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山莊,溫泉居所,169室。
室內的燈光很暖,暖橙色的柔軟光暈,嘉漁身上穿着一件煙黛色的毛衣,坐在室內的沙發上,鬆散地長髮編成了繁複的魚骨辮,因爲編起來複雜,所以拆開速度也很慢。
慕郗城躺在牀上,翻着一份財經的報紙,偶爾擡眼打量還在編鬆鬆垮垮辮子的嘉漁,有些無奈。
他問,“阿漁,還不睡嗎?”
“郗城哥,你剛喝了退燒藥,你先睡,我還要過一會兒。”
“嗯。”
他點頭。
嘉漁看着室內牀上的人,似乎還沒有入睡的意願,分明生病的人是他。
她學醫,完全可以看得出慕郗城持續低燒不退,很折磨人,但是他在等她,她今晚沒有勇氣靠近那張室內的雙人牀。
思緒,太混亂了。
慕郗城明白,那丫頭的小心思的,頭髮拆拆編編,不是爲長髮在發愁,而是有意的不想過來。
想明白以後,他也不想爲難她。
蒼白的脣色,多次飲用水後,依舊乾裂,他是真的發燒。
不過礙於和這孩子相處,日常又太習慣照顧她,似乎她不睡,他也就睡不着。
“阿漁。”將酒店每日送來的閒置報紙合上丟在一邊,他睨着她,說了句,“過來。”
嘉漁看着他,不想過去。
可,到底是真的習慣性的聽他的話,沒有過多拒絕,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室內,牀與沙發的距離,原本不遠,現在嘉漁走這段距離,心緒是混亂的,真的走過去,讓她覺得手心都在出汗。
她走得這樣慢,慕郗城看着她,面色沉穩,內心卻啼笑皆非。
嘉漁走到牀側,還沒有等她開口問,就被牀上的人伸手,一把摟住了她柔軟的細腰。
剛一抱她,就覺察懷裡女孩兒的戰慄。
真敏.感。
因爲他的動作,嘉漁落入他的懷裡,雙頰燥紅伸出藕臂開始掙扎。
慕郗城看現在在自己懷裡掙扎的女孩子,柔軟馨香,白白嫩嫩的臉,脖子,手腕都是白白淨淨的,忍不住戲謔,“怎麼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
嘉漁又掙了一下,說,“你別抱着我。”
慕郗城沒有理會她開口拒絕的話,真得抱進懷裡的時候,又笑說,“不是小白兔,是小肥兔。”
因爲他的調侃,嘉漁的臉‘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女孩子都不喜歡被人說自己‘肥’,可陳嘉漁本身真得不‘肥’,且有點瘦,如果說肥美的地方,只能是豐腴的匈。
他這麼抱着她,再想要這樣的匈,也還是耐不住這麼緊貼的擁抱。
她的飽滿正被他的手臂積壓,躲不開,只能羞澀的低下頭。
“讓你別亂動。”抱着她的人,對她的抗拒是真的拿她沒辦法。
原本只想將這丫頭抱上牀,給她把繁複的編髮散開,現在依着她這麼折騰,讓人難熬。
“別亂動。”
終於扣着她的腰際,讓她安分,嘉漁輕巧地被慕郗城一隻手抱上了牀,現在背對着他,盤腿而坐。
感覺到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長髮裡,她的心才平靜下來。
原來,他要幫她散長髮。
長及腰的正編髮,在腦後,自己動手有些困難,如若有人幫她,倒是很快就會散開。
這樣的雪夜,慕郗城就在她身後,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
近到嘉漁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間。
他是真的還在發燒,呼吸這麼燙,想到這裡,嘉漁又驟然擰眉。
修長的指穿梭在她的長髮裡,送多前所未有的輕緩,“疼麼?”被扯到她的頭髮,他問了一句。
嘉漁迴應,“不疼。”
直到長髮真的散開,嘉漁也似乎習慣了和他靠這麼近。
將女孩子綁頭髮的蕾絲髮帶放在牀頭的位置,慕郗城揉了揉她的發頂,自她背後對她道,“睡吧。”
“嗯。”嘉漁點頭,知道這下,完全沒有辦法再躲過。
這樣的溫泉酒店的套間,都是兩個人用得,好在被子有兩條,不然嘉漁真的沒辦法接受,就這麼坦然自若地和慕郗城‘同牀共枕。’
看嘉漁手裡抱着軟枕,坐在一旁發呆,慕郗城用沉湎的目光靜靜地睨着她,問,“睡覺不脫衣服嗎?”
