉中臉上露出一絲難掩的喜色,心中涌起被信任被認可的興奮。終是統軍多年的老將,心底雖激動,李吉中卻在瞬間回過神來,衝孫侯抱拳說道:“謝過小兄弟,請。”

孫侯早就對這種恭敬習以爲常,也是再清楚不過李吉中爲何會恭敬自己,因此神色沒有一丁點變化,淡淡說道:“李將軍客氣,請。”

走進帥帳,楚昊宇一臉肅然的坐在主座上,而大帳中央肅立着一灰衣男子,正衝楚昊宇訴說着什麼。“王爺,得到都指揮使張柏陽將軍失蹤的消息,萬舵主便令淮南衛全力搜尋張將軍的行蹤和天刺逆賊的消息,最後查到張將軍的失蹤與江都一守將餘圖江有關。大都督自殺,都指揮使事關重大,萬舵主便下令將餘圖江捉拿歸案,嚴刑拷問之下發現張將軍的失蹤與副將魏江濤有關,張將軍失蹤,魏江濤才能領軍前往齊安平叛,而魏江濤實則是天刺逆賊,是亂臣賊子。”

當灰衣人的話落下,楚昊宇臉色一寒,眼中猛然閃過一道寒光,而李吉中聽聞魏江濤乃是天刺逆賊,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震驚。劉吉中認識魏江濤還打過不少交道,爲人仗義豪爽,可一眨眼就成了天刺逆賊禍國殃民的賊子,劉吉中一時間竟沒能反應過來。

雖然惱怒,楚昊宇卻是一個呼吸間平靜下來,沉聲問道:“魏江濤什麼時間領軍出征,帶了多少兵馬?”

灰衣男子立即答道:“回稟王爺,已經七天,自得到齊安民變的消息,魏江濤就主動請纓要帶兵前去平叛,大都督自絕,都指揮使失蹤,呂長史和禁軍曹將軍商量過後,就同意了魏江濤的請求,帶領三千大軍前往齊安平叛,現在應該趕到齊安了。”

頓時,楚昊宇眼中有是兩道寒光,而且這次有着毫不掩飾的殺氣。魏江濤帶領三千將士出征,也不知這三千將士有幾人能活?想到這裡,楚昊宇心底又是一陣遏制不住的怒火,沉聲喝道:“傳本王旨諭,立即查抄魏江濤的府邸,仔細搜查。”

孫侯聽出了自家主子的怒火,立即拜道:“小的得令,這就傳訊淮南道。”

當孫侯離去,楚昊宇望着灰衣男子說道:“齊安可有消息?這麼短時間發生如此大規模民變,一點風聲都沒有?”

灰衣男子似猜到眼前這位爺有這麼一問,一直肅然的臉龐上有過一絲尷尬,可也只能張口答道:“回稟王爺,齊安民變源自麻坡縣縣令張安良被殺,萬舵主已調派好手前去追查張安良的死因,至於如此大規模的民變,則與娑婆教有關。”

“娑婆教?”自語了聲,楚昊宇卻是直直盯着灰衣男子,想聽他解釋。在楚昊宇的注視下,灰衣男子張口答道:“王爺,娑婆教在齊安一地已有近百年曆史,信衆不少,這次齊安生出大規模民變,正與娑婆教有關,只是娑婆教往日並無惡性,我們所知不多,不過萬舵主已命人加急搜索娑婆教的消息,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楚昊宇並沒有立即接口,思索片刻張口問道:“只在齊安一地,其他地方沒有?”

面對楚昊宇那雙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灰衣男子不敢撒謊,略顯尷尬的說道:“整個淮南道都有,只是不像齊安郡有那麼多信徒。齊安民變後,萬舵主已下令各郡分舵搜尋娑婆教徒。”

瞪了灰衣男子片刻,楚昊宇沉聲說道:“回去告訴萬南山,查不清娑婆教,就自己回京領罰吧!”

在楚昊宇冰冷的聲音中,灰衣男子心底一寒,卻是立即躬身拜道:“小的得令,定轉告萬舵主。”

看灰衣男子離去,楚昊宇沉思片刻扭頭望向了李吉中,沉聲說道:“劉將軍都聽到了?”

不敢遲疑,劉吉中立即躬身答道:“末將都聽清了,魏江濤那廝竟然是亂臣賊子,着實該殺!等戰場上相遇,末將定取他項上人頭。”

楚昊宇輕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疲色,道:“魏江濤率三千大軍前去平叛,本王擔心這三千將士的安危,此事耽誤不得,必須儘快趕往齊安。”

擡頭盯着七王爺楚昊宇,劉吉中臉上有過一絲吃驚,卻是抱拳說道:“王爺,不可。各種消息都表面,齊安民變並非偶然,乃是亂臣賊子精心謀劃,想來非同一般,王爺身份尊貴,萬萬不可以身犯險。”話到最後,劉吉中單膝跪地,沉聲說道:“還望王爺三思!”

