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婷見他真的生氣,急忙去追。
“郗城,西瑞不過是爲了讓你早點認清真像,你何必執迷不悟,受一個賤.女人的蠱惑。”
“賤.女人?”
昏暗的走廊裡,原本心緒就不好的慕郗城簡直是因爲這句話,驟然怒愕。
往常的鄒婷,見這樣的他,是大不敢上前的,可現在,她在聽了那些話後,更是久久不能平靜。
“郗城,姜時汕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不是賤,是什麼?你就是太相信她,纔會被她欺騙。你說她是陳嘉漁,就算她是,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四年,連孽種都生了,不是賤,是什麼,她…….”
“啪”!地一聲,隨之是鄒婷的尖叫。
狠戾的一巴掌落下,鄒婷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竟然爲因爲那個賤.人打我,慕郗城,你真的是被她騙的瘋魔了,她不是陳嘉漁,不是陳嘉漁,爲了一張臉,你什麼都能容忍那個賤.人。”
“鄒婷,你還有臉說別人賤。”
掐着她的脖子,慕郗城冷笑,“你表妹阿漁剛死,就穿了她的衣服,往我牀上爬的女人,是不是更賤!”
鄒婷漠然了,臉色瞬時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要比賤,誰能比得過你,嗯?”
掐着她脖子的手驟然抽緊。
很快,鄒婷被掐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
她開始大肆地嗆咳,可對方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鄒婷,從來,我從來不打女人的,但是這是你自找的!”
慕郗城無疑是狠戾的,惡狠狠地兩巴掌上去,鄒婷的嘴角已經開始泛血絲,這是三樓,一樓觥籌交錯,商業慶典舉杯共飲,舞會上的樂音瀰漫在每一個角落,一片祥和。
可三樓,鬧了個天翻地覆。
慕郗城離開,最後一句話給她,“鄒婷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在鄒家華的面子上縱容你,沒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一定親手掐死你!”
隨着慕郗城放手,只留昏暗走廊裡的鄒婷再次摔在地上。
她是跪着的,臉貼着地毯,放縱大哭。
除了哭,鄒婷心裡的那把火燒得越來越旺,火焰肆虐,全都是對姜時汕那個女人的恨,鮮血淋漓的恨。
三樓因爲章遠的安排,沒人上來,所以章遠和陸蔓作爲助理。
親眼目睹這三人的爭執,隨着章遠隨着慕郗城走遠,陸蔓看着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的鄒婷,還有即便被淋了紅酒,還能怡然輕笑的上司慕西瑞。
她只嘆一口氣:恩怨情仇,造化弄人。
“阿曼。”裡面有人在叫她了。
“是。”
“那孩子什麼時候能到我們手裡。”
“再過幾日。”
“過幾人?”神色驟然染上暴力,慕西瑞說,“想盡辦法,給我儘快弄到手。”
陸蔓閉了閉眼,“好。”
******
慕郗城離場的時候,是不動聲色的,即便在三樓有那麼一場鬧劇,可是他離場,悄無聲息。
甚至路遇,一樓有人向他敬酒,他還向幾個商務電子的老闆,迴應了,迎合飲酒。
完全看不出,他動怒,甚至是生氣的絲毫破綻。
但是,章遠跟在他身後,就是知道他絕對的生氣了。
幾杯酒飲後,和鄒家華陳屹舒一一打過招呼,這算是真正的離場。
*
今晚的鄒氏週年慶,不同於往常的商業酒會。
不單單是章遠在,連管彤和jan都在,見明明上司進去的時候,心緒不錯,怎麼出來的時候,臉色驟然變了,完全是陰天近似黑雲壓城。
原本,有些行程上的改動。
管彤想要於慕郗城說得,可現在,她也沒了敢上前,和他說明的意思。
明擺着,明眼人看得出慕郗城在氣頭上,別說搭腔,連和他說句話都是需要些許勇氣的。
一路上,一輛車,章遠只沉默開車不說話,慕郗城不說話,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開口說話。
無礙於言語的價值,這個時候說話,無非與向槍口上撞。
管彤一直有話說,最終看着完全不在狀態的慕郗城,她終究是沒有提。
一衆人,將慕郗城送回了慕家莊園。
慕郗城一句話都沒有,就下車,臨下車的剎那“砰”地一聲將車門關上。
在外的人沒有知覺,但是坐在車內的人,簡直瞬間耳朵遭罪,當然更遭罪的是他們的心臟。
向來不喜形於色的上司,第一次有這麼大的脾氣,管彤看着走遠的人,問章遠,“這到底是怎麼了?吃炸藥了。”
章遠只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管彤擔心,“這明天我們的行程都沒有交代,你說,明天會不會被遷怒。”
靠在車內,章遠到不在意他們會被遷怒,就是今晚的姜小姐,他對其有些不放心。
畢竟,以前的慕郗城,可是真的沒有因爲哪個女人如此的生過大氣的。
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他們只是工作上的搭檔與夥伴,私人空間,互不干涉,爲上。
載着車上的人打道回府,章遠對於慕郗城的事情,從來都是不會議論,也不會多說的。
上下級分明,有些事情,當沒看見吧。
*******
慕郗城自外面回來,第一個看到他的人,是吳嵐,那時吳嵐正在給庭院裡的花修剪枝葉。
見他回來,嚮往常一樣問了句,“先生,回來了?”
