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艾思索之後發現,她應該好好的問一問費煙雨,畢竟這件事不能馬虎。
蕭然的眼睛在聽到程以艾說出這句話之後,這才定格在費煙雨的身上。費煙雨做夢都希望蕭然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可如今他真的把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時,她發現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
“伯母,孩子是我男朋友的。我男朋友還在國外沒有回來!”
費煙雨沒有再去看蕭然,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他投過來的眼神。蕭然感覺自己的心明顯的有些疼痛,他明白自己對不起費煙雨。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麼就讓所有的事情都化爲塵埃吧!
程以艾臉上的笑意就這樣一點點的化爲烏有,看着費煙雨,再看着她的那張臉跟她平坦的小腹。內心,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好端端的,孩子竟然不是蕭然的!
“你男朋友的?”
程以艾不敢相信,仍舊不死心的看着費煙雨,想要再一次確認。
“伯母,是的。我在國外交了一個男朋友,不過因爲我回國上班他還在國外,所以我們兩個並不在一起。最近,他也要回國了。”
費煙雨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從容而淡定,不讓這件事露出馬腳,不給他帶去一些麻煩。
這樣的費煙雨,讓人很是心疼,也讓蕭然有些回不過神來。因爲從費煙雨的表情中他看不到絲毫的隱瞞。難道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嗎?
蕭然的眼神沒有從費煙雨身上離開,費煙雨轉過身看了蕭然一眼:“既然蕭總沒事,那我先回去了。蕭總,這幾天我恐怕不能去公司上班了,我能請個假嗎?”
蕭然機械性的點頭:“你先好好休息,公司那邊的事情我會交給其他人去做。”
“謝謝蕭總。”
費煙雨看着程以艾,衝着她微微一笑。
“伯母,那我先走了。”
程以艾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蒼蠅卡在嗓子眼裡。咽不下去,又咳不出來。這個時候,連怎麼回答費煙雨她都不知道。
費煙雨沒有說話,衝着程以艾點點頭,拉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瞬間,淚水像是爬山虎一樣堆滿了她的臉。費煙雨就這樣站在門外,心被絞的很痛很痛。
擡起頭,視線看到了距離她不遠的顧安安。四目相對,顧安安的眼中有着擔憂。
兩個人坐在醫院大樹下面的長椅上,炎炎夏季,耳邊還有蟬鳴聲。顧安安能夠感受到從費煙雨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這種感覺她明白。
當時她爲了給歐陽逸軒找解藥,故意疏遠他。還好歐陽逸軒不相信她的愛會變質,在暗中保護她,始終不離不棄。這樣的歐陽逸軒,帶給了顧安安太多的震撼。
“你……還好吧?”
這樣的開場白讓顧安安有些無力,費煙雨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也是一個從來不服輸的女人。爲了蕭然,爲了愛情,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很好,沒事。”
費煙雨轉過頭,擠出一絲笑容看着顧安安。
顧安安的貝齒鬆開了紅脣:“孩子是蕭然的吧……”
有些問題,顧安安知道不該問費煙雨,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無依無靠的費煙雨再沒有一點支柱,她真的會倒下。
“顧安安,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誰的,這個孩子都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顧安安一怔,雖然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局面,可真的從費煙雨嘴裡說出來,顧安安還是有些難以鎮定。
“煙雨,你真的想好了嗎?你這樣做……”
“顧安安,我別無選擇。不是我不要他,而是他真的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最近作息時間一直不規律,一直酗酒,而且還宿醉過。這樣的身體怎麼能夠孕育出一個健康的孩子!”
顧安安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樣,費煙雨該有多麼的難受。
想到自己的孩子,顧安安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隱約間,她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顧安安,不用同情我也不用可憐我。這些事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我低估了蕭然對你的感情……”
費煙雨看着顧安安,空洞的眼神一點點的有了神采,淚意已經全部消失。
“我幫你去找蕭然!”
顧安安作勢就要起來,卻被費煙雨給拉住。
“孩子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上,跟他說了又有什麼用?程家的人也會難過,更是讓蕭然陷入兩難的選擇。如果今天換做是你,歐陽逸軒不愛你,你會死纏爛打的用孩子來跟他在一起嗎?”
顧安安被費煙雨這樣的比喻說的鎮定了下來,她們兩個人的性格太像了。爲了愛的人可以奮不顧身,一旦對方不愛,她們都會慢慢的退出去。不會死纏爛打,也不會要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顧安安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握着費煙雨的手。這一刻,費煙雨對顧安安所有的不滿跟憎惡已經釋懷。她終於明白,爲何顧安安會這麼招人喜愛。
或許也是因爲這樣,蕭然纔不願放開顧安安的手。
歐陽逸軒沒有找到顧安安,打電話給她才知道她在這裡。費煙雨看到歐陽逸軒走過來,跟顧安安告別回到了病房。
顧安安看着歐陽逸軒步履從容而沉穩的朝着她走過來,夏季酷熱,他的臉上竟然沒有一點汗水。他穿着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包裹住結實而筆直的雙腿。腳下的皮鞋一塵不染,劍眉微微上挑,完美的五官像是藝術家雕刻的一樣。
“怎麼跑這裡來了?外面太熱了。”
歐陽逸軒還未走到她身邊,關切的話已經從菲薄的脣裡溢了出來。
顧安安衝着他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歐陽逸軒很自然的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裡,哪怕天氣再怎麼炎熱,顧安安都沒有半分的不適。
“看到費煙雨,我也不知該如何幫她。”
“別人的事情,我們無法幫上忙。就讓費煙雨自己做決定吧!”
歐陽逸軒在她身邊坐下,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紙巾擦掉她額頭上的汗水。顧安安臉上的疤痕已經消退的差不多,幾乎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