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端午節後的第二天,夏至未至。
室內溫度計顯示清晨室內溫度:25攝氏度。舒適,適宜。
可,現在的時汕卻像是全身肌膚下的血液都灼燒了起來一樣,熱,太熱。
這樣yi絲不gua地被慕郗城抱在懷裡,她羞赫到完全不能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以至於她在難以置信的情緒中,就這麼沉默了5秒鐘。
5秒鐘後,摟着她的人漸漸轉醒,“早。”淺淺一笑,他環在她胸前手臂,真實地觸感讓時汕徹底清醒。
真相往往殘酷。這是真的。
伸手環着胸在薄被下後退,完全沒有時間理智,也沒時間思考。
“啊!——”地一聲時汕近似崩潰的尖叫,卻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
“噓,別出聲,大家都還在睡。”
被慕郗城再次摟在懷裡,時汕的臉比起初更加的通紅,除了羞赫最多的是羞惱和憤恨。
一把推開他,她用牀上僅存地薄被裹住了身體。
然後望着臥室地上,四散的她的衣服,從外到內,一件一件散亂在地毯上旖.旎至極。
越看臉色越難看,最終沉着臉她對上了慕郗城的視線。
將她身上的薄被給她蓋好,他無所謂地下牀,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從地上撿起來。
棉質的女士襯衣,靛藍色的長裙,再到淺嫩.粉色的內.衣、以及……
“不許撿!”
環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的人已經到了情緒隱忍的極限。
慕郗城撿起來她所有的衣物放在一旁,睨了牀上的人一眼,眼神裡有顯而易見的笑意。
“汕汕,我本來以爲,裸.睡的人都和我一樣是在睡前脫衣服,可你睡着了再脫衣服,真有特色。”
惡人先告狀!
時汕很清楚自己的習慣,從來沒有在睡着後脫過衣服。
這裡,明顯有人在顛倒黑白,恣意挑戰她的忍耐極限。
白希的臉上滿是潮紅,時汕瞪着惡劣的男人,怒愕,“慕郗城,你是鬼嗎?”
見過罵人難聽的,也見過罵人不帶髒字的,可慕郗城第一次看到時汕這樣罵人的。相當的‘有特色’。
不讓人覺得生氣,反而想笑。
但是,她正窩着火在氣頭上,他哪兒能笑。
“阿汕,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怎麼和你睡了一.夜就變成鬼了?”
這話不提還好,一提完全火上澆油,時汕的怒意更深了。
“你無恥。”她瞪着他,目光裡的冷然凝凍成冰,“每天鬼話連篇的,你不是鬼是什麼?人哪有你這麼下流的?”
現在,開始變成人身攻擊了。
“你這麼陷害我,看我難堪有什麼意思?”
他走過去,漫不經心道,“早說了,這衣服是你睡着了自己脫得,你不記得了。”
“胡扯!”
“說話講求證據,我怎麼可能胡扯?”從一邊的茶几上拿起手機,慕郗城繼續道,“我手機上有留你昨晚脫衣服的錄像和照片,要不要看看?”
時汕完全怔住。
視線一邊在她身上逡巡,他一邊嗓音暗啞道,“咱們寶貝兒身材可真好。”
“下流!”
驀地,時汕臉上的潮紅肆虐,不是羞的,是氣得。
她怎麼可能再繼續相信慕郗城的鬼話。
不用想也可以大致猜到,是她被脫了衣服拍下來的照片。
不着寸縷的照片被人拍了拿在手裡,慕郗城又抓她把柄和軟肋,作爲威脅她的籌碼。
握着手機,慕郗城冠冕堂皇道,“我對自己未婚妻下流,這不算下流。”語畢,衝她揚揚手裡的手機,眼神曖.昧不明,“真的不想看嗎?”
心裡窩着的怒火已經到了極限,時汕直接潮氣一旁的枕頭直接朝他砸過去。
這‘報復’太溫柔,慕郗城絲毫不介意,利落地用手伸接住枕頭,安放在了一邊。
ωwш_ттκan_¢○ 不再繼續逗她,他說,“聽話,別鬧了。今天你有F大的面試,換了衣服下去吃早飯。”
一大早,生了大氣。她怎麼可能馬上就緩過來,任憑慕郗城好心和她說什麼,她都不領情。
越想越生氣,尤其是看到他手裡的手機。
說不過他,就開始‘砸’。
牀上的枕頭,牀頭的鬧鐘、雜誌、相框、日曆,一個一個都被她選做了攻擊他的‘武器’。
可,慕郗城方向感強,動作也足夠快,任憑時汕砸什麼東西過來都能穩穩地接住。
她‘砸’他,他不阻止不責備,也不躲開,由着她的性子讓她‘砸’過來,再穩穩接住就是了。
每一次都被他接到。
時汕沉着臉,不再‘砸他’了。
將所有的東西依次放回原位,他看着她淺笑,“砸到消氣了沒,沒有,你再用這些東西砸一遍,我保證不躲。”
惹了人還向對方恣意挑釁,他厲害!