慕郗城‘嗯’了一聲,點點頭,就再沒有話。
往常,他可不是這樣的,只要回家,第一句話,總是問慕太太去了哪裡。
唯獨今天,不問。
讓吳嵐在修剪花枝的時候,生生是愣着,出了神,稍遲後發現剪刀剪空了,纔有回神過來。
不對勁,先生他不太對。
至於哪裡不對,吳嵐也說不上來,後來又想是不是自己多心。
*
慕郗城回來,將領口的扣子解開兩顆,而後,他自客廳上來以後,沒見時汕,臥室沒人,書房也沒人。
人,不在。
這下,讓他原本壓制的火氣在現在又上來了,重新折回到客廳去。
吳嵐見他下來,而且還急匆匆的,索性讓家裡的女傭去倒了杯茶水給他。
女傭倒茶。
慕郗城坐着,沉着臉問話,“太太呢?”
見他情緒不好,那姑娘怎麼還敢大聲說話,只說了句,“不知道。”這句話出口,更是將一旁的水杯給打翻了。
“抱歉,先生不好意思。”女傭一邊道歉,一邊去清理。
吳嵐聽到這個動靜,說了聲,“怎麼做事的,這麼不小心。”
慕家打壞個杯子算什麼,壞就壞了,有的是新的。
但是,今天打壞,完全不行。
見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不知道怎麼,慕郗城就聯想到了今天下午,他在四季酒店內,潑了慕西瑞一臉紅酒以後,砸碎的那個玻璃酒杯。
臉色更差,繼續問,“太太呢?”
吳嵐也沒能回答上來這個問題,只大概說道,“出去了,說是有事情,很快就會回來。”
“那她是幾點出去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吳嵐也知道慕先生情緒完全不對,起初見他,也不是她的錯覺。
詳細的明說,“下午4點出去的。”
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慕郗城道,“現在已經晚上8點,她出去整整4個小時,這是很快?”
以爲慕先生,因爲上一次太太的失蹤,心有餘悸。
吳嵐急忙說,“您彆着急,我給太太打個電話,問問她。”
慕郗城直接不耐煩地說了句,“人去哪裡都不知道,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吳嵐不說話了,連那整理碎玻璃片的女傭都是一言不發。
女管家在慕家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上一次太太失蹤,先生都未曾責備過吳嵐,可這一次,興致不一樣,大爲不妙。
空氣裡的尷尬,無限制的僵持。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自外面晚歸而來。
烏黑濃密的長髮鬆散在腰際,白襯衣,簡單的牛仔褲,一雙帆布鞋,學生氣十足,眉眼間有種淡淡的慵懶嫵媚。
可,慕郗城的視線,在她的手腕上,那條煙黛色的紗巾,簡直刺目的礙人眼到極致。
心裡的火,完全壓制不住。
今天原本就是應酬,慕郗城說了會晚歸,時汕知道,她今天也要到學校去拿了f大的個人資歷表,以方便她在藥企公司的實習。
現在回來,看到客廳裡的人很多,有些不明所以。
只上前問了句,“你回來了?”
“我的家,我難道不能回來?還是慕太太希望,我永遠在外逗留,別回來,你眼不見心不煩。”
這話越說越不對了,時汕擰眉。
知道他這個人向來就如此,也沒打算和他計較,只說,“有什麼事情,先吃了晚飯吧,省的你胃不好,夜裡難受。”
她路遇小吃街,買了蘇州的海鮮餛飩。
準備拿去給吳嵐,卻直接被人扣住了手腕,拉着就要向樓上走。
手一鬆,餐飲盒子落地,熱湯灑了一室。
時汕瞬間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