楚昊宇搖搖頭,道:“三千將士的性命危在旦夕,本王如何能夠坐視不管?此事無須再議。劉將軍,這三千人馬就交給你了,十日,必須趕到齊安。”

雖然還想在說什麼,可是看楚昊宇一臉堅定,劉吉中只能抱拳抱拳說道:“末將得令,十日內定趕到齊安。”說到這裡稍頓了下,劉吉中又道:“王爺此行危險重重,千萬小心。”

點了點頭,楚昊宇張口說道:“本王自有分寸,齊安再會。”話到最後,楚昊宇擡步走出營帳,帶領衆侍衛打馬離去。

齊安民變規模雖大聲勢也是正盛,然而面對朝廷大軍是紛紛敗退,魏江濤率領的三千大軍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就打到了齊安府,對此,衆將士的士氣是越發高漲,準備一股腦打下齊安府向朝廷請功。清晨,經過一晚上休整的衆將士是精神抖擻,列好陣型逼向齊安府,明晃晃的刀劍在陽光下散發着熠熠光芒,就似衆將士心中的盎然戰意。

激昂的腳步聲整齊一致,聽去煞是震撼心神,看的不少將領都笑了起來,主將魏江濤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笑容,只是怎麼看都有些詭異。魏江濤相貌堂堂身材魁梧,身穿銀色的鏈子甲看去頗爲威武,只是誰又能夠想到他乃是天刺安插下的諜探?隱忍數十年成爲從四品的偏將,即將給大楚最兇狠的一刀。

“急報、急報!”急促的叫喚聲中,一匹駿馬飛馳而來,最後在魏江濤一衆將領前停住,翻身下馬跪拜道:“啓稟將軍,齊安府出兵了。”

“再探。”不以爲意的回了句,魏江濤衝身側衆將領笑道:“諸位,聽到沒?齊安府出兵了。哼,一羣刁民也想硬撼我大楚鐵蹄,不自量力。”

此刻,魏江濤身側一將領附合道:“將軍,這不正好?要是他們龜縮在城牆內,我們還要費一番功夫,現在,正好大破敵軍,揚我大楚神威。”

“對。”又一將領開了口,衝魏江濤抱拳拜道:“將軍,驍騎營請戰。”

驍騎營在淮南尉的精銳,是從數萬大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且大都經過洗禮,所用盔甲、兵器、戰馬也都是最好的,是淮南尉最鋒利的長矛。

還未等魏江濤回答,又是一將領拜道:“將軍,驃騎營請戰。”

揮手阻止衆將再開口,魏江濤哈哈笑道:“諸位報國之心拳拳,本將甚是欣慰,等大破齊安逆賊,定上書朝廷給諸位請功。”說到這裡稍頓,魏江濤臉上的笑容散去,沉聲喝道:“諸將聽令。東豐,你率五百驍騎營衝擊左翼,雙波,你率五百驃騎營衝擊左翼。黃偉,給你一千五百人馬,正面衝擊。”

魏江濤的話甫一落下,衆將齊聲拜道:“末將得令!”

點點頭,魏江濤冷眼掃過衆將一眼,大聲喝道:“諸位,廢話本將就不再說了,等此戰結束,本將與諸位一醉方休。”話到最後,魏江濤眼中露出一道奇異光芒,只是衆將都爲興奮迷失雙眼根本不曾發現魏江濤的異常,紛紛打馬離去。

看衆將離去,魏江濤的臉色立即寒了下去,看去如此冰冷,衝身側一親兵問道:“都準備好了?”

親兵立即答道:“將軍,早就準備妥當。”

點點頭,魏江濤沉聲說道:“按計劃行事,去吧。鳴戰鼓。”在魏江濤激昂的大叫聲中,有將士敲響了大紅牛皮鼓,咚咚的聲響煞在震撼心神。

這是進攻的號角,頓時,早就興奮難耐的驍騎營和驃騎營千餘將士立即打馬狂奔起來,揮舞着刀劍衝向齊安城下看去良莠不齊的雜牌軍。同時間,中軍一千五百名將士,踩着鼓點聲壓下,一旦左右兩路騎兵衝亂敵人的陣型,他們就要舉起最鋒利的屠刀。

面對氣勢正盛的大楚鐵蹄,不少剛握起刀劍的百姓感到怕了,隊形也有過一絲混亂。他們大都是普通百姓,不過是受到蠱惑還有人是受到逼迫纔拿起刀劍,可現在面對久經訓練的朝廷大軍,如何能不害怕?可若站在高處望去,就能夠發現百姓中間穩穩站立着數團人馬,他們身上的冰冷氣息,較大楚鐵蹄也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不及。此刻,站在城樓上的一絡腮鬍壯漢明顯發現了此點,嘴角浮現起一抹殘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