時汕冷靜下來,不再和他繼續爭執。
“乖,再晚就遲到了。我下樓等你。”
看着慕郗城出門,時汕低咒了一句,“chenapan!”(法語混蛋)
門外,出了臥室門的慕郗城,直接下樓到餐廳,挑了一瓶紅酒後打開,倒進杯子裡。
側身倚在櫥櫃上,他一邊喝酒一邊看手機裡的照片,一向冷俊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笑意。
實際上,他手機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昨晚看時汕睡着後偷拍的一張睡顏。
照片裡,女孩兒睡臉寧美,捲曲的發隨意散在枕間,純真而美好。
將曾經用作私人手機屏幕的陳漁舊照刪除,他選這張做了桌面。
昨晚,被他摟在懷裡,聽她總喊熱,就幫她脫了衣服。
原本想早上看她反應,可倒了後來,完全是自己受折磨。
將近凌晨,給時汕脫了衣服,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尤其是,她太青.澀了,害羞的時候,全身白希的肌膚全都透出了玉粉色的柔嫩暈澤。
只輕微碰一下,就有反應。
十足敏.感。
以後,可不敢再這麼給她脫衣服,抱着她,實在難熬。
——小妖精。
不覺間臉上掛了笑,慕郗城繼續喝酒,抱着她呆了一.夜,反反覆覆的受煎熬。
不能再想了,否則完全是自我折磨。
喝酒,繼續喝酒。
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連續不斷。
——
今早用早餐,餐桌上,陳屹舒見時汕又沉默不說話,不免忍不住猜測她和慕郗城兩個人是不是又鬧彆扭了。
他們兩個孩子之間的事,大了,她做長輩的不好過問。
便只能在起居飲食上照料到位,對着時汕笑了笑,她問,“昨晚還睡得好麼?”
不經意將時汕努力選擇忽略的事情又提了起來。
瞬間,她的臉色又蒼白了一分。
陳屹舒問,“是不是不舒服?郗城,你怎麼不好好照顧阿汕。”
見慕郗城眼神有笑意,她馬上明白了,“你是不是又欺負她?”
“沒,沒有。”
雖然聽慕郗城這麼說,但是陳屹舒看時汕越來越差的臉色,大致知道,“你們兩個呀,天天鬧騰什麼?”
這是斥責的話,可陳女士的語氣卻是哭笑不得的。
早年,慕郗城和陳漁就愛鬧,每天早餐都吃不好。
這下可好,現在又跟過去一樣了。
不過,這樣纔像個有了人氣的家啊。
盛了一碗蘇州的海鮮小餛飩,陳屹舒說,“阿汕嚐嚐味道,今天一早廚師剛包的,湯濃味正。”
上一次吃魚肉的事情還心有餘悸,怕長輩覺得嬌慣,她從來沒有再陳屹舒面前提過一次她不能吃葷這件事。
可,爲了不想掃長輩的興,時汕完全是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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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陳屹舒手裡的海鮮餛飩,用小勺盛起來時汕輕咬了一口,只咬到皮,沒有到餡兒。
“味道很好。”她說,算是對陳屹舒的迴應。
“喜歡就多吃點兒。”
看陳女士臉上有笑意,餛飩皮咬下來,慢慢嚼完了,剛說完好吃現在放下勺子不吃顯得怪異。
真的要吃嗎?
踟躕着,要不要繼續吃的時候,只見猝不及防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慕郗城就着她的勺子將她只咬了皮的餛飩吃了下去。
“味道確實很好。”說罷,就着她的勺子,將她一碗海鮮餛飩湯裡本就沒幾隻的餛飩吃光了。
時汕徵了怔。
只看見坐在對面的陳屹舒,無奈着對慕郗城道,“哎呀,你這個討人厭的孩子想吃自己去盛,怎麼非要和阿汕搶?”
雖然嘴上這麼說,陳屹舒卻對慕郗城說,“拿碗過來。”
她幫他盛,可慕郗城遞過來的是時汕剛纔用的那隻白瓷碗。
“什麼都用阿汕的,你就和她鬧吧。”
清俊的臉勾脣笑了笑,說,“她的比較甜。”
正在低頭吃吐司的時汕,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