嘉漁一怔,他在,她總不至於全都脫了,可身上的這件洗了澡剛換上的毛衣,還是要脫。
慕郗城睡在外面,她在牀的裡側,如果她執意下牀,勢必要從他身上跨過去,想到這裡,嘉漁索性還是放棄了。
她說,“你把燈關了。”
關了燈,她才脫衣服。
慕郗城脣角有漫不經心的笑,將室內的檯燈關了以後,整個房間處於一種黑暗中。
嘉漁覺察身邊人躺下後,蓋了被子後的沉重呼吸聲,他是真的病了,胃病加高燒,學醫聽病患的呼吸,就能聽出他有多疲乏。
這樣的黑暗中,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臉,嘉漁安下心來,才真的開始脫衣服,煙黛色的毛衣退掉,她裡面穿着一件貼身的女孩子打底的背心。
正要將一早放在牀側的睡衣換上,忽然聽到,黑暗中有清淺地語調傳入她的耳中,“女孩子睡覺穿文匈不好。”
嘉漁愣了一下,那人繼續道,“不脫,影響生長髮育。”
“.…..”
她是真的沒辦法忍受,他能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出這麼讓女孩子羞澀的問題。
更何況,她明白,慕先生不是戲謔,更不是開玩笑。
他用陳屹年往日裡訓誡她的口音,在說着她一點都都不想聽的生理髮育知識。
“你們醫學院的學生應該明白:女孩子長期不脫,會引起淋巴液流通不暢,容易導致乳腺疾病,你——”
嘉漁羞赫了,伸手在黑暗中直接捂住了亂說話的人的薄脣。
嫩白的掌心,貼在他的脣上。
“閉嘴。”
慕郗城不再說話,因爲光線太黑,他順着她的小手,摸索到她的手臂,在逐漸向下,嘉漁一驚,那人的手已經摸索着沿着她的手臂,撫摸到了她的腰。
和剛纔不同換了睡衣的嘉漁,裡面除了貼身衣物,什麼都沒有穿。
因爲他的撫摸,好容易平靜下來的面色,又開始涌上粉暈。
“郗城哥,你做什麼?”
女孩兒的嗓音,清冽的口氣,在他伸手這樣的摸撫中變了調,染上了媚色,近似嬌嗔。
伸長手臂,直接將她摟過來。
慕郗城依舊是躺着,並沒有起身。
梅林山莊溫泉居所的深夜,綢緞似的歐式宮廷窗簾拉上以後,室外的月光根本無法投射進來。
完全的黑暗,近似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的動作,完全依靠聽覺,和感覺。
兩人同處在一張牀上,嘉漁沒辦法預估慕郗城的位置,就像慕郗城完全沒有辦法預估嘉漁現在是以怎樣的樣子,被自己摟抱在懷裡一樣。
他足夠淡定從容,和被他摟抱在懷裡的女孩兒就完全相反。
濃郁的黑暗,彼此的呼吸如同潮水,此起彼伏在夜的寂靜裡,延展出茫然無邊界的曖昧氣氛。
嘉漁只感覺,那隻原本扣在她腰際的手,已經開始解她睡衣的扣子,一顆一顆地向下解,速度不急不緩,讓她處於截然想法的焦躁情緒裡。
釦子解開,慕郗城摟着她,那件睡衣在看不見的黑暗裡,從她雪白滑膩的香肩掉落。
知道他要幫她脫什麼,嘉漁再過沉穩,這下,也辦法繼續鎮定下去了。
“郗城哥,我自己來。”
“聽話,馬上就好。你的手,不怕,傷口再撕裂。”
只單單拆她的編髮就用了那麼長時間,等她單手,又是黑暗裡脫了貼身的文匈,怕是今晚她也徹底不用睡了。
“乖,別動。”
依舊是慢條斯理的嗓音,但是礙於環境太黑,真的想要幫這固執的孩子脫了文匈,偏偏只能靠摸索。
長指從她光滑的背脊不斷向上撫摸,先到肩膀,摸索着肩帶不小心扯開後,又重新彈回,打在女孩子的肩膀上。
嘉漁羞憤。
對方已經摸索到她的背後,幫她解開了內yi後的釘釦。
“不是不讓你穿麼?脫了,快睡。”
文匈真的被他脫了下來,好在是這樣的黑暗裡,知道她的手上傷口第二次縫合,再給她穿睡衣釦釦子的事情,只能他來做。
棉質質地的冬季睡衣,很保守,釦子自下而上,一顆一顆繫住,本沒什麼,直到慕郗城繫到嘉漁豐腴飽滿的匈前。
長指觸碰到她的柔軟。
阿漁的匈是真的很飽.滿,只單單靠系睡衣釦子完全可以估量誘.人的尺寸。
給她穿好了睡衣,攔腰將她抱着靠在他的懷裡,慕郗城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說了句,“還真是肥美的小兔子。”
嘉漁因爲他的調侃,潮紅自脖頸處一直涌到臉頰。
“睡吧。”
抱着他的人,這麼說,可她,哪裡還能睡得着。